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五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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葰园位于东市的西南侧，修建于前朝，原本是前朝一户富裕人家的私园，在长安城内算是最有名的园林了。
葰园内景致错落，碧波荡漾的抚仙湖平铺在葰园南麓。湖中，一座宏大的十八孔桥如长虹偃月倒映水面。湖水碧水潆回，杨柳垂岸，环境清幽。
那座十八孔桥名叫遇仙桥。相传在中秋时节月圆之夜，可以在桥上遇见下界浏览人间胜景的仙人。
湖中有三座人工堆成的小岛，分别唤作“蓬莱、方丈、瀛州”。三座小岛鼎足而立，寓意着神话传说中的三座海上仙山。遇仙桥将三座小岛和岸上相连。
抚仙湖的岸边则是酒幌临风，店肆熙攘，是游览尽兴之后的文人墨客们买醉的地方。
梁知遥是第一次来葰园，站在抚仙湖岸边不禁为这里的景色迷醉。只是他微服出行，有要事在身，所以不敢贪恋葰园的美景。
抚仙湖的岸边有座酒楼，这里便是梁知遥和苏郁之约好会面的地方。
走进酒楼，伙计连忙上前招呼。梁知遥让伙计在楼上找了一个环境清幽僻静，没有闲人打搅的齐楚阁，推开窗，葰园的美景尽收眼底。梁知遥只是单单要了一壶茶水，进屋之后面南而坐，等待苏郁之的到来。
不多时，梁知遥便从楼上推开的窗口看到苏郁之踽踽而来。吉祥把住门口，等苏郁之在门上轻敲三下，确认了身份之后，把他让了进来。
苏郁之见到皇帝，连忙拱手下跪问安行礼。不等他跪下，梁知遥已经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你我君臣微服在外，这里人多眼杂，不必多礼了。快坐吧。”
梁知遥面南而坐，苏郁之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坐在了他的对面。吉祥出去把门关上，留在外面把风。
甫一落座，梁知遥和苏郁之都发现彼此最近都憔悴了很多。梁知遥知道苏郁之潜身相府，必定受人怀疑，身处险境大不容易。
他很关心苏郁之现在在相府的处境。他问道：“朕知道苏卿在相府里的处境，今日出来见朕是否安全？”
苏郁之脸上带着凄凄的神色，“臣平日里在相府都有冷……冷肃清安排的人紧紧跟着，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今天臣借口出来和他的女儿约好一起游览葰园，料想他应该不会怀疑什么的。”
面对自己效忠的皇帝，提及由此不能深爱的女子，苏郁之的心口又掠过如刀割般的苦痛。
梁知遥对苏郁之和冷肃清女儿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致，他直入此次会面的本意，问道：“最近冷肃清老贼那里有什么新举动没有？”
苏郁之把心事搁在一边，略一思付，说道：“近几日，相府表面上并无大事，冷肃清还是和几个心腹常常聚集在后院密室中商议，在外串联结交大臣。不过，臣料想这几日必定会有大事发生。陛下应提前做好准备才是。臣身份特殊，没有办法探听到他们在密室中商议什么。”
梁知遥点了点头，苏郁之缓了缓接着说道 ：“尤为值得陛下注意的是，侍中大夫白廷益和冷党近日私下里来往日益密切……”
梁知遥大吃一惊，眼中掠过一丝惊恐和不安，手中的茶杯险些摔落在地上。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沉着镇定稳如泰山的模样，双眼又充满了睿智。
虽然这些变化只是瞬间发生的，苏郁之还是注意到了。他黯然说道：“白廷益身为侍中大夫，掌管内廷，如果他投入了冷党麾下，陛下……”
梁知遥摆了摆手，不让苏郁之继续往下说。他接着问道：“老贼那里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苏郁之答道：“萧尚充萧老太尉从蜀地前线发来加急军函，索要十万石军粮。臣私下里查算了一下，发现冷肃清只发送了一半给萧老太尉……”
不等苏郁之说完，梁知遥已经气愤难当，再也按耐不住，拍案骂道：“老贼万断！竟为一己党争，置国家大事于不顾！”
梁知遥此时也不再顾得上什么帝王仪表，他满脸怒容，背着手在房间里急躁地走来走去。吉祥听到了刚才梁知遥拍案的声响，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进来看了看。
梁知遥挥了挥手让吉祥出去了。许久之后，他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背对着苏郁之缓缓说道：“苏卿。朕将你安插在老贼那里探听消息。每次朕才能事事掌握先机，日后如果能铲除冷党，你居功至伟。你身处险境，事事要以保全自己的安危为要，其他探听消息，与朕会面之事，如果不便，都可以放一放。你明白吗？”
“臣明白。臣谢陛下关心念及臣的安危。臣必定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你出来已久，赶紧回去吧！”
苏郁之跪下行礼道：“臣遵旨，臣告退。”刚要走出门，梁知遥又喊住了苏郁之，“苏卿……”
“多加小心，保重。”
从酒楼里出来，苏郁之从皇帝的关心那里获得了些许安慰，他想自己为皇帝付出了那么多，至少皇帝还顾念自己，一切还是值得的。
他望了望烟波飘渺的抚仙湖，心道冷如烟应该已经在葰园的某个地方默默地等着他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放手这段难以割舍的情缘。不欲再和冷如烟相见。那晚冷如烟约他共游葰园时，他本是不愿再纠葛下去的。只是想到再过几日，他要与皇帝会面，约好的地点正是葰园。为了自己和皇帝的安危着想，可以借着与冷如烟共游葰园的幌子躲过冷相的监视。
现在他已经见过皇帝，办完了事情，似乎也该回相府继续为他效忠的皇帝继续潜伏打探了。
究竟要不要去见她一面呢？如果去见一面，她的心结定能解开，她和他渐渐疏远的关系又能重新拉近了。只是……
如果不去见她，这段情缘恐怕也会就此终结。她会为此难过吗？她会不会伤心垂泪呢？她会不会因此在心里忌恨自己？
恨，也许也是一种很好的结束吧！对她来说也许也是一种解脱。与其让她继续无谓的深爱自己，为自己思念牵挂，将一片痴心交付于自己身上，执着于这段不会有结果的姻缘，反倒不如让她深恨自己，彻底忘了自己，彻底的放弃……
只是多年之后垂垂老矣的自己再细想起今日的此情此景，会后悔此时的所作所为吗？能够原谅自己吗？
望了望烟波飘渺的抚仙湖，苏郁之不再犹豫，失魂落魄地逃离了葰园，彻底了断了这段姻缘。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五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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