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秘密还秘密的秘密》遇见未知

2、人在屋檐下

　　明明是大热的天儿，可是却让人觉得冷得不行。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却不见一个人影，只余下狂风大作，吹扫着地面的杂物。

　　这就是柳莹出嫁的日子。

　　张财主家的仆人们守在一顶简陋的小轿子旁边，不耐烦的嘬着牙，不时地皱着眉头看向院内。

　　“爹，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酒不要多喝了伤身……”柳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大滴的眼泪眼看就要从眼中流出来，她赶忙用衣袖擦掉了。

　　“哭，就知道哭！不知道好歹的贱蹄子，嫁给张老爷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你要是出息了，指不定怎么感谢你爹把你嫁到张家呢。！”后娘翠兰厌恶地看了柳莹一眼。

　　“新娘子，该上轿了，别错了时辰。”一旁的媒婆满脸堆笑地扶着柳莹的胳膊，生怕她改了主意似的。

　　“爹……”柳莹紧咬着下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柳初三扭过头不看她，伸出满是粗茧的大手，犹豫地挥了挥。

　　“爹！”柳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女儿不孝，不能亲守您身旁伺候，女儿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请受女儿一拜！”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快起来吧，今儿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哭了！”媒婆笑盈盈地把柳莹生生地从地上拽了起来。

　　柳初三此时早已是老泪纵横，哪里还有脸在看柳莹一眼，为了那几个聘礼钱，他早就卖了女儿，卖了自己的良心。

　　“还不快走，等什么？难道想把晦气带到张老爷家不成？”翠兰推着柳莹把她推了出去。

　　“爹……”柳莹任由翠兰和媒婆的推拉，一步三回头，希望柳初三能够回心转意。

　　可是，她失望了，柳初三没有出来，倒是三个弟弟蹒跚地跑了出来，哭哭唧唧地喊着姐姐。

　　还期待什么呢，她本就是这样的命，就认命了吧。

　　“轰！”天空响起隆隆的雷声，柳莹抬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若是自己不孝多好，一个雷下来，自己也不用这样痛苦的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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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今天我们出去堆雪人吧，好不好？”夏天偎在柳言身上，不依不饶地撒着娇。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拒绝夏天的要求，哦，不，除了一个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言动了动肩膀，想将赖在她身上的考拉甩掉“夏天，我可不想再被向佑哥无视了，你就放过我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喽！”这是柳言能对夏天说的最恶毒的话了，实在不能怪她，因为夏天简直脸皮厚的可以，一切言语对他而言基本就是无声的，除了这句。

　　“不行！那怎么行，言言只能喜欢我，不准你喜欢别的臭男人！特别是那个人！”夏天果然立刻站直身子，表情严肃地看着柳言。

　　“吼，真受不了你！”柳言白了夏天一眼，转身拿水果刀削着手里的苹果。

　　圆圆的苹果在柳言手里乖乖地躺着，等着“脱掉衣服”，一把水果刀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白白胖胖的苹果出现在夏天面前。

　　“还是言言好啊”夏天接过苹果用力地咬了下去，口齿不清地说“谁要是娶到我们言言，那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可是言言，我不想让你嫁给别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我要走了，下午要和朋友逛街。”柳言哼了一声，走到客厅拿起外套，准备要走。

　　“怎么行，我也要去。”夏天把苹果放进嘴里咬着，快步走到门口穿外套。

　　“你去算怎么回事啊？我是和女朋友去啊。”柳言皱着眉头不满地抗议着。

　　最近夏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粘她，这还不算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向佑，他竟然没有暴怒，要是以往他早就暴走了。

　　“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啊，多简单。”夏天穿好衣服，伸手搂过柳言，高声说“出发！”

　　“真受不了你！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啊！长得这么妖”柳言小声地嘟囔着。

　　夏天扭头小心地看着柳言，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忧虑。

　　雪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落，轻轻的，静静的，像是被抽调灵魂的精灵，无声无息的舞在身旁。

　　柳言伸出手，看着大红的毛线手套上飘落的雪花，鹅毛一样的，慢慢的雪花由白色变成了透明，最后变成水沁入了手心里。

　　“夏天，你看多漂亮的雪花啊，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呢。”柳言咧着嘴甜甜地笑着。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你不觉得冷吗？”夏天不安地向四周环视着。

　　“时间还来得及，再让我看一会儿。”柳言仰起头闭着眼睛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带来的冰凉“夏天，你说他们在那里过得好吗？”

　　夏天愣了一下，明白她说的是谁，他伸出手怜惜地抚摸着柳言白皙的脸庞，这个让他心疼的妹妹，也许就要离开他了。

　　“他们当然过的好了，长着翅膀呢，去哪里直接用飞的，还不用担心堵车……”夏天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闭上了嘴。

　　柳言低下头，黑色的眼眸闪烁着，笑着对夏天说“是啊，吃东西还不用付钱呢”说完拉起夏天的手头也不回地抱怨着“我们快走吧，快迟到了呢！都怪夏天不好”

