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痛透了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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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下雨了。”颜叶南喃喃道。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啊，真下雨了……你个乌鸦嘴！”苏弦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怒瞪颜叶南。
颜叶南也不较真儿，拉起苏弦的手便冲下了山。“快走，一会儿下大了，咱俩都是落汤鸡。”说话间，雨已经淋了下来。夏日的雨就是这样，没什么预兆。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教学楼。一道白光闪过，只听得“轰隆”一声，震天的雷声近得仿佛就在两人头顶炸开一般。两人淋得半湿，扭头一看，楼道里面一片漆黑。
颜叶南还抓着苏弦的手，两只爪子都是冰凉湿湿的。
两人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走着。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哗哗啦啦”砸在玻璃上。
这一阵雨下得很大。“哗哗啦啦”砸在玻璃上。四周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既然进来了，去咱们的教室看看吧。”颜叶南拽了拽苏弦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迈步朝黑暗中走去。
苏弦紧紧跟着。在他身后，她什么也不害怕。
在黑暗中打量着走道上挂着的伟人像。李白，司马迁，孔子，爱因斯坦……一个个都安静的在墙上微笑看着他俩。学校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似的。想当初，他们就在这些伟人像的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来着。
楼道里面黑糊糊的，没有一丝光亮。颜叶南拿出手机，打开屏幕，借着手机上微弱的光看着台阶，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苏弦亦步亦趋。在楼梯转角时，颜叶南会拉着她的手，指引着她。
他们的教室在三楼，楼梯左边绕过去第二间教室。
教室门是锁着的。有一扇窗户却忘了锁。这就是传说中，上帝为他们开的那一扇窗吗？
两人翻窗进去。教室和课桌都比记忆中小很多。可能是因为他们长大了的缘故吧。颜叶南试着去开灯，教室没有通电。
高中三年，这两人做了三年的同桌。一起找到当时属于他俩的座位坐下，看着并不遥远的讲桌、黑板，脑子里，老师在上面一遍一遍讲题的的场景是那么鲜活。
“嘿嘿，我突然想起来，你第一次夸我聪明的时候。”苏弦忽然笑起来，眼眉弯弯地看着颜叶南。
“我什么时候夸过你？我怎么不记得……”颜叶南不屑道。
“切，就是那一次。你问我世界上分三种人，是哪三种人。我说是黑种，白种，黄种。记不记得？”苏弦笑嘻嘻地说。“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答案是不科学的。因为还有混血儿嘛。我有新的答案。”
“讲。”颜叶南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是男人，女人，和人妖咯。”苏弦坏坏的笑，露出两颗虎牙，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哈哈哈哈。那你就错了。除了你说的那三种，现在还有伪娘等品种啊。哈哈哈哈。”颜叶南都快笑趴下了。
“阿嚏！”苏弦趴在凉凉的桌上，看着颜叶南笑得开怀，然后……就打了个喷嚏。
夏日里，苏弦只穿个短袖。晚上被风吹又被雨淋的，不禁有点儿冷了。
颜叶南见状，也不再笑她，只是默默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衣服暖暖的，还留着他的体温。
他的气味环绕上来，那感觉，像是他拥抱着她。
她呆呆地接受着他的好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喝酒了，她竟然忘了要说些什么来掩饰现在心里那莫名的慌乱。他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的看着自己。苏弦感觉自己像是期待着一些事的发生，期待了很久很久。而现在，貌似……就快要发生了……
苏弦心里好像有个痒痒挠，不轻不重的挠啊挠啊……
到底是什么事呢……
苏弦呆呆地地打量着颜叶南，那细碎微湿的发梢泛着幽魅的冷光，下面是英气浓密的眉，嗯，真好看，再往下走，是他深邃动人的眼睛。苏弦从那双纯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双眼中包含的情绪太多。苏弦辨认不出来。她只是被那双眼睛锁住了。对，一定是被锁住了。不然自己的视线怎么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苏弦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慢慢的，她身上的酒香散发出来，弥漫在四周，缠绕着两人。丝丝缱绻惬意。
