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二 生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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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小赌气坐在简陋的木床上，脑袋往一边拧着不看面前的人，脚后跟踢着床脚。
路警炫靠着木扉，摸摸鼻梁，开口安抚她：“小小啊……那个，你看，表哥他这么决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白老师傅不也说了，你身子……”
“你就知道骗我，我才不信你！”小小愤愤地打断路警炫的话。
“我冤枉啊！小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嘛。”表情委屈极了。路警炫蹭啊蹭地一点点移到小小身边坐下，偷眼看她，发现她眼眶微红，心不禁地跟着疼了。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臂微微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小小，你知道上次你遇到危险，我跟表哥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有多自责有多担心吗？”
小小撇撇嘴，点了点头。
“我们谁都不想再让你碰到那样的事儿了。你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昏睡的时候，表哥和我的脸色可跟你没差多少。”路警炫继续讲着道理。他知道他的小小是个聪慧体贴的姑娘，心里其实一定明镜似的清楚，只是想自己不这么娇弱，也能帮上庄里一些忙。
路警炫正想到动情处，就被小小下面一句话给噎到了。“鬼才信你呢，脸这么黑。”
看着路警炫傻呆呆无语凝噎的样子，莫小小破涕为笑。
神医门的第二批医队。
白辰珲骑着马，从一旁掀开轿帘，探头问里面的白琮：“琮儿，渴吗？二哥壶里是酸梅汤。”
轿子里的白琮坐的笔直，乖巧极了。微微的摇了摇头。
白辰珲皱起眉头，担心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见白琮还是摇头，伸手谈了谈她的额头，谁知白琮竟慌张地躲了开去。
“琮儿？哥试试你是不是发烧了。”
白琮不为所动，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略带警惕地看着白辰珲。
“师弟。”余守砚在白辰珲一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姑娘想是轿子坐久了不舒服，昨儿晚饭时候跟我要了点醒神药来着，你不必担心。”
白辰珲心中仍是疑惑，面上笑着对余守砚答谢：“让师兄费心了，琮儿确实没出过这么远的门。”
余守砚淡淡一笑，撇了一眼木人似的白琮，策马队伍前行去。
白辰珲皱着眉看他的背影，余守砚的发簪换了。如果他没记错，余守砚曾亲口告诉过他自己浑身上下衣物配饰里都装了药，就连发簪里也有一种摄魂之药。白辰珲虽然还没有学过奕先生的术，但他约略知道摄魂之术是个什么意思。
前头余守砚和余守烛、奕先生低语了几句，两个师兄回头看他，白辰珲咧开嘴冲他们笑，额角隐隐疼痛起来。
这个时候他想起自从奕先生来到樊阳城，城里经常会成片出现一些奇怪的病症，每每却也是奕先生或者余守烛他们解决了；也想起父亲自从跟奕先生称兄道弟之后的一些变化；就连他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执着于武功、法术之伦多于医术……再看看轿子里一声不吭仿佛没了人气的妹妹，白辰珲知道，他们一直相信乃至崇拜的奕先生似乎远非他们想的那样，甚至从他们师徒三人那儿传过来的阵阵草木味道也变得有些让人窒息。
白辰珲心想，这定然不是他太敏感的原因。
白苕山顶，修葺之后初复原貌的神农居。
江湖上有名的医馆、大夫，得了邀帖的的都住在上房，莫家庄自然也不例外。其余的按照先来后到给安排客房。
珠玑却在后院门口被拦着了，仰着脖子与拦他的家丁对视。家丁见他一个小孩儿，也没人带着，怎么都不信他是来参加集会的大夫。最后还是莫挽面子大，给他带了进来，还分了套上房给他。
珠玑鼓着腮帮子颇为不高兴。
莫挽逗他：“怎么了这是？不乐意的话赶紧长大点，这样你说话他们就信了。”
“不是这个。”珠玑摇了摇头，情绪又低落下去。
莫挽见他真的不开心了，摸摸他的头发，说：“别因为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开心啊。一会儿白师傅他们见着了，肯定以为我又欺负你了。上回他就想拿扫帚抽我呢。”
珠玑嗤笑。
“别不信啊，师兄说的可是真的。要不是我跟大师兄拦着，指不定满庄上下都能看着白师傅举着扫帚跟师兄玩飞檐走壁。”鹿明光适时插话。今儿他穿了一件白底儿金边儿的新衣服，摇着扇子的样子颇为臭美。
珠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旁边一脸得意的白师傅，这才歪着脑袋真的乐了。
这时候，一道令人不怎么愉快的声音刺了过来，“莫庄主。”
白辰玦拱手立在廊中，眼神明显的冷冽，不似他表现的那么客套礼貌。
莫挽丝毫不介意地微微一笑，也拱手回礼：“白少爷。”
“近些年莫家庄越发起色，令人不得不佩服。希望今年神医门与莫家庄也能互襄互长，为天下苍生谋的福利。”白辰玦冷眼扫视着莫挽带来的人，最终视线落在珠玑身上。
珠玑乌溜溜的眼睛与他对视，嘴角自然的上翘着，表情颇有一些兴奋和期许。
这让白辰玦很是意外。他猜到这个人大概就是那个“莫言”，果真怎么看都太过年轻。而且他的眼神，似乎是认识自己的？
莫挽不动声色的挡在珠玑身前，道：“白少爷说的是。在下也听闻近年神医门专注医药之外，在其他方面也风生水起，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白辰玦眼光一沉：“呵，神医门这几年才算又稳定下来而已，再怎么努力离早些年还是差得远了。自然没有莫家庄威风不是？”
两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从眼神儿到语音语调都互不相让。不一会儿就惊动了后院住着的其他大夫。
珠玑望了望左右围观兼窃窃私语的大夫们，拽了拽莫挽的袖子，又看看白辰玦，很小声地对二人说：“不要吵架。”
莫挽冲他温和一笑，点头称好，冲白辰玦又拱了拱手，打算带着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兄弟姐妹先去自个儿的房间安顿好。
白辰玦却愣在当场，看到珠玑扯着莫挽袖子跟在他身后，仍是回头偷眼瞅他，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白辰玦此时正跟他爹白朔礼一起站在神农居大门口等着他弟妹一行人，脑海里珠玑偷偷回头看他的画面又是一闪而过。他晃了晃脑袋，想自己莫非是魔怔了，那个人可是厉害又危险的莫言。
远远地看见白辰珲拉着马冲他们挥手，他也笑开了回应。心想白琮这鬼丫头怎么没蹦跳着跑过来。
离得近了才发现，走在最前头的二弟眼神里颇多内容，想要细细询问，却被父亲和奕先生的一番对话打断了。
“奕先生，你说过的我都准备好了。”白朔礼凑到奕先生连前，颇有些献宝意味的说。
奕先生点了点头：“做得好。先带我去看看吧。”
白朔礼立刻笑着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两人便先行进了大门。
白辰玦不自觉地眉头紧蹙，心想他爹面对奕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奴性。
白辰珲跟他哥一样的想法，回头看到余守砚扶着白琮走出轿子，满心满脑的疑虑就更浓重了，就像是沾满了墨的毛笔在宣纸上一圈又一圈杂乱无章地重复画着，就快要染成一大片狼藉的黑了。
必须要快点让爹和大哥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二 生祭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