　　“喂，刚才是你说不着急的好不好！”夏天也明白柳言不想提这件事。

　　“我哪有！”
　　“明明就有！”

　　两人打打闹闹地向前走着，羡慕了周围的一群痴男怨女，也引来了很多的窃窃私语和低声尖叫。

　　柳言和夏天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也对这样的特别关注毫无办法，样貌是爹妈给的，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们宁可长得普通一点，就不用走到哪里、一举一动都备受“审视”了。

　　柳言无奈地看了夏天一眼，本打算把帽子再向下压一压，可忽然间心脏像是失控了一样的停跳了几下。她伸手轻轻按在胸口的位置，呼吸急促起来，眼前的景物也突然变得模糊，隐约的看见前面有几个人抬着什么向她走过来。

　　“言言？”夏天紧张地扶着柳言，担心地上下打量着她“怎么了？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夏天，我……”柳言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看到的事物，因为对面徐徐走来的是几个衣着奇怪的人，而更奇怪的是当他们走到自己面前时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似的，直接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轿子里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孩，那女孩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她们即将穿过对方时，轿中的女孩像是也看到她一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与女孩的惊恐不同，柳言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像是一直在追寻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样。

　　“嗨！”柳言笑着和女孩打了招呼，看着她越发恐慌的眼睛，柳言有了一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柳言提着一盏小灯走在一条碎石小路上，昏黄的小灯只能照亮脚前的一小寸地方，周围的景物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莹莹……莹莹……”一个温柔的男声打心底里响起，轻轻柔柔的很舒服，好像他就等在自己的前面，等着她打着灯笼走过去找他。

　　“你是谁？我看不到你！”柳言大声地向四周喊着，因为她不确定那个男人在哪个位置，或者他真的存在。

　　“莹莹……我……”男声渐渐地消失了，四周瞬间明亮起来，耀眼的阳光刺得柳言不得不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到她再度睁开眼里，已经是站在悬崖边上，只一步就掉下去了。

　　“啊！”柳言“腾”的一声坐起来，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把刚才的恐惧呼出去似的。

　　抬眼看看窗外的天色，蒙蒙亮的，已经不早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梦到这个情景了，自从她“穿”到这里以后，几乎每过三五天就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总会有一个男人在梦里喊着一个叫莹莹的人，话说到一半就听不到声音，然后她就会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险些掉下去。

　　这里，是真真切切的古代。不属于任何一个她所知道的历史，这让柳言有了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形中的感觉。

　　她只知道那天她醒来后被五花大绑地“装”在一辆马车上，然后几经辗转的卖给了几个人贩子，最后非常好命地卖到了现在的张府当丫鬟，而不是到妓院身不由已。

　　抻了抻懒腰，柳言耷拉着脑袋爬下床，用有些冰凉的清水洗着脸，又简单地把长发辫成辫子，她喜欢现在的齐腰长发，虽然长了些但是总有些古意，多少掩盖了自己过于“活泼”的本性。如果夏天知道她现在给别人当仆人，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柳姐姐，怎么起这么早？”同屋而居的小敏揉着眼睛，半撑着身子瓮声瓮气地问。
　　“睡不着，就起了，你再睡会吧，还早呢。”柳言笑笑，走过来坐在床铺给小敏拉了拉被子“今天姨奶奶要过来，夫人昨天吩咐我早些去准备着，一会小五姐会过来叫你们的，放心睡吧。”
　　“嗯！”小敏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柳言见她睡了，才站起身走到门外，轻轻地把门关好。

　　天边的一丝光亮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征兆，柳言总是喜欢这时的情景，那代表她在这里又生活了一天，也是新一天的开始。

　　“当，哗啦”从院外传来了东西打碎的声音。

　　柳言一听，赶紧提着裙子向外面跑去，一定又是大少爷张凌海，真是弄不明白他想怎么样，是在挑战她的极限吗？今天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啊？

　　“柳言！柳言！该死的！你躲到哪儿去了？”还没等柳言跑到地方，就听到一阵暴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大少爷，柳言这个时候怕是刚刚起来洗漱呢，您还是回屋去吧，外面不比屋里暖和，小心着凉生了病，小的们没法儿跟老爷夫人交待啊！”隐隐的有人小声地劝着，声不大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
　　“你给我滚出来，柳言！”

　　柳言暗自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就是为什么她要这么早起的原因，因为她永远也不知道她“敬爱”的大少爷每天会出什么花招来折磨她。

　　“来了，来了，奴婢在这儿呢。”柳言急声地应着，害怕她再不出声答应，大少爷身边伺候的人又要多受罪了。

　　柳言刚一迈进无风院的院门，就看到地上黑压压地跪着一片，人中央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满脸的怒气，白净的脸上不知怎么沾上了黑泥看不清模样，再细看男子半边的身子也沾着泥，柳言当下就知道为什么她家大少爷今天心情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