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Sorris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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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iso》/昨日未完
家庭教师同人
CP：云纲
【正文】
“惟有与我在一起，你眼中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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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雀从接待室中走出来时，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他还要再做完当日最后一次的巡视，因此腹酸的空虚感也不打算去理会。
教学楼里已经看不见其他学生的影子。走廊上空荡荡的，只留响着云雀一个人的脚步。黑发的少年回过头，便看见柔和的夕阳的光芒从窗户外头直映了入来。在笔直的长廊上铺开，前后是均匀的橙红。
云雀踏上那片茜赧的光色。皮鞋的轻响很清晰，少年的步子带着平稳的规律。廊前廊后，云雀掠过拉门上的玻璃，查看教室里的情况。
那是非常安静又平常的傍晚。他做着每日避不可少的工作，不觉得厌烦，却也无趣。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不知道。只是除此之外，云雀不清楚自己还能干些什么。他站在某个顶端，却漫无目的。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没有关系。
在拐过通往二楼的楼梯后，云雀便发现靠近走廊最左侧的教室里并不是与往常一样无人的。
云雀站在那教室的门前，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往里看。里头被茜色的光映得通透，像是从四面八方送来了温暖的傍晚的余晖。就是在那样溢满茜红的屋里，云雀看见了那俯趴在课桌上，沉沉入睡的少年。
被绚烂柔和的光芒映得有些目眩。云雀拉开的教室的门，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反常地下轻了力度，像是担心惊扰那熟睡的男孩。
黑色的皮鞋踏入了那片夕阳的光色里，不大的教室回响着鞋跟与地板接触的声音，非常塌实，亲切的。云雀来到最后一排，从窗户顺数的第二张桌前。他低下目光，进入眼底的便是那比什么都来得安宁的睡颜。
那是一张带着稚嫩气息的苍白的脸。少年神色平静，像是沉入了什么香甜的梦里。侧脸置于垫在下方的胳膊上，褐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衣袖边、课桌旁，被外头透入的夕阳浸出了一股柔和的光泽，带着赧金色的光芒。那样的金蜜色，就像夏季末的麦子一样。
瘦小的身子有着均匀起伏的呼吸，一切都预示着少年睡得很沉。云雀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言不发，也不进行打扰。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堇色的眼底像是也被屋里的茜色给染上了一层轻柔。带着丝缕透明的温柔，轻轻落在入睡的男孩的脸上。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伸过手，落到那拥有着与麦子相同色系的头发上。甚至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像婴儿的幼发。云雀低下头，嗅见了那细腻的发丝上残留的洗发乳的味道，有些甜味。
收回了手，沉默地呆了一会。云雀最终没有将男孩唤醒。他只是转过身，一声一吭地出了教室，并以轻幅度的动作将房间的门带上，离去。
那依然是个平常的傍晚。再平静不过的，只是云雀恭弥多少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待将整栋教学楼都巡视过后，他若有似无地再一次回到这间教室门前。从门上看去，却发现方才在里头熟睡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愉快，却又像缺了些什么。然而剩余的那份惊喜与获得，已经足够让云雀保持好一会的舒畅的心情。
他就像莫名在路上拣到了一颗带有柔和光泽的玻璃珠子的孩子，自个儿为那微不足道的获得而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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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起那日傍晚遇见的那个叫泽田纲吉的少年。事实上他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再简单不过。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原因是什么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刻意做什么。因此得知对方姓名完全是一次偶然，云雀却暗暗地将那个名字记下了。
