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2、找个好工作

　　事实证明：有学历，即便在乱七八糟的时代也是吃得开的。知识的光芒不容掩盖，就算是蒙昧的古人亦将为之折服。不然怎么对方放弃了一群身强体壮的大汉不说，独独选了一身文青气质的她呢？因此，当付春来同学从一群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得到来到古代第一份正式工作时，她在心里很主旋律地先感谢了国家。
　　衙门的待遇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不错，包吃包住，每个月领二两银子，还能抽空上街填点小玩意儿。冲着这些，付春来才以男装混入，以免赤裸裸的性别歧视阻碍了她的“仕途”，况且，男子的身份在这个时代也更为方便些。
　　她本只是想来撞撞运气，应聘个衙役之流，却想不到衙门正缺人，让她得了个文书的美差。虽然，套用现在的体系来讲，没有编制，福利要差一些，不过她的工作也不过就是把上头下的命令一一落实到书面上，偶尔帮捕快们写个通缉令，放到现代，应该是个比秘书还轻巧的活。
　　在这个时代这个层次这个环境，显然文化人不好找。
　　所以说啊，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生产力，知识就是金钱啊。
　　当然，如果知识不够扎实，也会被人鄙视。
　　“春哥。”年轻的小衙役常来常往，跟付春来混得很熟。
　　“叫名字就行。”付春来有点不适应新的昵称。
　　“我有点事不懂。”
　　“什么？”
　　“怎么你写的字，我觉得不太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她还特意写了繁体字呢，难道还是错了？
　　“好像比别人写的丑一点。”
　　“……没眼光，”付春来瞪了对方一眼，“这是时下最好看的字体，不懂了吧？”
　　“噢。”小衙役将信将疑。
　　付春来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天知道，她上次拿毛笔已经是小学六年级在课外辅导班的事情了，至于繁体字，还真多亏了台版漫画和一些港版录影带的熏陶。
　　“对了，阿铁，上次托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么？”
　　“还没，”阿铁把通缉令折起来收好，“我打听过了，附近没有你找的人，春哥你也别担心，过两天我阿兄出门，我托他到县郊打听打听，兴许就有眉目了。”
　　“那着实辛苦了。”付春来笑盈盈地点头。
　　“客气，你放心，在江远，还没有我们哥几个找不出来的人。”
　　付春来心里默念：但愿如此。
　　就怕那那小子根本不在江远。
　　对此，她虽然担心，却也无能为力。托人寻信只是下下之策，穿越这事，本就玄之又玄，谁能保证她们姐弟能落入同一个空间同一个时代同一块地儿呢。
　　一晃到江远衙门也有月余日，衙门的兄弟皆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付春来偶有些拘谨，大伙儿也只当作是儒生酸气，并不对她的身份多加怀疑。她今年二十有四，也不过长兄弟们一两岁，小伙子们便“春哥”“春哥”的叫着，于是春来妹子也只有在心中泪流满面——这名字霸气外露，实在不妥。
　　总得说来，她运气很好，还算适应这里的生活，只除了——
　　“小付，付春来？”
　　只除了有个烦人的上司。
　　“李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一声我不就过去了么？”付春来连忙起身赔笑，心里却早已呕得要死：靠，这家伙亲自登门，不是为了找茬，就是为了给他找事。
　　果然，微微发福的县主簿李胜踱着方步进门，一抬手丢下一封信：“把这个送到前厅去。”
　　“这……”付春来顿了顿，“李簿，前院这会儿正在审案吧？”
　　“关你什么事，叫你去就去！”
　　“是。”
　　拽什么拽？
　　以后就别犯到老子手里，付春来在心里甩了个白眼。

　　这个时空的官吏制度其实付春来还是没有完全搞清楚，她所了解的历史知识除了中学课本上的，就是从电视剧上看到的，且不说原本就所知甚少，这里又是个史书上不曾记载的年代，更弄不出所以然。好在她人小势微，也不需要懂太多，搞清上司是哪位也就可以了。
　　虽然做的文书工作，但是付春来是地道的一介草民，并无官衔，跟衙役们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人家打武工，她做文职。她的顶头上司有两个人——正是知县的左右手，主簿李胜，县丞孟珏。
　　从职场的角度来讲，一个人同时听命于两个上司，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尤其是两位上司的人生观还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掌管库房的李胜是个标准的势利眼，见风使舵吹牛拍马他擅长，真才实学，屁点没有，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个十多年没拿过毛笔的付春来来写公文了。天知道她在抄第一份公文的时候端着笔头蘸了清水在墙上练了一晚上的字，就怕第二天自己成为第一名因为字迹太丑而丢了饭碗的文书。
　　但是偏偏李胜这种人，在知县面前是很得宠的，所以付春来也只好昧着良心去抱大腿。好在夹着尾巴做人准没错，李胜这种人，最喜欢听话的手下，付春来是他挑出来的，自然也不会多加为难。
　　至于另一位上司，孟珏，人如其名，美玉一块。只是那脾气，却不像玉，像石头，还是粪坑里的，又臭又硬，从不正眼看人。据说要不是上头有人，早被知县老爷找个由子踢了。
　　看来有些规则在任何时空都耐用，有钱有势有能力，什么都没有，至少要有个靠山。
　　付春来当然也可以投靠孟珏，某些方面她还挺欣赏这种有棱有角有个性的人，但是，她付春来不只上头，是前后左右都没人，她在这个时空没半点靠山，赌不起这个局，所以良心什么的，往袖子里掖掖，也就算了。
　　天塌下来，有领导顶着，地陷下去，也不是她踩的。
　　今天李胜会叫她来送信儿，多半就是因为孟珏在堂前，他不爽自己走这趟吧，尤其是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活计。
　　付春来向前院走去，故意放慢了脚步，期盼着最好自己走过去的时候对面已经审完这堂。但是天不从人愿，吵杂声越来越大，看来案情复杂了。
　　前堂付春来也有幸见识了过几次，古人办案很是有效率，通常是个简单利落的程序。
　　第一步：“把人带上来！”
　　第二步：“你知罪吗？”
　　第三步：“给我打！”
　　第四步：“招不招？”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看似是一个选择，但是结局其实是只有一个。
　　选择“招”，案情落幕，出现结局“有罪”；选择“不招”则自动返回第三步“给我打”，然后再度面临选择，依次循环，直到“招”，进入第五步“定案”。
　　没错，江远县衙就是这么一个擅长屈打成招的黑衙门，无论怎么选，穷的一方都逃不过“bad ending”,唯一的办法即——“对不起，请充值”。
　　想着，付春来忍不住再一次把心头微微出一点的良心往里推了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只是红尘之中一只误入异时空的蝼蚁，也只能顺着这个社会的规则生存下去。
　　付春来把信妥当地交给了大堂帘幕后的衙役，正准备走为上策，谁料前堂传来的一道大喝，却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默念着“老天保佑”，轻手轻脚的望向屏风之后，大堂上的人影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
　　下一秒，付春来听到自己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不是吧！
　　那那那那……那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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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新人新坑，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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