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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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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一切阻挡
我向你伸过手去
你果实上的毛刺扎满了我的十指
只要你为我
心疼一次
仙人掌
既然你的果实不是因我而红
为何含笑拦在我的路上
社团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距离全国大赛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伊林在社团的工作越来越顺手，做的时间长了，和社员们也熟悉了。原先的那种疏离感也没有了。平时里她和大家相处的都挺不错，偶尔也开开玩笑、一起去寿司店小吃什么的。乾自从上次的教训之后，不敢再随便拿她试刀了，只是更加热衷于他的豪华改良型超强蔬菜汁。不过到了球场上，伊林可是毫不客气，和龙琦老师合着伙来实施“魔鬼训练”，常常是让正选们叫苦连天。但是大家都知道，全国大赛可是半点马虎不得，为了这个冲击全国的梦想，一路来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汗水与辛酸？所以苦归苦，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但是私下里，正选们却对这位经理人知之甚少。有关她的转学，她的网球。只知道她原来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中学里转来的，从小开始打网球。那所中学的网球水准也不怎么样，不过伊林却还是在那里呆了两年多，这让正选们很是奇怪。记得有一次菊丸问起，她也是笑着含糊带过。到此为止，关于伊林的其他情况也不了了之。
网球社每天艰苦的训练是不会从不二脸上看到任何迹象的。这家伙似乎连起码的紧张感都没有。放学路上一路晃悠晃悠，听着路旁的鸟儿悦耳的鸣叫，好像很享受。
“不二，这几天好像挺开心呀。”寻声望去，见是伊林，笑了笑。
“这么悠闲可不行哦~~要知道，压力可是前进的动力呢~~”
笑。“今年的青学变得很强啊。”
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嘛。
“自信变成自负的话，可是很伤脑筋的。”
还是笑笑。
“不过，”顿了顿，“不二君这几天有特训吗？今天上午看了海堂的训练菜单，简直吓死我了，这根本就不像国中生所能承受的嘛。还有部长，最近的罚跑圈数也直线上升。大石越来越叨叨了，最近在忙着社员们的心理辅导。”
“嗯，赛前综合症吧。”
“那不二你呢？”
“我通常习惯到那片小树林里去啊。”
“哦。”不二不知道这个回答是什么心情。
第一次相遇的那片树林。
阳光下的微笑，风吹树枝的低语，栗色的密发，黄色的小球和洁白的裙。
突然间好像有了心事，任记忆与思绪在空气中飘荡，在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噪杂声中喘息。不是为了想起，是为了沉淀那份心情。
安静的气氛，却并不尴尬。
侧过头看去，低垂的长睫毛下一泓清澈，却是迷离。
“龙琦老师要我来看看你这几天状态如何。你是学校的单打2号，我这个经理人可要‘多加小心’了。”
不二笑笑，“是吗，那拜托你了。”
接着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谈的正欢，突然伊林停了下来，“那个…不二，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
“什么事，你说吧。”
“……听说你很喜欢仙人掌是吗？”
微笑，“是啊，很喜欢，我的房间里收集了很多品种呢。”
“那么，你能同我去看看仙人掌吗？嗯……我不知道哪种好养一些。”
“嗯 ”不二微笑的脸上露出一点疑惑，“你也喜欢仙人掌？”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这个嗜好有点与众不同，不过还是很骄傲＾＾
一笑，“算是吧，很奇怪吗？不过……可能是我有点笨，居然把一盆给养死了。他们都说仙人掌很好养的，还笑我说是我太笨了。”
不二若有所思，“仙人掌是很好养，不需要充足的水分和阳光就可以生长。至于你说的情况，我不大清楚。”
“……”
“这样吧，我知道有一家店，那个店主和我很熟，一起去看看吧。”
“唔，谢谢你。”对上那个温和无比的笑容，伊林心情愉快地答应了。
一进店，伊林便被这铺天盖地的绿色仙人掌世界吸引住了。“哇，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真是奇了！”
不二微笑道，“你随便挑吧。”
伊林东看看西看看，有点不知从何挑起。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最后，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株长得颇为奇特的仙人掌吸引住了。这株仙人掌小刺都变异成圆圆的突起，透绿中带着一点微黄。
不二见她对着那株仙人球凝视了很久，走过去轻轻说道，“喜欢吗，喜欢便买下吧。”
这时店主走了过来，对不二笑着说，“不二，你又来买仙人掌了吗？最近刚到了一批新品种，你来看看吧？”
不二还未回答，突然伊林开口说道，“老板，这株是从墨西哥进口的吗？”