听说二年A班有个常常在课堂上睡觉的家伙。甚至不单止在上课时，午休时间、学生大会，传闻中的那个男孩都会不分时间与地点地自然沉睡。没有人知道他晚上去做了些什么，一天要睡多久。那只是个成绩逊色，相貌平平的普通学生罢了。
自然而然将上课睡觉这种行为视作破坏风纪，需要铲除的对象。在屡次道听了这个消息后，云雀便决定亲自去将那不知好歹的家伙咬杀掉。
某个批改完公文的午后，云雀带上拐子，离开了接待室。他按照属下报告中所说的，找到了那个班级。
将教室的门拉开时他隐约有种熟悉感，然而下一刻便明白了过来。云雀一如那日地看见了那伏在最后一排离窗第二的桌上，静静沉睡的少年。其他的学生部分还在享用便当，却通通在看见忽然打开门的云雀时僵住，随后匆匆收拾便当，担心被殃及禍害似地逃了出去。
没有理会教室内好一会的骚动，云雀走向那熟睡的少年。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什么都不干。银色凶器盈握在手，迅速俯冲而上，狠狠击往那身材纤细的少年的腹上。
受到不小的冲击力的少年，与椅子一起往侧而倒。伴随着腹部剧烈的闷疼，惊醒的男孩看着眼前的视线一阵翻天覆地，摔倒在地上。
由始至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少年，眼神冰冷。云雀抬起握有拐子的手，居高临下，以不可侵犯地姿态立于对方面前。
“就是你吧，睡死的家伙。”
握着拐子的手用力了一些，骨节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清脆的声响。教室外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后不禁起了喧哗。
像是仍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坐在地上的少年就这样昂高头颅，呆呆地看着标志着纪律与威严的风纪委员长。他的身下是随他一起栽倒的椅子，两者一块，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
看见对方显然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云雀不耐地蹙起眉，厉声道。
“名字。”
“我……我吗？”
“泽、泽田纲吉。
似乎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等可怖的人物。褐发的少年连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然而一阵剧烈的闷疼却从受伤的腹部迅速传遍浑身。吃疼地发出闷哼，脚一软，便又再这么跌坐下去。
云雀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愧疚或不忍心。只是一贯少有感情的波动的他竟在那一刹那感觉到了什么本该不属于他的感觉。像是有些什么原本稳稳站着的东西在那么一瞬间发生了动摇。非常陌生的感情，却让云雀说不出个究竟，也无法克制它不再作祟。
他走上前，伸手扯过那个少年的领带，将留有呆滞表情的对方的脸带到自己面前。不容他闪躲地，迫使对方近距离与自己对视。云雀能嗅见少年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带着温暖的味道与气息，一刹那又是目眩。
“再这副模样，我会咬死你的。”
“啊……非常、非常对不起。”
“睡不够么？”
“并不是的……”
闪躲着不敢与对方进行眼神接触，少年侧了侧脸，想要将双方的目光移开一些。云雀看见他的眸子是一种晶莹的蜂蜜的颜色，有着美好而干净的光泽。他静静地看着那样一双眼睛，竟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下次再被我看见，咬杀。”
“是、是的！”
看着那个少年慌慌张张地应声的模样，云雀居然觉得心情豁然变得开朗起来。他松开了一直揪紧的对方的领带。得以脚跟着地的男孩轻轻喘了口气，低下头不敢去看云雀。
没有打算继续待留，云雀转过身便准备离开教室。聚在教室门外看热闹的学生立即四散逃开，云雀也没有多作理会。他静静地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那个少年一眼，消失在过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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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再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那是下午的第一节课。刚上课不久，方才在校园里巡视完毕的云雀感觉到有些疲倦。那日天气很好，云很高，也有些舒适的风在无声地涌动。云雀决定到天台上去睡个午觉，却没有料到会在楼梯间的背后，发现那个倚墙睡去的少年。
若果不是对环境原本就很敏锐的云雀察觉到了那轻微的呼吸声，他也不会绕过楼梯间来到后方，看见那个在午后的阳光下睡得香甜的男孩。
