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苏尚》竹幺

18、chapter17

　　精装版的乾汁威力无穷。
　　苏尚上了八趟厕所，肚子终于没有力气再抗议了。
　　乾贞治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一边念念有词：“真奇怪啊，我没有放任何会拉肚子的原料啊。”
　　“你放了豆腐对吧……”苏尚有气没力地趴在椅子上，“我一吃豆腐就拉肚子。”
　　“啊，原来如此。”乾贞治的镜片反射出一道亮光，“明白了，以后每个人的乾汁都分开来做。比如小尚的乾汁不放豆腐，越前的乾汁多放牛奶……”
　　越前的下巴一皱：“切……”
　　川岛结束了工作，意外地在检录处发现了苏尚。他还以为她自动自觉地听到广播来检录了。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挤出点时间来练习。刚要走上去和她打招呼，忽然听到了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的对话——
　　“啊，两人三脚开始检录了。”樱乃担忧地看了看苏尚，“恩，可是苏尚这样的状态怎么参加比赛啊。”
　　“那看来又要作弃权处理了。”乾贞治顶了顶眼镜，“但是，今天的乾汁都是有豆腐的。”
　　“啊啊啊，我不要喝了啊！再拉会出人命的！”苏尚猛地站了起来，大声抗议。爆发不过两秒钟，又颓然地倒回椅子上去。
　　“等一下，这样说的话，班长也要接受惩罚了？”越前挑起了眉毛。他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呆滞在不远处的川岛，以及他脸上红红绿绿的表情。
　　“按规则来讲，是这样没错——”
　　川岛不是没听说过乾汁的恐怖。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苏尚害怕这个。现在，他的脸色堪比青瓜。脚步颤颤巍巍地往后一迈，耳边忽然出现了苏尚气若游丝的声音——
　　“算了，你们换种惩罚方式吧，全算我头上。”
　　苏尚不希望拖累别人。
　　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祸。
　　“诶~这可是你说的，经理。”越前勾起一抹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川岛那副纠结的样子让他的心情十分的好。

　　周末，苏尚不得不和正选们从成田机场坐了十一小时的飞机，来到了德国。
　　没错，本来她是不想来的。因为觉得自己来德国没有丝毫意义。而且，因为关东大赛她已经有好几个周末不安生了。原本打算利用这个难得的周末好好地呆在家里打打滚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天安排了越前这么一个小子，让苏尚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他，然后屡次被他吃得死死的。
　　自己理亏，没办法反抗。
　　不想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怕看见部长。
　　啧，虽然他走之前自己死皮赖白地赖在了网球部。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距离部长心里理想的经理还很远。
　　说实话，她还满害怕再一次被他责问是否有做到经理应做在事情的。
　　手冢冲众人打过招呼后，看向苏尚。后者一脸虚心受教的样子，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无奈地叹了口气，吐出四个字：“不必紧张。”
　　越前瞥了一眼苏尚，对她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很是不以为然。
　　“madamadadane。”
　　“手冢，给，关东大赛优胜的奖牌。”大石微笑着把奖牌递给他。
　　手冢犹豫了：“不，我……”
　　“这是属于你的。”大石坚持道。
　　“但是……”
　　“苏尚，说话。”龙崎教练捅了苏尚一胳膊肘。
　　后者瞪大了眼睛，一脸无措：“为什么？”
　　“调解队员之间的关系，传达队员之间的心意，促使团队团结友爱。这也是经理职责的一部分。”龙崎教练一张口，哗啦哗啦吐出一大串的官方用语。
　　苏尚翻了个白眼，然后叹了口气，抬眼：
　　“部长，收下吧。”然后附送一个微笑。
　　越前看着她那个假笑慎得慌：“经理，你认真一点。”
　　“我哪里不认真了？”苏尚莫名其妙地瞪视他。
　　“哪里都不。”斩钉截铁地否定她。
　　“好了。我收下。”手冢接过那块金牌，眼底流光暗涌。抬头，对着越前说：“越前，我看了大石寄过来的你和真田的比赛，是场不错的比赛。”
　　越前压了压遮阳鸭舌帽的帽檐：“多谢。”
　　“但是。”手冢异口同声地话锋一转。苏尚懒洋洋地把手背在脑袋后头，略微带有报复色彩地接口道：
　　“还是有很多不足，不是么？”
　　话音刚落，招来越前的一记瞪视。
　　“苏尚，你也一样。”
　　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尚一个激灵，迅速挺直脊背：“是！”态度的急速转变惹来了众人的大声嘲笑。
　　“哼……”
　　左耳微动，越前轻声低语一个字不差地飘进了苏尚的耳朵里——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Can you speak any other sentence besides this one？”
　　越前勾起一抹嚣张的弧度，挑衅地看着她：
　　“Your pronunciation is so poor,isn't it?”
　　“I have to admit。”苏尚无所谓地耸耸肩，“But much better than most one ,huh ?”
　　“Tottally。”
　　喂喂喂，你们过分了吧，瞧瞧那几个英语不好的同学，已经撅起嘴巴怨念了。
　　“越前（小不点），小尚，有本事你们说德文！！！”桃城和菊丸大声地抗议道。
　　苏尚乖乖地闭了嘴巴。越前闭上眼睛，一脸欠揍的样子：
　　“是前辈们的英文太弱了。”
　　“太过分了你！！！”

