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你别跑！》灵夕青水

112、第一一二章

　　在客栈里稍事休息之后，两人便即启程去了柯府。

　　柯府的阵仗果然非同凡响，两人敲了门，便有小厮来应门，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鼻子朝天哼了一声道：“你们两是何人？我家老爷是你们说见便能见得的？”

　　夕灵儿道：“我叫夕灵儿，是徐大人手底下的……呃，探案之人！”

　　那小厮又是鼻孔朝天，看了他们半晌，才道：“那你等着，我去禀报去！”

　　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夕灵儿气得挥了挥拳道：“真想将他那狗鼻子给揪下来！哼！”

　　风子衿却是拉着她到一旁茶寮坐下道：“娘子何必与下人一般计较？”要了一壶茶，替她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好整以睱的捏着粗茶杯，慢慢悠悠的品起茶来。

　　夕灵儿是个急性子，可坐不住，便又要上去拍门。风子衿伸手将她的小手拉了，一带到怀里道：“娘子何必如此着急？我们便是这一壶茶尽数喝尽了，他也未必会出来！倒不如好好的品品这粗茶，也自有一股芳香之味呢！”

　　夕灵儿知道他说的都在理，便也只得坐下来慢慢的等着，又拿眼瞧他，眼睛里流出一小缕的恶作剧意味来，风子衿也未看她，却只将她搂紧了道：“娘子可别想那些飞入柯府暗访一番的主意！”

　　夕灵儿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将她的心思掌握得如此透彻，泄了气却不服道：“为何想不得？”

　　风子衿道：“便就是暗访也未必能找到什么好线索，既然对方是一步一步让我们进入瓮中的，那何不乘他的心意？”

　　夕灵儿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这才惊觉两人姿势暧昧，忙起身道：“这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风子衿笑道：“都成亲快一年了，娘子还是这么害羞呢。”本想不放手，可瞧她那害羞不安的模样，只得松了手，让她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夕灵儿望了一眼对面柯府的大门，朱红的两扇门紧紧闭着，也不知几时能开。风子衿又笑道：“咱们也不急于一时，娘子就当是陪为夫在这轩城喝茶聊天不好么？”

　　欲速则不达！便就是她在这边焦急万分，别人不开门她也还是没有法子，倒不如就应了子衿的要求，喝了一口茶。便听得远远的传来叫卖声：“松花栗子糕——好吃的松花栗子糕嘞——”顿时便咽了咽口水。

　　风子衿自然也听到了那串叫卖声，轻按了按她的肩道：“娘子稍等！”蓝衣衣摆划过她的腰，人已朝那叫卖声而去。

　　对于这充满诱惑力的甜食，灵儿满是兴奋，单单松花糕或栗子糕就已经很美味了，更何况是两者加在一块儿呢。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子衿回来，不禁微微有些担心。

　　过得片刻，那柯府的大门便开了，还是方才应门的那小厮，探出来张望了一番，许是在找她们，未见到人等在门前，便要关门。灵儿看了看子衿远去的方向，微微想了想，便独自到了柯府门前：“小哥，可是柯老爷答应见我了？”

　　“嗯！”那小厮又左右瞧了瞧道：“与你同来的公子呢？”

　　夕灵儿指着一旁道：“方才听得有人叫卖松花栗子糕，他说去买点儿来，能否请小哥稍等片刻？”

　　那小厮冷冷道：“我可以等，可我家老爷有没有空我就不清楚了。”

　　夕灵儿忙道：“那就烦请小哥在前面带路。”

　　小厮带着她入了府，大概吉圣国的建筑学大多相同，这柯府与玉府相差不大，很显然这两家也许有生意上或是其他地方的竞争。

　　“唉，你倒是快点儿啊”那小厮见夕灵儿眼神四处乱瞟，不耐烦的催了一声，又嘟哝道：“若不是瞧在徐大人的份儿上，这门岂会让你一介乡妇迈入？”

　　这话落在夕灵儿的耳中，总算是明白了这小厮老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她们自从隐居开始便穿得稍为随意，大多是粗布衣衫，子衿仍爱蓝色，但也很少再穿缎衣，而是蓝色棉布衣。难怪这狗眼看人低的小厮会这般模样了，夕灵儿摇了摇头，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小厮将她引到一书房模样的屋里道：“进去吧？”

　　夕灵儿迈了进去，书房是背光的，窗也未开，此时稍嫌阴暗，只能隐约的瞧见窗户边坐了一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却是看不清了。这场面未免太过诡异！她微微打了个寒噤，联想起方才子衿去买松花栗子糕一去未回，越发觉得这趟柯府之行很蹊跷。

　　她愣愣的站在门边，虽然那门一早就被小厮给关上了，她还是选择不动，看看对方的动作再说。室内檀香袅袅，闻得一阵，竟觉得头脑发晕。夕灵儿尽力稳住心神，问道：“你，意欲何为？”

