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随》妖脱士

45、第44章 是敌是友？

　　第二天，一早早朝上，苍原辽向皇上请命讨伐国界边缘的马贼。
　　“什么？你说你要亲自去讨伐马贼？”不但皇上，群臣听了都大觉惊讶。大瓦开国以来，还没有王子亲自去讨伐马贼的事，包括将军们，也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堂堂一国大将们，怎么会愿意去与马贼作战。一般最多在马贼实在猖獗时地方官吏有过讨伐的先例，不过都是小规模的，马贼哪里能讨伐得完呢。
　　而此次，苍原辽请命去讨伐的是位于几国边界处的荒原地带，那里的马贼凶狠毒辣遍布荒原，又是三不管地带，长期无人治理，数量不可预估。
　　“是，请父皇准许。”苍原辽的口吻却是异常坚定，似乎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是为何呢？”皇上知道苍原辽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计划。但是这一次，连他倒也有些疑惑了。
　　“启禀父皇，那一带长久以来，马贼猖獗，抢杀掠夺无所不为。而此地又是我大瓦国外出的必经之路，商人，百姓无不依赖此路，因此而失去财物，性命的更不是少数。百姓对这些马贼早已恨之入骨。所以，儿臣以为那里的马贼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有很多商旅也因此而放弃来我国经商，长久下去，对我国的影响将会越来越大。”
　　皇上听闻此言，到是有些惊讶，那里的马贼他当然是知道。但是并不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当然朝上这些个皇亲国戚，贵族大臣们也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朕一直听闻那里的马贼猖獗，倒是没辽儿想得那么深。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对百姓，对我国的商贸必然造成不小的影响。不过，这事需要你亲自出马吗？”
　　“此次马贼窝点数量都很难确定，所以儿臣以为，地方官吏恐怕人员不够，难以一次迁灭干净。由儿臣带兵讨伐，一来对百姓表示皇上重视民声，体恤民情。二来，儿臣本身并非将军，也不会有损我国国威。”
　　皇上闻言更是不住点头，虽然他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也担心儿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自身的安全。但是辽要做的事从来都是有把握才会去的，更何况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唐将军，你以下如何？”
　　唐吉末见皇上问到自己头上来了，立马表态：“启禀皇上，皇子一心为民着想，臣以为可。只是此事本该由我等派军队前去，怎敢让皇子去犯险。”
　　“你说的是，但辽儿的顾虑也有道理。众位将军当然都是理想人选，但是以将军之身份去讨伐马贼，恐怕就算胜了也遭别国耻笑我大瓦军威。”
　　唐吉末于是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心里却琢磨着，这个皇子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这讨伐马贼，还比不上一场与小国的胜仗来的功劳大。他又是何苦以身犯险？
　　“辽儿，既然如此，朕就命你带兵前去讨伐马贼。”
　　“谢父皇，儿臣此次还想请一个人同去。”
　　“哦？你想让谁帮你？”
　　“四弟。”苍原望。
　　“你说望儿？望儿还在边疆驻守，如何能回来帮你？”
　　“父皇，四弟此次讨伐牟国，已经取得了胜利。虽还有小部未亡族人骚动，但都已不成气候，儿臣以为，只须留一位副将驻守就已足矣。”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虽只是小部人马，也不能大意轻视。万一让他们卷土重来，后果将不堪设想。”苍原流立刻表示反对。好不容易苍原辽的得力帮手去了回不来，哪能这么容易让他回来。
　　苍原辽轻蔑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此次的副将沙木本就跟随赤一多年，战场经验丰富，机智多谋，有他驻守儿臣以为绝不会让牟国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更何况，此次讨伐马贼，看上去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马贼的实力和数量都不可估计，儿臣实在需要一位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帮手。”
　　“你说的有道理。流儿，那你看，如果你陪同你大哥同去讨伐马贼可好？”
　　苍原流一听让他去，不免有些慌张起来，“启禀父皇，儿臣也很希望能随大哥一同为百姓除害。但儿臣实在是没有作战经验，恐怕……”虽然他还想不明白，这个大哥为何急于要去讨伐马贼。不过，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有危险的事，他可不愿意去。
　　皇上微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朕就下令，命苍原望即日回城，助辽儿共同讨伐贼寇。边疆就留沙副将驻守吧。”
　　“多谢父皇。”
　　就在这时，赤一也上前跨了一步，说道：“皇上，虽臣不能带兵前往。但是，臣愿意让武蒙军跟随皇子一同前去讨伐马贼。”
　　此话一出，大伙都不免纷纷侧目。武蒙军是赤一训练的一支奇兵，赤一向来是爱护有加。外借，那更是从不曾有过的事。看吧，这两人果然是一伙的。
　　“好，朕准了。”
　　“多谢父皇（皇上）。”

