《安然静好》森林木

7、第七章

　　相对无言。
　　我多少年没有过聊天的经历了，所以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会有丝毫不适。穆净看我道：“阿然不愿嫁我吗？”
　　我疑惑看他：“你应该成亲前问才对吧？”
　　穆净垂眼不说话。
　　又是静默。
　　穆净眼中似有情绪翻滚：“我并非有意坏你名节。”
　　我点头，想到当时不定狼狈到什么情形：“多谢你救命之恩。我早想说，但你们一直在说名节。”
　　穆净笑了，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愉快：“名节对女子很重要的。”
　　我也有点想笑，但除了眉眼稍抬，很难有其他更明显的情绪外现：“对我来说，命更重要。”
　　穆净愣了一下，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歪头看窗外，有点不置可否，想了下道：“其实命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不喜欢……”我皱眉想不出自己要说什么，不喜欢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不愿意像那些女杀手那样靠色、诱，靠皮相肉、体杀人，可是这与靠剑杀人有什么区别呢？最初的最初，我刚到这个世界，坚持不想做那样的女杀手，才拼死练功，可是经过这么多年，道德观念下降到只要活着就好，其他已经不太在乎了，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竟然会还要逃出来呢？我在坚持什么？
　　一只手向我伸来，我的第一反应，手蛇一样探出，却又迅速被我强行收回，这个人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哪怕他收回也是理所当然。
　　穆净拍了拍我的背，安抚道：“忘了过去吧，安心在这里。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我迷惑看他，穆净神色温柔。我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你不怕惹上麻烦吗？”
　　穆净顺势揽住我，道：“我是大夫。”
　　“我的武功呢？是你废的吗？”
　　穆净点头，坦然：“你练得功夫偏阴诡，对身体不好，所以我自作主张给废掉了。你很在意吗？”
　　我摇头：“救毒蛇，拔掉牙。我只是想不出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穆净皱眉：“不要胡说。你很好。那功夫阴损，不适合继续练。”
　　静默了一会，穆净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能见死不救。你如果想练武，我教你。”穆净微笑道：“我们家也不是普通的农家，家传的武功还是不错的，以后时间久了慢慢告诉你。”
　　我挑了下眉，没说话。我过去除了练功就是杀人，其他完全不在意，倒不知穆姓的有没有什么有名的江湖人。
　　我道：“我是杀手。收命的勾当。你也不在意吗？”
　　说这话倒觉得有点无聊，毕竟这种情况，我若真在意，也应该成亲前问。
　　果然，穆净摇头笑道：“早猜出来了。我救你时，你还几次试图杀我，跟刺猬似的。我每次喂你药，得把你所有穴道都点上，才敢靠近。”穆净摸摸我的头，宽慰道：“农家生活很安静，慢慢适应了就好了。”想了想道：“暂时先别与人接触。慢慢克制住自己。”
　　我无所谓点头。这的确是麻烦。
　　我自觉自己杀手的思维还是不太严重的，好歹比那几位师兄弟强，他们才真正是把杀人当吃饭，漫不经心说着话的时候剑在不知觉时就完成了出鞘回鞘的一个来回。话说我一直很羡慕他们呢。我喜欢他们那种漠不关心的神态，所以最喜欢与他们搭档一起出任务，觉得他们就好像艺术一样可以欣赏。
　　呃，好像有点想偏了。我抬头，见穆净正看着我，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深邃：“过去的都忘了吧。”
　　我觉得我一直这么绷着压制反击的本能，实在辛苦，道：“你出去做你的事情吧。”穆净又皱了下眉，然后道：“你会做家务吗？”
　　怎么可能？我毫不犹豫摇头。
　　穆净笑了：“这么理直气壮？这可不好。女子都该下得厨房才是。”
　　穆净拉了我的手：“我教你。”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