　　那人却只轻嗤一声，也未答话，站起来之际，夕灵儿已倒了下去。

　　待她醒来时，已被关在一处狭小的房间之中，黑漆漆的一片，她的脑子暂时处于短路状态。目不能视，听力越发清晰，能听到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水声哗哗。真真怪了，她入府之时并未瞧见柯府有水园，莫非她已被人带到了别处？

　　脑子开始运转，回想那人的身形，微有些眼熟，可她实在想不出来有谁会在这轩城等着她，除了品熠，莫非他就是品熠的人？

　　在黑暗的房里，她无法去分辨天色，只祈盼子衿早点找到她才好。

　　且说风子衿去追那卖松花栗子糕的摊贩，明明方才听着声音挺近，却未料走起来这么远，待他穿过两条街，买了松花栗子糕欣喜的返回茶寮时，茶寮前却一人也无。暗叫了一声不妙，风子衿忙向那茶老板打听，才知灵儿等不及，一人入了柯府。

　　风子衿当下便心焦如焚，几步蹿至柯府门前，正要抬手去拍门，那门已从里打开，还是先前那名小厮，见他举着拳头，不满道：“你这是作甚？我好心来请你们入府，你却是举拳欲砸么？”

　　风子衿忙放下拳道：“小哥，我娘子可在里头？”这话他也就是问问罢了，方才茶老板已经说了，夕灵儿入了柯府。可这小厮却莫名其妙道：“你娘子？没有啊，我这才将门打开呢。”

　　风子衿细细的观察他的神色，不似在撒谎，而方才那茶老板也不像在撒谎的模样，更何况茶老板没有必要骗他，登即有些糊涂了。小厮见他愣在当场，问道：“你还要入府见老爷么？”

　　风子衿忙点头道：“有请小哥引路！”既然灵儿入了柯府，那他也就进府去看看，千万别丢了她才好。

　　小厮引着他沿着府里的主道朝前走去，不多时便到了花厅中。小厮道：“公子请稍坐，小的去请老爷出来。”

　　不多时，便有一位老者迈着官步出来，身着黑色的长衫，那黑衣襟前与领上均绣着金丝线，显见柯府的气派。

　　“徐大人派你来查案？”未曾正眼瞧他一眼，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冷不淡的问。

　　风子衿四顾，却未曾见得灵儿的身影，漫不经心的答道：“在下只想证实柯家的墨玉是何模样？”

　　柯老爷一听他的回答，抬眸瞄了他一眼，又见他长得仪表堂堂，气度不凡，遂又问道：“可是那墨玉有线索了？”

　　风子衿道：“前些日子，衙门里的兄弟查出来那墨玉在玉家……”他一面说一面观察着柯老爷的神态，便见他胡子微微一挑，看来此事他早已知晓，而且极有可能是他授意的。

　　柯老爷假装不知情道：“哦？还有这等事？这玉家世代居轩城，是弄玉名家，有着好些地产房产，怎会对一枚玉产生兴趣？”

　　风子衿道：“这也正是我等心中之疑，不过，听说柯老爷那枚墨玉关系着某个天大的秘密，不知他们夺此玉是否与那秘密相关？”

　　柯老爷点了点头道：“也不无可能！”

　　风子衿又道：“今日一早，我等又去了趟玉府，连徐大人也亲自前往，可哪知那玉家誓死不承认，还说，若我们百般怀疑，可一查究竟……”

　　“一查究竟？”柯老爷急急打断道：“那玉那般小，便就是教谁藏在身上也不晓得，再说玉府那么大，单凭衙门里那些衙役捕快如何查得过来？”

　　风子衿也点头称是，又道：“为了表明我们大人的心迹，大人这几日特意下了命令，限玉府在十五日之内找到墨玉上交县衙，否则玉府一百二十六口性命不保！”

　　这话柯老爷听着受用，以手捋须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他的心意柯某知晓，定会在孟大人跟前替他美言！”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是时候告辞了，风子衿站了起来，却又问了一句：“在下问句不该问的，不知贵府那墨玉长何模样？”见柯老爷略略生疑，便又加了一句：“便就是今后在玉府瞧见了，也好分辨那玉是不是墨玉？毕竟玉府的玉多着呢。”

　　柯老爷这才除了戒心，却又稍显为难道：“实不相瞒，那玉是孟大人亲自派人送来的，当时还未开封呢，便被贼人盗了，因而长何模样柯某也不知！墨玉墨玉，想必定是通体墨绿色罢，你们将通体墨绿的玉找回来便成，至于是不是，待孟大人瞧过之后，自会定夺！”

　　风子衿称是便要告辞，又想起一事道：“柯老爷今日可曾接见一位女子？大约二十二三的年纪，身穿白色粗布裙，簪着一枝木簪……”

　　柯老爷皱了皱眉：“那等村妇岂可入我柯家大门？不曾！”说着便不耐烦的起身而去，还不忘让小厮送客。

　　风子衿只得先行退出柯府，边往客栈走边思索着灵儿的去处，祈祷着她只是先回到客栈了。刚入了客栈，小二便迎了上来：“客官，你可回来了，这里有一封你的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