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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积香寺内谢解围 黑夜冯府证疑信 ...


  •   今儿初一,寰娘起个大早,按例又去郊外香积寺上香。一路绿树荫荫,和风送暖,甚为惬意。进得寺内,古树参天,香烟缭绕,让人倍觉静谧而幽远。
      寰娘携小红踏入大雄宝殿,上了香,拜了神佛,给了五十两香火钱,正欲出殿门,原路折回,一个僧人却拦住了她。
      “女施主,请由偏门出去。”
      “这是为何?”寰娘不动身,静静地望着僧人。
      “阿弥陀佛。”僧人施礼致歉,“因福王突然光临寒寺,故不得不请其它香主回避。”
      “哦?”寰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儿可是皇家寺院?”
      僧人怔愣一刻,摇了摇头。
      “那奴家可少过贵寺的香火钱?”寰娘微启眼帘,看着僧人。
      寰娘每月来此两次,香火钱从未断过。少则数十两,多则几百两。
      不知是因理亏,还是因寰娘之艳光夺目。僧人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奴家今儿就不为难你了。”寰娘笑容一敛,“你也不过依命行事。”说罢,她回身择旁路,向偏门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却留住了她。
      “王爷,奴婢觉得这儿比边塞可美多了。怪道王爷那时很想这儿呢!”
      正欲跨过门槛的寰娘,不由停住脚,她低声对身旁的小红道,“红儿,去外面稍候。”
      “是。”

      寰娘轻移莲步,行至殿柱一旁,避过僧人,拿捏着福王和那女子当要入殿,方纤腰一折,盈盈拜倒,“奴家见过王爷。”
      昨夜览阅卷宗,案情略有眉目,而斐蟠和冯渊两处信息一时未至,又思及娴姑初至京师,不曾逛过,故携其来到京郊香积寺。孰料,却碰到了寰娘。
      惊诧之余,他不由有些后悔到此。
      “免礼。”
      “不知王爷到此,冲撞了王爷,望王爷恕罪。”寰娘笑魇如花,毫无惶惶之相。
      福王撇撇嘴,也不接话,径自向神像而去。
      寰娘移目望向其身后那女子,只见其形容美丽、淳朴天真。她一身水绿色的绉纱长裙,淡黄色的外褂,恰将其莹亮似黑葡萄般的美目衬得水灵如波。其小麦色的肌肤,正暗示其长年生活在边塞高阳之地。
      “你怎会在这儿?”福王冷不丁回身。
      寰娘收回目光,冲福王笑了笑,“佛家普渡众生,不管尊卑。”说着,她屈身施礼,“奴家原本是要回避的,方才迟留,不过想着趁便谢谢王爷昨日为奴家解围。奴家告辞。”说罢,不等福王开口,径自翩牵而去。
      望着寰娘远去的背影,福王不禁想起了昨日红艳楼一幕。
      “王爷,王爷!”娴姑望着怔立的福王,轻声呼唤。
      她跟随王爷多年,边塞女子虽无京师艳丽繁多,但王爷身边却也从未少过。但是她从未见王爷这般沉醉地看过一个女子。她原本喜悦的心情不禁黯然。
      福王好半晌方回过神,旋即,他径自走到香案前,取香拜佛。
      福王在香积寺用了午膳,又闲逛一回,方回京城。回府已是傍晚时分了。刚进门,总管便迎了上来。
      “王爷,斐将军在书房恭候多时了。”
      福王点点头,抬步向书房而去。

