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在望[傲慢与偏见续]》程娅

5、第四章（修）

　　要说起来得知了晚宴的消息之后，最开心的莫过于班纳特太太了。

　　自从到了彭伯利之后，班纳特太太的时间不是消磨在树林和花园里，就是花费在屋子里兴致勃勃地参观各个房间，以便将来在柯林斯先生再次提起罗新斯的某个会客室里那花了八百英镑的壁炉架时不仅不用只是听着，还能反过来告诉那位先生些他没见识过的东西。只可惜班纳特太太不像柯林斯先生那般幸运，两三天下来也没有听到主人说起自己家的窗户玻璃花掉了多大的一笔钱，从而只好在这一点上让那位先生得意一番。

　　等到班纳特太太游览的热情慢慢消减了些，她这才意识到这几天的晚餐竟然都是在彭伯利的餐厅里进行，而且餐桌上的人数竟然也还是她们一家到来之后的那个数目。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想到家里那两个未婚的女孩子，班纳特太太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主人家在这个时候说起晚宴的事儿，那可是再受欢迎不过的了。更何况接下来又听说来参加晚宴的还有一位单身的年轻绅士，班纳特太太立刻欢天喜地起来。

　　只可惜晚宴尽管令人期待，却也必须要等待上几天。相比起母亲的满腔热情，两位班纳特小姐显得矜持许多，这几天里仍旧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尤其是凯瑟琳，自打那天说起了学琴这件事之后，就一板一眼地跟着乔治安娜练习起来。自此以后，彭伯利大厦的某个房间里每天都有断断续续又不断重复的钢琴声从其中传出来。虽然最开始绝对称不上悦耳，然而渐渐地也连贯起来，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对于凯瑟琳学琴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大概除了教琴和学琴的两位小姐之外，没有什么人当真。大家暗地里都认为凯瑟琳的热情大概持续不过许久，就会和她之前的每一次心血来潮一样无疾而终。毕竟在她最适合学琴的年纪时，凯瑟琳也只不过坚持了一个星期，就再也不肯和玛丽一同去上课了。

　　于是这样过了一两天，听着依然是断断续续的琴声，班纳特太太忍不住对她的另外两个女儿说：“我真奇怪，吉蒂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决定开始练习弹钢琴。要我说，女孩子只要一过了十六岁，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结交一些讨人喜欢的年轻朋友，而不是成天闷在家里读书画画弹琴。”

　　那位早就过了十六岁却还是成天闷在家里读书弹琴的小姐抬起头来不满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又低下头去读自己的书。而另外一位只好放下手里刚刚展开的一封信，回答说：“妈妈，我倒觉得吉蒂现在这样很好。虽然比起其他的女孩子来，吉蒂开始的时间有些晚，但是只要她有心想学，早点开始或者晚点开始应该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想想看，或许她就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练琴上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弹得很好。当然我不是说她蠢 —— 在我眼里，你们几个都是最聪明不过的孩子。依我看，她要是有这个时间倒还不如多花点功夫去结交些新朋友。”班纳特太太嚷嚷着说，“而且我一向觉得，年轻的先生们若是明理的话，自然不会因为她不会弹琴就嫌弃她，又或者是因为她弹得好就要娶她。”

　　“妈妈，才艺出众与否的确与能否寻到一门好亲事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伊丽莎白叹了口气，“但是对于吉蒂来说，她以前整日无所事事，一旦闷在家里就忍不住要怨三怨四，如今能主动提出来练琴，我倒觉得这件事再好不过了。如果她能坚持下去，那么以后无事时也可以自娱自乐一番。因此不管她现在是打算每天练一个早上还是想练上个一整天，我都没有意见。”

　　班纳特太太瞪大眼睛，叫了起来：“你已经找了个称心如意的好丈夫，当然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吉蒂可不一样，要是她整日在家里练琴，一定会成为一个老姑娘的！就连玛丽，我也觉得她花在读书上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伊丽莎白和玛丽都不愿再搭话，一个开始看刚刚放下的那封信，另一个埋头继续读她的书。班纳特太太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于是就开始训斥她的三女儿，要她体谅体谅她母亲可怜的神经，不要再成天一个劲地读书了。可惜小姐却不肯买账，仍是捧着书本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倒叫她的母亲不仅头疼起来，而且越发地为两个女儿的前景担忧，免不了要念念叨叨：“原本还只是玛丽闷在家里，如今连吉蒂也要如此。如果她们两个都变成老姑娘，哦，那真是太可怕了！丽兹，你的两个妹妹现在全都要仰仗你和简的提携了。要是连亲姐姐都不帮她们，我们还有什么盼头呢？真可惜斯普林斯先生只是家里的小儿子，而科恩先生又在一年前结婚了。丽兹，你们这附近年轻的单身汉也未免太少了一些。”