　　参观完疗养院之后，手冢打算带着众人去慕尼黑四处逛逛。龙崎老师上了年纪，便留在疗养院里。
　　苏尚本来也想留在那里好好睡上一觉的。结果被越前一个莫名渗人的眼神，一句“经理你已经在飞机上睡了十一个小时，应该精力充沛了吧。”硬是把这个念头逼了回去。
　　德国的名胜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苏尚对旅游真的是缺乏兴趣。结果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迷失在了人群中。
　　一个人，在德国慕尼黑的街头，走丢了。
　　苏尚抽了抽嘴角。
　　算了，打个电话吧。苏尚刚刚掏出手机，就被来电铃声——那一声尖叫——吓了一跳。
　　陌生的号码啊。奇怪的号码格式。
　　“Hello，this is 苏尚。”英文问好的方式是全世界通用的。
　　“小尚，呵呵，还记得我是谁么？”
　　银铃般的笑声从对面传过来，苏尚紫色瞳孔一张——
　　“波尼？”
　　“真是的，来德国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啊，换手机号了也不讲一下，要不是我问了师父，你是不是想一辈子让我存着一个空号啊。太不讲情义了……”
　　啊，对了，二师姐波尼·哈科普鲁克，是德国人啊。
　　并且，是个碎碎念。