那老板“嗯”的一声，有些奇怪的开口，说道，“小姑娘也是个识货的人啊。这株叫做‘金乌帽子’，仙人掌属的植物，原产墨西哥的萨卡斯州。啊……对了，不二！你上回给我说的可不就是这一品种？”
“上次？什么时候？”
“记得有一次你问我有没有这种仙人掌，那时候店里刚好脱货了；这次去进货我特意帮你留心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呢……不过就只这一株了，你要是要的话可得快啊，不然就给别人买去了……”
不二很想买下这盆，不过刚才看到伊林喜爱的神情，不觉心里有些为难。只剩下这一株了？那可不好办啊。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伊林转头一笑，“对啊，你再不赶快这‘稀世珍宝’可要给抢走了。喏。”伸手端起那盆仙人掌，递到不二手中。
不二有些惊讶，“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
“哦，反正我要是买回去说不定又是半死不活的，还不如让你这个专家来调理调理呢。”伊林见不二还有犹豫，便又报以一笑，以示自己绝对没有勉强。
“既然这样，那好吧”
于是最后不二还是买下了那盆仙人掌。伊林最后逛了一圈也没有买到什么。
走出店里，不二忍不住说道，“真不好意思，本来是我陪你来挑的，没想到却让你两手空空。”
“哦，”伊林先愣后笑，眨了眨眼睛，“呵呵，是啊，你拿什么来弥补呢？”
不二也是一愣，随即嘴角上扬，“这样啊……那么我请你喝东西如何呢？”
“既然这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伊林转身便往路旁的一家咖啡店了走去。不二隐约似乎可看见她脸上挂着的笑意，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有意的，不过话已出口，不好再收回，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咦？阿林？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坐坐啊？不怕到时候回不了家吗？”刚进店门，便看到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女孩笑着打了声招呼。
“玫姐！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这么挖苦人家啊？！”伊林有点撒娇的说。那个被称为“玫姐”的女孩呵呵笑道，“哎呦，那好啊，今天想吃点什么？”突然看到伊林身后的不二，“这位是……”
“不二周助，多多关照。”不二自我介绍。
“我同学，也同是网球社的人。”
“呵，好啊，今天看在阿林的份上就‘关照’你一次吧。来来来，先找个位子坐下吧，不许跑噢！！”一边笑着一边硬推着两人入座，不二感到很奇怪，这个女孩说话怪怪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你们想要些什么啊？今天的主打是‘蓝调茶’，很不错的哦！来一个吧!!虽然贵了一点……不过这顿我请怎么样？阿林，算是给你同学的见面礼吧？”
“那么就来两杯。”不用破财，不二自然很爽快地接受了。
“那个……玫姐，我只想吃冰淇淋可以吧？”
“呵呵，随便你。稍等哦~~”说完便笑嘻嘻的走开了。
不二一就座才发现周围的客人竟少的可怜，也不在意，随口问，“她是你亲戚？这家店是怎么一回事？”
“算是吧，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名字叫叶月玫。这家小店嘛……可以说一半是她在经营…我是很少来的啦，你看看就知道……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错的……比较独特……”
不二觉得伊林说话也怪怪的，难道这家店有什么古怪？
“你有哥哥？ ”
“是啊，我哥在读高中。不过最近正在考虑放弃学业，因为要打网球。”
“哦？”不二有些惊讶，“你哥哥是准备打职业网球吗？”
“对啊，”伊林笑着说，“我和哥哥从小就开始打球了。爸妈也是要他以职业赛场为目标，还让他到过网球学校进行培训，……不过我可不看好他。”
“为什么？”
“呵呵，没有为什么，最近退步了呗，连续几个星期都请客……”见不二有些不解，又说道，“啊，是这样的，我和哥哥从小在一块儿练球，大概每个星期都比几场，说好输了的人就请客……一开始当然我输他比较多啦，不过这么久了他的打法我都熟了，自然是他请的多……不过他也真不象话，居然每次都请我到这里来，害的我每次只好吃冰淇淋……”
“冰淇淋？为什么只能吃冰淇淋呢？”
“唔？”伊林意识到些什么，说，“哎，告诉你也可以吧，我觉得……玫姐卖的东西也只有冰淇淋可以吃了……其它的…风味很独特……”
看到她脸上有些恐怖的表情，不二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这就是这里客人少的原因啊。呵呵，不知道比起乾的蔬菜汁怎么样呢？……你特意要来这家店就是……”
伊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似乎很对不起他，“玫姐店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要是能喝下每日的主打饮料就关门一个礼拜，真想看看她吃惊的样子呢……”
