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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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百货，朱丝丝依旧怒气未消，忿忿不平的说道：“我那双鞋250块呢。”
“得，就当作用250砸了个贱男人。”我回应道。
大街上，人潮一浪推过一浪，熙熙攘攘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我们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我突然觉得很悲凉，人生的变数真是太多，我们那么祝福的爱情，到了最后却是悲悲切切，不能够修成正果。宁安如此，方锦儿也如此。
我内心太不平静，很多话堵在口中，终于按耐不住地问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朱丝丝反问道。
“要和方锦儿说这事吗？”
朱丝丝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也许方锦儿早就知道了吧。先搁着吧。”
“ 真的不要告诉方锦儿今天的事吗？”
“告诉她能怎么办？让她离婚吗？相识两个月结婚了，结果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要离婚吗？方锦儿父母不会答应的”
“可是她要是还被打的话……”
朱丝丝突然打断我的话：“或许根本不是阿伟他妈妈动的手。”
朱丝丝的话很突兀，我想她是觉得是阿伟动的手。可是方锦儿心里藏着什么秘密，我们却不得而知。我和朱丝丝一大段的沉默，这样的沉默终于淹没在这座城市喧嚣的汽车奔驰的声音，人们的说话声和街边旗舰店的音乐声中。
曾梓衡这几天果然没有来公司，我猜想他一定去澳洲探望他的母亲了。可是我心里居然会抑制不住的想起他。我想起那夜他拖着我跑了大半条街道，想起他喝酒的样子，想起那晚他惆怅的样子和他的吻。他那么个生生动动，金碧辉煌的一个人。有的时候觉得他离着我很近，有时候却是那么遥远。
公司的秘书苏妮又在找她新的八卦。一大早，我刚进公司的门，她就拿着本杂志晃了又晃，见我刚来，就一脸笑意盎然。
“一心，来看啊。大画家上杂志呢。”苏妮囔囔道。
我淡然一笑，随便问道：“不就是个画家，有什么好看的。”
“画家是没什么稀奇，要是长得帅，有才又多金，又和曾总有着关系的画家呢？”苏妮卖着关子。
我疑惑地看了看苏妮，接过杂志一看，一个醒目的大标题：‘千金大小姐林音书将于近期与新晋画家梁新声订婚。’我在汽车站，在小吃街，我所见到的一直在梁新声身旁的就是这个林音书。音书，音书，真好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句诗“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这句诗句真是适合我，可是梁新声，你不是别了半年，你别了四年，你也是音讯全无，而我真的是想你想到肝肠寸断的时候，你却出现了。再相见的时候，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你可以不解释当年为何仓促的离开我的世界，你可以堂而皇之地说你就要订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只觉得我好像是大海中的一只孤帆，一直漂一直漂。大海宽阔无尽，而我也再也找不到我的终点。
“林音书，长得很漂亮呢。她爸爸是盛集团的董事长。哎呀。真是郎才女貌。”苏妮接着说道。
真是郎才女貌，林音书在杂志里的照片更是漂亮。红唇白肤，苗条消瘦，一袭黑色长裙配上她的脸蛋真是美艳动人。
而我，只不过是梁新声不愿再次提起的那个初恋。我真的觉得很难堪，我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的爱情，在他面前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我一直抓着这所谓的爱情，一直觉得你当年是有很多难言之隐。可是，当我为你找了无数的借口，你却不再为我施舍一个机会。
“一心，一心。”苏妮凝视着我良久。我这才发现我握着这本杂志站着很久，杂志被我紧紧握着的手蹂躏成一道道痕迹，我忽然觉得我有多么失态，很慌乱地放下杂志，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梁新声来找我的那天，天空阴雨绵绵，透明的雨静静地挥洒着它的小任性。他在我必经的分岔路口等我，声旁是他那辆银白色奥迪。
我不知道他等我等的多久，只是那时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来车往。路上有积水，车辆很慢地驶过。他没有撑伞，只是形单影吊地站在那里。
他轻轻地向我走来，像所有偶像剧一样，男主角缓缓地朝着女主角走过来的情景。可是，我已经不是女主角。
他步履很轻，像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那么轻。
