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血玉》狂奔安徒生

2、第二章

　　望月楼所在之处，乃是终北郡城中最为繁华之地，往来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因而西门卿与虬髯大汉在楼顶搏杀正烈，楼下也绝不乏喝彩声。

　　“嚯，好身手！”

　　“打得好，哎哟，小心！”

　　“呀，了不得，了不得！”

　　驻足观望良久之后，围观的人群才恍然发现今日是高手对决，而非流氓宵小寻衅滋事，故而喝彩声转而了窃窃私语。双方你来我往百余回合之后，周遭仅剩下剑斧相击时的碰撞声。围观的乡民纷纷噤声，屏住了呼吸，生怕说错什么话惹来麻烦上身。

　　“嗬！”虬髯大汉怒吼一声，似是发功运气，顷刻间双目通红，青筋暴起，抡圆了臂膀向西门卿劈去。板斧未到，犀利的斧风先将西门卿的一身白袍吹起，只见他步走七星，剑若游龙，只是轻轻翻腕，剑身就将一柄蟠龙斧挡下，大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二人战至不可开交之时，一声清亮的口哨声忽然从众人身后的河沟里传来，口哨声尚未散去，一个女人的声音方又响起。

　　“二哥，不要同斧头帮纠缠。玲珑血玉在白天青手里，大哥唤你回去商议夺玉之计。”

　　恶斗正酣，围观诸人也正瞧得津津有味，这一声口哨着实让一些胆小的乡民吓了一跳，三两个幼童甚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待人们回过神来望河沟里望去，只见河沟上正悠悠飘着一块木板，哪里有什么人影？

　　再回看望月楼时，却已然是人去楼空，唯剩下楼顶凌乱狼藉的瓦片提醒人们这里刚刚才发生过一场大战。

　　围观的人群直呼上当，顿时失了兴趣，嘴里抱怨着四散而去。

　　“玲珑血玉？不好，我得赶快去禀告白大人！”柳琛似乎嗅到了立功升职的气息，草草整理了身上的官服，匆匆向一旁的柳母告别：“娘，今晚您自行用膳，不必等儿。”话音未落，柳琛早已夺路而去。柳母才想起要嘱咐柳琛两句，却哪里还瞧得见儿子的影子，她只得掏出铜板硬塞到鱼贩手里，提了鲜鱼悠悠地回家去了。

　　……

　　白天青是终北郡的郡守，同大部分官吏一样，他怯懦、怠惰，浑身上下散发着胖人独有的汗臭。

　　按照往常，像柳琛这般提供重要情报的衙役他免不了口头表扬一番，然而此番他哪还有心情嘉奖部下，白天青不顾汗珠从两颊滑落，来回在白府大堂上踱着步子。两旁密密麻麻站满了差役，他们显然是被紧急征召至郡守府的，不少人还大口喘着粗气。

　　“柳琛，你再好好回忆回忆，你可亲耳听见他们说本官的名字？”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乱说！”一旁的柳琛拱手弯腰。

　　“会不会是重名，本官……本官怎么会有玲珑血玉嘛！”

　　“大人，这两天您总念叨什么‘灵龙’，什么玉，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柳琛问。

　　“这说来话长，”边说着白天青一屁股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你们呀，平时不要只顾着泡妞、收钱，要多多提高知识水平嘛。”
　　底下一班差役连连称是。

　　白天青顺手端过一盏茶来，用嘴吹散杯中的茶叶，却为曾饮茶：“百年前独步江湖的绝世高手欧阳霸你们总听说过吧？江湖相传，欧阳霸死后他的尸骨焚烧七七四十九天而不化，后有个什么什么和尚为他超度作法，尸骸竟焚化成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石，世人称之为玲珑血玉。要说这玉石可真是神奇！普通人佩戴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习武者佩戴则功力大增……”

　　“好马配好鞍，宝玉配大人，妙！”一旁的柳琛不禁插了一句。

　　“放你娘的屁！本官哪里敢打玲珑血玉的主意。这血玉百年来一直都为皇室所有，三十年前京都之乱，血玉方才流落民间，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造谣，说什么玲珑血玉现身终北郡，竟然还和本官扯上关系，这……荒谬！”

　　正说着，白天青猛然将茶盏拍在了桌上，似乎心中下定了决心，厉声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绝不容许那帮流氓地痞在我府上生事，小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擅闯我郡守府的格杀勿论！”

　　“誓死保卫白大人！”众差役齐声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