      “末将参见王爷。”斐蟠听闻房外的脚步声,忙迎出书房。
      福王跨入书房,指了指门旁的一张交椅,“坐下说。”
      “多谢王爷。”斐蟠虚坐一角,待上茶的宫人离开,方自怀内取出一张纸笺,“王爷要的东西,末将搞到了。”说着,他站起身,双手呈递与福王。
      福王接过一瞧,正如其早前之猜测,非但遇害官员赫然在列,还有另一些身居要职的朝官名字也醒然入目。而其中最为显眼的当属前刑部尚书——陆玄。看来,他必是下一个被害之人。是否给他提个醒?思忖一晌,他否决了这个念头。一来,以陆玄的办案经验,不会差不到这个线索。二来,自己前去提点,难免惹人生疑,且难说不会打草惊蛇。不过,从这份名单以及昨儿红艳楼一事看来,幕后之人当不会是行事鲁莽的太子,而是另有其人。他不过想借机除掉太子。皇兄子嗣不多,仅有两个。除太子外,另一个母家势薄,不会有此能耐。那么…… 如此一来,自己不也成了·绊脚石?想着,他的心不由骤然缩紧,后背涌起阵阵寒意。
      斐蟠看着福王阴沉的脸,料想事态严峻。他犹疑半晌,方启口道,“王爷,有件事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福王折好纸笺,纳入怀中。
      “今儿,末将听闻陆玄似乎也在私下查抄遇害官员的履历。”
      福王点点头,半晌不语。稍适,他另起话头,问道,“冯渊可来过?”
      斐蟠摇了摇头,“末将问过总管,冯府不曾有人来过。要不要末将去冯府走一遭?”
      福王思忖一刻,方微微颔首,“若冯渊在,让他亲自来一趟。”
      “是。”

      夜沉寂如水,天空阴黑,风淅泠泠地吹着。虽已仲春,福王却倍感寒意。他静坐书房,侯等回音。
      斯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王爷,斐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斐蟠急步走进书房,匆忙施礼后,对福王说道,“王爷,冯府家人说冯大人出门了。”
      “哦?他去了哪里?可留下什么话?”福王满腹狐疑。
      斐蟠摇了摇头,“只留下一封书信。”说着,他探手入怀,取出一封加了封印的密函,呈递给福王。
      福王接过信函,细瞧封印,见分毫无损,方拆了开来。仔细一看,是第三名遇害官员——征西大将军何勇大的履历。不过,字迹潦草,似仓促而成,也并无之前的详注。他心下不由疑窦丛生:究竟何事让冯渊匆匆出行,竟来不及将信亲送至府邸?他现在何处?此信是否确实?
      “有问题吗?”斐蟠不安地问道。
      福王摇摇头,“你下去休息吧。”
      “是。”
      福王待斐蟠离去后,又研读起何勇大的履历。他首先仔细分辨过这份履历的字迹,看来与前两份差不离。但细读下来,让他惊诧不已:这份履历竟没有与前两份相类的经历——既未接触过风王,也未反对过太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份履历有问题。但这究竟是出自冯渊之手,还是冯府家人,抑或已被人调了包?目前,尚难断定。不过,他已经感觉到有张黑网,正悄悄撒向自己,偏偏自己却无处可逃。
      他思量一阵,决定趁着夜色,亲自潜入冯府,问询管家,以探明真相。

      窗外,风云突变,乌云蔽月。
      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黑影飞出了王府,奔向吏部尚书冯渊的府邸。
      夜黑风高,灯火幽暗,明灭不定。
      冯府总管于男处理完最后一点杂务,回到了卧室。方闭门准备点灯,一个黑影便自门后闪出。转瞬,一把银亮、锋利的匕首已死死抵住了于男的颈项。
      “说,冯渊现今何处?”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听来陌生而又有几分熟悉。
      “不……,不知道。”于男本来就觉得今夜离府的冯渊行径诡异,而后之事更加蹊跷,现今又突然冒出了个黑衣人,让他更觉事态严重,故不敢擅言。
      “是吗?”黑衣人手肘一紧,冰凉的匕首已似要破肤而入。
      “别……别……”于男吃力地低声喏道,“我……,我说……”话未出口,只听“嗖”的一声。
      “啊!”于男凄厉地惨叫一声,软倒在地。
      黑衣人低首一瞧,只见一枚乌黑的飞镖深深地嵌进了于男的左胸。他忙向窗外一瞧,一个黑影攸忽闪过。
      黑衣人探手至于男鼻下,已是气息全无。他忙打开门,欲去追方才的黑影,不料此刻迎面却已跑来几个家丁。
      “谁?”
      “谁呀?”
      黑衣人忙飞上屋顶,尚未站稳,廊下已经响起了大喊的声音。
      “来人呀!于总管被杀了!”
      “快追刺客!”
      “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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