颜叶南低头看着趴在桌上却抬头看着自己的苏弦。黑暗中，只觉得她的眼睛很亮很亮。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她的鼻息轻轻拂过自己的皮肤。颜叶南觉得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召唤。
外面树影摇晃，雷声滚滚。
苏弦闭上眼睛。她能够闻到他的气息，在慢慢接近，慢慢的。苏弦的心脏好像也静止了，安静的等待着。他的鼻息近到咫尺，却又不再前进，拂过她的面庞。
苏弦睁开眼。面前，他的脸，就在离她一公分处。
他歪着头，眼睛闭着，像是等待着被采撷的睡王子。以静默的姿势悄悄等待。
苏弦不再犹豫，她把自己的唇递了上去。天知道，她想这样很久了。美食就在面前，岂有不吃之理。
两片唇碰触之后，苏弦的心跳一下子苏醒过来！
“砰！砰！砰！砰！”
重重的心跳声击打着她的耳膜。像快要蹦出来一样！
他的唇柔软温热，和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她一直觉得他的唇应该是冰凉的。
两人就这么石化一般，停留在这个姿势。不想分开，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弦先按耐不住，她微微开启樱唇，禁不住诱惑，伸出舌头在他唇上轻轻舔过。他的唇有点细致的粗糙。舌头迅速的收回。
颜叶南颤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有些重起来，但还是没动。被她舔过的唇有些凉凉的。
苏弦见状，大胆起来。舌头又调皮的伸了出去，它细致的沿着他的唇线移动，感受着他唇上的纹路，感受到他干涸的唇被她的舌一点一点濡湿润滑。
他的唇开启了隙缝，他的舌携着强硬的姿态，从唇中滑了出来，缠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侵入了她的唇。攻城略池！
这一切都极快的发生。苏弦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晕晕乎乎的被颜叶南抢去了主动权。
他的唇重重挤压上来。他的手臂紧紧圈住苏弦，不让她往后逃。
他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热情。他的手温柔而有力地抚着她的背，他的舌在她的口腔中扫过，像狂风暴雨一般。两人的舌纠缠在一起。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该怎样呼吸。
苏弦觉得身体都酥软了。脑子里面完全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跟着感觉狂乱的吻着。
良久，两人分开。苏弦重重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低垂着目光，轻轻咬住着自己已经肿了的下唇，避开颜叶南火热的目光。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手甚至还抱着她，不曾放开。他的鼻息还在耳畔种种回响，盖过了窗外的电闪雷鸣，直喷到她的心上！这是梦吧？是梦吧？
苏弦想抬起眼，看看颜叶南现在的神情。她有些微微的忐忑。
却听到颜叶南低咒一句。手臂松开，“腾”一下站了起来。苏弦惊慌地看着他，不知他怎么了。
颜叶南两手挠挠已经很乱的头发，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吗……自己真是禽兽……竟然趁着她醉酒……
颜叶南咬紧牙。撂下一句“对不起”便匆匆推开桌子，离开了座位，慌忙地逃出了教室。背身站在了走道上，双手支着栏杆。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苏弦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从他站起来，到他跑出去，一直到他在窗外站定。她始终呆呆的看他。只是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就在上一刻，她还在云端漂浮着，呼吸着最充足的氧气，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前面终于也有了希望的光芒。而下一刻……她就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摔得破碎了。
他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她不该傻傻妄想的。她是个傻子。
八年过去了，她还没有了悟吗？
她又在奢盼着什么？奢盼着他也如她一般，动心，动情吗？
一滴水珠落到桌面上。两滴，三滴……
苏弦捂住脸，她为自己感到羞耻！她凭什么哭泣！她有什么资格哭泣！他最后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不是吗？呵呵……
她想笑出来，可那哽咽怎么也吞不回去，隐忍地从嗓中溢出。泪珠从指缝中渗出，一片刺骨的冰凉。
她已经忍了好久。久到她已经快忍不住了！
眼泪越来越多，汇聚成河。像是开了闸一般，怎么都刹不住。她镇定下来，不再哽咽，不再捂着脸，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任凭眼泪静静流下。
哭完了，也就该结束了吧。那么就哭完吧。把这几年没敢哭出来的，统统哭干净。
有什么呢……
能有什么呢……
她还是活着的对不对……
又不会死掉……
那就哭吧……哭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痛透了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