也许因此错愕，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云雀没有像上次那样用拐子将对方叫醒。但显然泽田纲吉并没有睡得很熟，大概是因为刚睡下去不久的缘故。隐约听见靠近的皮鞋声，少年也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模糊捕捉到了身旁的一抹黑色身影后，原本还睡眼惺忪的少年立即僵直身子。赫然睁开眸子，果不其然看见了那扬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蹲身在自己身旁的男孩。
“……云雀学长！”
“嗯。你知道我的名字。”
“呃……我……”
“现在是上课时间吧。居然公开逃课，胆子真不小。”
“不、不是的！因……因为是体育课……”
“请假了么。”
“嗯……”
看着不知是因害怕还是紧张而说话口齿不清的少年，云雀并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不知不觉已扬起更明显的笑意。
“很好睡吧。”
“哎？”
“说。”
“嗯、嗯……虽然阳光有些刺眼，不过很温暖，很舒服。”
云雀索性在泽田纲吉的身旁坐了下来，也不理会是否会将自己的制服弄脏。他抬起头，看向高高的天空。是湛蓝的，像洗得干净的大块的桌布，上方有淡淡的白色痕迹。飞机云拖着长长的尾巴，从这头延向远方。
旁边的泽田纲吉没有动，也没有起身离开。云雀打了个呵欠，晒着柔和温暖的太阳，有些想睡了。于是他侧过身，就这么挨到了一旁的少年那瘦小的身上。对方显然有些惊诧，却又不敢乱动，只好任他就这么倚着。
他们就这样倚靠在一块。在云雀闭上眼睛不久后，纲吉也感觉到有些困了。他将身子往后靠了一些，借着墙壁坐稳，合上眼睛渐渐睡去。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睡着了。在不大的距离中交换着各自的呼吸，空气居然也仿佛带上了香味。云雀嗅着那若有似无的味道，昏昏沉沉地让意识沉睡。他感觉到脑袋下方那瘦小的肩膀，隔着白衬衫所传来的适宜的体温。还带着一些少年独有的馨香。非常亲切，塌实的味道。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纲吉惊讶地发现已经放学的同时，不禁担心被云雀再次以破坏风纪的名义给咬死。然而同样已经醒过来的对方却没有说什么。云雀揉了揉还有残留着睡意与酸痛的眸子，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我送你回去。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下了天台，出了学校。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同踩在下午四时已经黯淡了不少的阳光上。任谁也没有多说一些什么，就这样安静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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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因睡觉的问题而咬杀泽田纲吉，云雀倒是后来居上，带着少年到处赖着补眠。
纲吉不知道云雀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对方只是需要一个柔软的靠枕，因此才会如此这般领着自己干出诸多破坏风纪的行为。他并不是没有问过对方，然而置身于某个最高端的黑色的男孩只是以一句“我就是并中的风纪”将他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
两人就这样相处了好一阵子，倒也相安无事。若不是那个褐发的少年忽然间长时间缺席，云雀想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雀发现泽田纲吉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原本几乎可以和他同步醒来，却演变到了后来的常常叫都叫不醒。然后就是频繁的请假，一直到现在的长时间缺席。
云雀不清楚纲吉发生了什么。他也曾经问过那个褐发的少年，究竟为什么会逐渐睡得起不来。而对方也只是缅甸地笑笑，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能和云雀学长像这样呆在一块……真的，真的很好。”
他这么说着，笑得呆傻又温柔。
直到已经连续第九天没有见到那个少年，云雀方才醒起这番话。同时间他开始隐隐地感觉到了浮躁。有些无力，没有干任何事情的欲望。甚至连那在与纲吉相处的时间里所养成的长时间午觉的习惯，他都不知不觉地没有再遵循。或者从那个少年缺席的第一天起，他便再也没有做过。
那是泽田纲吉缺勤的第十四天。云雀一个人走出了接待室，并不是想要干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空虚。于是想做些什么来填满那种感觉。
不知是有意无意，云雀下了楼梯，来到三楼。将要拐弯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了，似乎是与纲吉同班的男生群聚在一块谈论着什么。换作平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咬杀，然而在听见与那个男孩有关的话题时，他却不由自主地停住。
“今天泽田又请假了啊。”
“反正少他一个不少，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呢。”
“说起来他究竟怎么了……很不寻常啊。以前也是，几乎成天在睡，都不知道他晚上干什么去了……”