　　下了朝后，众人走出大殿。唐吉末客气地上前对苍原辽说道：“瓦达为民请愿，亲自去讨伐马贼，实在是令下臣佩服。”
　　“唐将军客气了。与唐将军的战功比起来，我这实在不算什么。”
　　“下臣不敢。”唐吉末连忙谦虚地低头作揖。几句话也套不出他的意欲如何，看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苍原辽却是一副真心称赞的样子，“唐将军战功显赫，此次我出征讨伐马贼前，还想向唐将军请教一番，不知道唐将军是否赏脸择日到府上一聚？”
　　唐吉末闻言悄悄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个大皇子为何突来此举？
　　“这——瓦达过奖了，臣不敢当——”
　　“唐将军就莫要客气了。还望不吝赐教。”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瓦达的盛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怎好拒绝。
　　“那我改日就派人来邀请唐将军，哦，对了。您那位侄子，我也很是钦佩，希望到时可以一同前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唐吉末心中一惊，却没有露出半分。

　　悦言在苍原辽宫外的别府休息了几天，体力也感觉恢复了不少。双儿也在前几日由苍原辽帮着带过来了。
　　苍原辽平日里比较忙，上午早朝，下午很多时候也要外出办公，原先他是宫内的殿阁与宫外的别院轮着住，方便办公。现在因为悦言的原因，基本都住在别院了。
　　一大早，苍原辽又出去了。悦言有些无聊地倚窗而坐，这时双儿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封信。
　　“小姐，管家让我带给你的。”
　　悦言好奇地接过，“谁送来的？”
　　“不知道，说是外面有人让管家带这封信给你。”
　　悦言拆开信，寥寥几个字，只说在门外等着，还望一见，落笔是李慕容。于是，悦言并没有犹豫，起身步出门外。
　　推开门，李慕容赫然站在门口，看见悦言后，似还有些不敢置信，确认之后才露出一派温和的笑容。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走走可好？”他先开口说道。
　　于是，悦言与他并行，两人随意在街上闲逛。
　　“几个月前我收到你的信，你说要远行，就是来这吗？”
　　“是。”悦言点头，不想多去解释这其中的缘由，总之结果都一样。“你怎么也在这？如何知道我在苍原府中的？”
　　李慕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既然知道你在这，要知道你的落脚点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自己又为何会在这。悦言打量着他，还是那张英俊温和的脸，带着和煦的笑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李慕容不同了呢？
　　“你……是为了他而来的吗？”
　　“……是。”
　　“为了他，你居然千里迢迢离开自己的家，你知道他和你父亲……”
　　“慕容，这之间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我喜欢他。”
　　李慕容的表情唰地白了，在这里能见到她，本是他不敢想的事。若是老天怜悯他，让他原本沉重的生命中能出现这个女子，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女子从来不曾属于他。
　　李慕容的心思悦言不是不知道，她想只有这样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对他才最好吧。“不管怎么样，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见到你，我很高兴。你——又是怎么来的呢？”在那日筵席上，她看李慕容也是一身的华服，坐在大殿中央，想来官阶也不算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是息国人不是吗？虽然看出他似乎并不想说，但这样的变化未免也太让她好奇了，于是又问了。
　　李慕容顿了顿，良久才道：“我——可以不说吗？”
　　这下更让悦言奇怪了，真的是有什么不能说吗？看着他若带落寞的表情，她知道，他的改变一定与这有关。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对你说谎。”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让悦言的心里感到一阵难过。这样的李慕容，让她心疼，也让她不安。
　　“我们——会是敌人吗？”
　　他的表情一僵，却是答非所问地说道：“怡然，我很后悔当初放你走。”
　　“当初不是因为他，我才离开你的。”
　　李慕容却不理会，继续说道：“如果你来这里第一个遇到的是我，那该多好。”
　　他的话似乎还另有所指，她猜不透，他也不愿意说。那么，她只能告诉他，“慕容，不管我先遇到谁，结局都是一样的。我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怡然，你就不能试着选择我吗？即使是现在，我也希望你可以选择我。”他停下步伐，有些急切地说道。
　　悦言却只是摇头，“对不起。”说着，她开始回头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李慕容顿了几秒，举步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坚定的步伐，只能自嘲地一笑。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可是——怡然，我只是不想——
　　你成为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