挨近我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把我拉进怀中。他温热的怀抱带有淡淡的烟草味，曾经不吸烟的他，也开始吸烟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他紧紧地拽着我的手。雨伞被他甩在地上。他温润的唇覆盖着我的嘴，冰冷且热烈。
行色匆匆的过客都冻结，仿佛只剩下他热烈的吻，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我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眼神却是那么深情。
他再次把我揽入怀中，深沉的吻从脖颈开始蔓延到耳后，他狠狠地吸允着，双手牢牢地抓紧我的手，手却是那么冰冷。
我的眼泪一滴滴地滑落，和一丝丝飘落的雨滴混在一起，分不清。
他终于停止，我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
“别走，一心。”他说道。
我回转头，眼前的雨帘相隔着我与他。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上面挂着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雨珠。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冷笑着：“走吧，我不想见你。”
他一动也不动，只是看着我。
良久，他才说：“我一直以为我会忘记，可是我做不到。”
我站在他的对面，眼前那个人忽然那么陌生。我无力地说：“走吧。你说的对，我们回不去了。”
“一心，我当年有难言之隐，你能不能不要问。”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孤零零的伞横跨在我们当中，好像在嘲笑我们的软弱。
“你说，你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眼中噙着泪水。
很长时间的静默，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想说，是不愿让你难过。”
我的泪水越落越凶，我一阵冷笑：“走吧，你都要结婚的人。”
我从未看到他如此的神情，很黯淡，眼神飘渺，他垂下头，很久才说：“一心，去我家坐坐吧。”
他那辆银白色奥迪在漆黑的夜色中行驶，路程很远，我只是觉得窗外的风景一直变化，从未停歇。
他的车在郊区一片的居民区终于停止。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觉得房子不大，里面的摆设却是异常整齐。沙发是白色的，餐桌是黑色的。分界线明显，黑白色调。
“我已经习惯住这么远了。郊区离大自然近点，”梁新声说道，“我已经习惯躲在这里画画。”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梁新声去厨房倒水。我一个人走进他的书房，他的书房的墙上挂满了画，一张张，有很多风景画，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一个画架孤零零地摆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很多笔筒，上面插着很多把笔。一个文件夹下压着厚厚的画纸。我拿起文件夹。第一张是一张风景画，画里有棵梧桐树，半空中纷纷飘着梧桐叶，地上厚厚地堆积着梧桐叶子，一个女生的背影，她踏着厚厚的梧桐叶渐行渐远，背影孤单且寂寥……
我一张一张的翻阅，下面的每一张画都不一样。不同的视角，有正面，背面和侧面。还有我在必经的分岔路口离去时我的背影。那一张张的画，画的真真切切的全都是我。我怔在那里，抬头的一瞬间看见梁新声手上捧着个杯子站在门外。
他脸上有一丝尴尬，走到我面前，递过杯子：“是茉莉花茶。”
我接过杯子，心里却是很惆怅，茶的香味扑面而来，袅袅的热气拂慢慢蔓延。我的眼眶却突然有一阵潮湿的感觉。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喜欢喝茉莉花茶，我以为他忘了很久，可是他居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得。
“这些画怎么都是画我？”我很小心地试探地问道，心却不禁颤抖。
他笑了笑，很轻也很淡。再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很少笑了，其实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是现在的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画很多张的啊。很多年不见你了，只能画你高中的时候的模样，还好你没什么变化。”他看着我说着。
是啊，你答应了我会为我画很多张画，可是你答应的不止我这个请求，你答应的事情很多，答应会帮我画画像，答应以后你做饭我洗碗，答应以后我们会结婚会在一起会相依为命。那些光影晃动的青春，我们许诺过的那些誓言多么坦坦荡荡，多么刺骨铭心。可惜终究抵不过流年悲悲惨惨的谋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