“啊，你不知道吗？听说那不是自然造成的。”
“哎？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说啊，泽田他在以前曾经发生过很严重的意外。脑部受过重伤。虽然保住了命，但似乎有什么后遗症来着……”
“所以每天才要睡那么多的时间，因为他的大脑根本负荷不了长时间工作。”
一直到上课钟敲响，那群男学生方才散伙，回到教室去上课。然而一个黑色的身影却由始到终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任时间怎么过，都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云雀方才转过身。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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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打听来的地址，云雀来到了并盛的一家医院。那里并不大，环境却很好。离市区有些远，却尚算安静，空气也很清新。
到达住院部的楼层，向工作人员询问了大致的房间号。云雀一个人走在宽敞的过道上。有穿和病服的孩子跑过，护士推着轮椅，坐在上面的是目光呆滞的老人。云雀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有什么在涌动，去无法宣泄出来。他也因此而感觉到心情有些烦闷。
来到查明的病房前，云雀犹豫了会，最终却还是将门打开了。
那是很通亮的房间，就像云雀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一样。充足的光透了进去，病房内很干净，有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然而没有理会其他的，云雀一眼便看见了，那坐在病床上，单薄的身子上穿着病服的少年。
半个月未见，他瘦了不少。最让云雀无法理解的，是他那毫无光泽的蜜色眼睛。原本明亮通透，带有香甜的颜色的那样好看的眸子，此刻却像一滩荒死的涸辙。没有往日的柔和的光泽波动，瞳孔里更没有一丝焦距。
云雀静静地走上前，脚步声回响在病房里。原本侧头看向窗外的少年愣了愣，便回过头来。在对上那样一双浑浊黯淡的眼睛时，云雀不禁微微一怔。
他想要开口说什么，然而一切言语却在那个不同往日的少年开口时消失。
“是谁？”
“妈妈，是你吗？还是爸爸？”
云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浑身在颤抖。四肢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体内的某个什么器官更是疯狂地跳动，每一次涌出的血液都压得他闷闷生疼，险些喘不过气。
听不见回话，那个少年有些迷茫地皱起眉头，似乎非常懊恼。蜜色的眼底依然看不出一丝波澜，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试着抓住什么。
毫不犹豫地，云雀走上前，轻轻握住那小小的手。那是非常细腻的手掌，比自己的小上许多，尽管手背上插满了针管，却依然带着适宜的温度。在接触的那一刻，云雀感觉到自己原本还天翻地覆的心骤然得到了些许缓解。与此同时，被他握紧的那只小手的主人也微微颤了颤。
难以置信地睁大了毫无生气的眼睛。纲吉愣愣地感受着手上那比自己的体温略低的温度，以及因长期与什么金属物进行摩擦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指腹。他张了张嘴，像是连确认的勇气都没有，男孩颤抖地问道。
“云雀……学长？”
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在一瞬间占满了他的所有感官。云雀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是那样地无力，然而心底却是另一番涌动翻转。他想要立即干些什么，却知道根本无意义，也改变不了任何。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按捺，只是缓缓地张开口应声。
“嗯。是我。”
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褐发的少年抬起头，尽管他的视线里只是一片漆黑，他却下意识将自己的脸对上了对方地。另一只小手摸索着探了过去，便立即被对方一同握住。
过了些会，像是确认了什么。纲吉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云雀学长，你怎么来了？”
“长时间缺席，是破坏风纪的。”
“啊……非常抱歉。”
少年有些羞愧地低下脑袋，抿了抿唇。重新抬起头，还一对方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过，没关系。等眼睛好了之后，我就可以到回学校去了。”
“……眼睛怎么了。”
“啊，是以前留下的毛病了。现在终于影响到了视觉……前段时间也看不见了，于是只好住到医院里来。”
“不能治么？”
“可以的。可是现在并没有可以提供给我的视网膜……”
纲吉说着，像是无关紧要的。他努力地维持着嘴边的笑，就以那样的表情面向云雀。