　　班纳特太太的思路转换得如此之快，倒叫两位女儿有些无所适从。好在伊丽莎白刚刚读完了手边的一封信，于是不但可以向这位忧虑重重的母亲保证等再过一段时间人们都从伦敦返回到乡下，亲戚朋友间的走动就会多起来，妹妹们是绝对不会没有机会遇上一些人品出众的年轻绅士的；而且还可以让这位母亲立刻就开心起来，因为科恩太太的弟弟 —— 一位未婚的年轻绅士 —— 刚好到姐姐家做客，这次也将随姐姐姐夫一起前来彭伯利与他们共进晚餐。

　　这个消息果然十分令人欢欣鼓舞，至少对于班纳特太太来说。于是她立即决定要好好地探听一番那位先生的家世人品，遗憾的是却没有人可以给她满意的答复。等到大半个钟头过去，班纳特太太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这位先生姓桑莱斯，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倒是伊丽莎白有些后悔自己提起了这样一个话题，以至于不得不迟了半个小时才看到简寄过来的信。不过宾利太太的信还是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喜悦。伊丽莎白自然欢喜着再过一些天就可以见到亲爱的姐姐，两人可以痛快地畅谈一番；班纳特太太尽管不满宾利小姐也要一同前来 —— 如此就免不了要分去一部分年轻绅士的注意力，倒也庆幸她来得晚，说不定那时班纳特家的哪一位小姐已经俘获了某位先生的倾心。

　　至于不在场的两位小姐，却也只晚了半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自然要感谢班纳特太太的帮助。只可惜这次班纳特太太不能象上次说起斯普林斯先生时那样提供出详细的信息，因此桑莱斯先生究竟风度如何大家还是要等到晚宴那天才能见识一番。好在等待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下午，客人们陆续到来，其中也包括两位单身的年轻绅士。

　　斯普林斯先生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确如几天前班纳特太太从彭伯利的女管家雷诺奶奶那里听说到的一样是位极其英俊的年轻人。只可惜他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明明与桑莱斯先生年纪相仿，可是两人站在一处时却显得比那位先生要少年老成许多。凯瑟琳立刻悄悄地对乔治安娜说她可以肯定这位先生一定和她的表兄一样乏味无趣。

　　相比之下，另外一位先生尽管相貌稍逊一筹，可是却要殷勤和善得多。桑莱斯先生是一位热情开朗、笑容可掬的年轻人。不论是赞美主人家的房屋器具摆设也好，还是恭维太太小姐们也好，这位先生的话语无不是亲切温和恰到好处，使人如沐春风。况且这位先生的姐姐也是毫不吝啬地向其他人夸赞她的弟弟，于是不过片刻，在座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桑莱斯先生前不久刚刚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每年有一千五百镑的收入，而且似乎正有意要寻一门亲事。

　　凡是结了婚的太太们，多多少少都喜欢替单身的年轻人操心他们的终身大事。若是两位适龄的先生和小姐，身份般配，财产也相当，哪怕当事人还没有要成亲的念头，旁边的人也免不了要为他们谋划一番，更何况是对于已经有了这种打算的年轻人。于是科恩太太的话一传开，在座的几位太太的目光就开始或隐秘或公开地关注着几位年轻人的言行举止，只期望能看出点苗头出来。

　　班纳特太太自然也不例外。她本就喜欢桑莱斯先生的和颜悦色，而且他的话，尤其是对两位小姐的称赞，真是句句都说在她的心坎上。因此一听说了这位先生的打算，她就热烈地盼望着某一位女儿能够主动去赢得桑莱斯先生的那颗心。

　　遗憾的是两位小姐哪一位也不肯如她的愿。玛丽与以往任何一次宴会时的表现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显得越发矜持了些。而凯瑟琳虽然近一年来没有见到过半个“红制服”，对他们也没有当初那么热衷，可是桑莱斯先生长得既不算是顶漂亮，风度举止也不是她认识的人中最讨人喜欢的，凯瑟琳看不出她为什么偏偏要去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改动比较大，而下一章基本上是推倒重写了，等写完了会放上来。
这一两个星期工作特别多，很抱歉没能快点修完文，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