　　苏尚和波尼约好在弗朗西斯多——一家酒吧里头碰面。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想要问道路并不是难事。
　　而且，弗朗西斯多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我想让你们见一个人，本来约好的。但是出了点问题。改了地点，我们等会回去弗朗西斯多和她碰面。”——by手冢国光。
　　“也就是说，等会就可以和大部队汇合了嘛。”苏尚收起手机，“那就没必要打电话了。”
　　波尼是个二十二岁的德国小富婆。在无愧门下打了七八年的网球。虽然不是职业的，但水平很高。二十岁那年她回了德国，接管了她父亲的企业，业绩不错。
　　但是，当她出现在苏尚面前的时候，除了那头波浪卷的金色长发和之前干净利落的短发不一样之外，运动装，红色的网球包，素面朝天的俏脸，跟两年之前一模一样。
　　更让苏尚无语的是，对方一边扑过来蹂躏她的娃娃脸，一边大声嚷嚷着：
　　“啊呀，小尚你简直没长大吗，东方人果然老得比较慢嘛？明明我已经从师父那里讨来了驻颜秘诀……”
　　碎碎念对苏尚的耳朵是种折磨。
　　“我说波尼啊……”她果断打断碎碎念，“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么……”
　　“啊，对啊！”波尼猛地冲向吧台，“@#@#￥%#@#%￥”迅速说着苏尚听不懂的德文。接着，走过来牵起苏尚的手，用纯正的中文说着：
　　“走吧，去找我表姐。”
　　“为什么要找你表姐？”苏尚任由她牵着自己往不知道哪里走过去，一边问。
　　波尼露出了一丝丝的无奈：“因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那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啊？”苏尚满脑袋问号。
　　“她曾经是职业选手，而且被誉为巴伐利亚州新秀。曾经获得欧洲各地锦标赛四连胜，更别说一些零零碎碎的比赛了。”波尼用一种很是自豪的语气述说着，“我很喜欢她，也是因为她，我决定去学网球。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职业选手，但是她让我感受到了打网球的快乐。那种，冲着胜利，永不轻言放弃的，奔跑的快乐。”
　　苏尚的脚步一顿。心脏隐隐作痛。
　　或许不是心脏在痛，只是它跳得太厉害，血流跟不上速度。
　　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开始打网球的呢？
　　她使劲想回忆起第一次接触网球的场景，但越是用力去想，大脑就越是空白的可以。
　　“啊，在那里！”波尼的惊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嘀咕，“奇怪啊，怎么被和一个小鬼压着打？”
　　苏尚回过神来，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了青学正选的大部队，以及越前龙马挥动拍子将黄色小球狠狠地抽打在对方场地上的样子。
　　“啊，看来我比那个优等生晚了一步。”波尼笑嘻嘻地拉着苏尚走了过去，“hi，国光。hi，汉娜。”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金发美女牵着手的苏尚：“怎么回事？”苏尚摇了摇头。她自己都没搞清楚。
　　“你等一下，波尼。”汉娜冲越前伸出了手，笑得很开怀，“比赛结束，越前龙马。谢谢你，龙马。”
　　“VIDE。”越前吐出一个德语单词。苏尚瞪大了眼睛。
　　“这是不客气的意思。”波尼以为她听不懂，这么解释道。
　　桃城惊喜地冲进场地来，“哦哟哟，越前你这家伙不仅英文，连德语都说得很好吗。”
　　应该不会吧，苏尚歪了歪脑袋，不然以他的性格在疗养院的时候就应该冒两句德语堵住桃城和菊丸的嘴了。
　　“我只会这个而已。”越前嘀咕着，然后瞥见了苏尚脸上“果然如此”四个大字，立刻补上一句，“总比某人一句也不会说的好。”
　　苏尚不介意他的针对，但不代表她不会反唇相讥：
　　“不会也没关系啊，有个免费翻译的效果也不差，对吧，师姐？”
　　波尼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等会有个会要开，哪那么空给你当翻译。”苏尚的额角滑出一滴汗。
　　“阿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师妹啊，恩恩，很可爱的样子吗。”汉娜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脸蛋。
　　结果面前出现了一条粉色发带。
　　手冢看似说的很正经：“给你，汉娜。”
　　“谢谢，国光。”汉娜笑着接过，然后套在额头上，“那么，传闻中的天才小师妹，要不要来跟我比一场？”
　　苏尚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伸出左手疏通碎发：“今天就算了吧，我的鞋子不合适。”
　　“啊~~真遗憾。”

　　回程的飞机上，越前一直盯着苏尚看。看到苏尚不耐烦为止。
　　“你想说什么？”她今天特别没火气，只能平静地开口问。
　　“没什么。”越前收回目光，窝进自己的座位里，“只是觉得你竟然一点都没有想睡觉的样子。真稀奇。”
　　“最近我睡得有点多。”苏尚把视线转向窗外。那里除了白云就是蓝天。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白色和蓝色相间，却奇迹般地组合出各种样式。蓝底白条，白底蓝花，绵阳白，浪花蓝……
　　胸口的抑郁情绪渐渐消退。
　　“果然。”越前偷偷又看了她一眼，发现表情有所缓和之后，松了口气。
　　“什么？”
　　“怎么看都没看出经理你是天才……”
　　苏尚淡淡地咧了咧嘴角，干净利落的声音传进越前的耳朵里：
　　“你真相了，越前。我绝对不是天才，因为我比不二前辈更努力。”
　　不二托着下巴，坐在越前身后的座位上，听到这话的时候，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透出冰蓝色的光。
　　“努力？你是指你减肥的那三年么。胖妞？”越前闭着眼睛不以为然。
　　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苏尚惊得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嘿~~你还madamadad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