然而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云雀却分明看见了。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分明从那已失去了光泽与焦距的眸子的角边溢出。就这样滑落下来，在白色的被单上散成一个模糊的圆。
云雀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他低下了身子，想要近距离看看那个少年。然而对方却忽然抬起手，柔软的指尖覆上脸颊的同时，云雀也错愕地顿住了身子。
小小的少年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脸上，带着适宜温度的手指抚过他的眸子，鼻梁，脸颊，唇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纲吉淡淡地微笑。
“云雀学长，真的长得很好看呢。”
他平静地说着。
再那按捺不住，云雀伸过手，按住那瘦小的肩。在对方反应不及的同时，他迅速地将脸凑了过去，吻上。
那是一个细细的吻，轻柔地，带着不知两者间的哪一方独有的味道。没有理会对方的错愕，云雀从一开始便很专注，像是全心全意投入了这个吻。所有的感情，缓缓地通过交合缠绵的唇舌传达给对方，像要注入到他的生命里去。
好一会纲吉方才懂得回应。他很生涩，只能懵懂地感受着少年多少带有掠夺性的侵入。他们在苍白的光芒里安静地接吻，不长不短，却让什么东西在那一刻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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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到有人愿意提供视网膜的消息后，纲吉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天没有见到云雀了。
对方去干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也许自己的事情，少年并没有上心。但他却愿意相信，愿意相信那个人，相信着他们之间仅有的那个吻。
当进入手术室后，不久他便开始沉睡。他做了许多许多的梦，像是睡了这辈子最沉的一觉。梦里他去了许多的地方，遇到了许多人，却独独不见那个黑色的身影。
待他开始奔跑，开始着急。意识一挣扎，纲吉方才反应过来梦已经醒了。
身旁的医生询问他的感觉，模糊地应着，脑袋有些疼，他也思考不了那么多。身旁的母亲说交代他们准备出去，有其他的人要帮他解下眼上的纱布。
眼前依然一片黑暗，他不敢睁开眼睛。纲吉听见房门关上后，依然有个呼吸停留在房间里。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脑后一阵松动，留下来的那个唯一的人在解开他的绷带。
“睁开眼睛看看。”
听见那熟悉的低沉声线，纲吉微微一颤。尽管他知道那是谁，尽管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他却依照对方的意思，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不可思议的视觉。纲吉发现，他的视线里有一半是黑暗的，而另一半则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所有东西。左眼可以看见光照，右眼却依旧漆黑一片。
他抬起头，便看见那多日未见的黑色的少年。对方配合地微微俯下身，因此纲吉可以清楚看见，那双平日带着冰冷光芒的黑色眸子，此刻居然只有右眼带有光泽与焦距，而左眼却了无生机，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与波澜。
泽田纲吉呆呆地看着那个对自己缓缓露出笑容的少年。明白的事实摆在眼前，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无法回应。
“这样就可以了不是吗。”
将左眼给予了纲吉的少年平淡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动，是带着毫无杂质的感情的声音。
云雀恭弥静静地看着泽田纲吉，温柔地微笑着。
“如果靠你的双眼，真的无法再看见的话。”
“那么我的世界，分你一半。”
这样不是最完美的吗。
我将自己的交给了你，你的体内存在了我的部分。
我们不会再分开，永远都会像这样，一直在一起。
因此——
“惟有与我在一起，你眼中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不知道究竟何来的自信与快乐。云雀的口吻是命令，却又像带着让人无比安心的保证。泽田纲吉就看着眼前的少年，抬起手，抚上他不再明亮的左眼。
看着那比什么都来得深邃的堇色，无法压抑地，从他那得到的左眼开始发热。纲吉颤抖伸过手，紧紧地抱住那个人。
这样真的没有关系。
并没有什么不值得，因为你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我遇见你的那一日，染红了整个世界的茜色，比什么都要温暖、光明。
因此，与你分享同一个世界，那真是非常、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Fin-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Sorris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