“好像很有趣呀……”不二自言自语。按理说被带到这种地方来应该会有些生气吧，不过不二却觉得实在没有白来呢。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没有什么悬念了，茶点送到，不二很优雅地当场喝下了那杯“蓝调茶”，还笑眯眯的对那个叶月玫说“味道真的很不错呢”，然后又笑眯眯地看着叶月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愣愣的好半天没回过神，不二觉得这样实在很好玩。
走出店门，不二意犹未尽似的，“呐，下次可得向乾推荐这个地方哦，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新口味出来呢……”
“哎呀，你还……”伊林无言以答，只好笑笑。“有的时候还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总是这样一副怡然处之的样子。你……你真的很特别呢。”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不二，似乎是要想把他看穿看透。
“不二君自己可能不会感觉到吧，因为人人都是以自己想要得方式去生活，每个人眼中的色彩不同，在旁人眼中有千差万别，自己却觉得理所当然……然而有的人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潇洒的活着，有些人却受着各种各样的羁绊，这就是幸福与否的区别了……”伊林正喃喃的说着，突然间抬头对上了一双蓝色的水一般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充满的是讶意与不解，连忙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多了……”
“不，我听着。”天才的心中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幸福？幸福又是什么？难道就是永远挂在脸上的微笑？可是微笑也只不过是表面的面具而已。只是微笑背后，他会把一切都抛在一边，什么事都好，云淡烟轻。千年的繁华也不过弹指一瞬吧。当然，他有家人，朋友，爱好，一些从内心深处激起的美好感情，这就是他的世界。过的不算轰轰烈烈，却很有滋味。
“要坚持自己喜欢的……方式，是很难的吧？”伊林又是奇怪的一句开口。不二轻轻说道，“呐，其实我也有过尝试改变自己呢，想要认真一点去对待胜负，对待比赛，可是后来发现，不管是改变还是坚持，都可以顺其自然的。”
不知为何……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顺其自然……是吧。“谢谢你，不二。”突然这样说。
不二隐隐觉得她有什么心事，才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其实你自己不知道，你也很特别啊。”
“咦？”伊林疑惑的抬起了头。
“你很喜欢打网球吧？而且……我觉得你是不会甘心只当个经理人的吧。”
伊林沉默。这段日子的相处，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社团的生活，也习惯了忙忙碌碌的工作。但是，来青学最终是为了……
不二又见到了那黯然的神色，忧郁的眼神。平时不觉得，训练时也只是看到她严肃认真的一面。但是，那一抹藏着忧愁的笑容……看来，善于隐藏的不仅是他而已。
“那又如何？有些事情也是勉强不来的啊。”
不二捧了捧手中的仙人掌，笑着说，“你知道仙人掌的花语是什么吗？”
“……”
“是‘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内心是坚强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刚才我说的顺其自然，也是这个意思。仙人掌就是这样，炎热、干旱都不怕，照样可以开出花来。”
不二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家的了。那天的感觉都怪怪的，好像做了一个梦。只有那盆仙人掌真真实实的摆在面前的窗台上。天知道怎么会说这些。不曾和姐姐、裕太说过，菊丸、手冢、河村也没有。但是，他不是很随意的人。微笑也许只是在等待。
今晚的天气晴朗，月色明亮。不二不晓得为什么伊林会约他晚上出去打球，不过难得这样平静的夜晚，去打打球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周助……”听见开门声的由美子快步跑到门口，不二已经走远了。
“这条街只有这个球场有灯光了，虽然不是很好的场地……将就将就吧。”不二到达的时候，
伊林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呐，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打球？有事吗？”
“呵呵，全国大赛前的特训，不可以吗？”
“……”
“而且……”
“什么？”
“我很喜欢和不二君在一起……”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一阵微风吹过，扬起额前的秀发。眼前的笑容柔和甜美。
“哎……这个……”天才竟有些不知如何应答。这个……算是告白吗？以前也有不少的女孩子这样说过，当然他都是以一个微笑就婉拒，但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伊林绝不是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的，自相识到现在，为什么都看不出一点端倪呢？
“……打网球。呵呵。”
原来是打球啊。害他这么胡想了一下。不过自己还真是有点紧张呐，还好，松了口气。但为什么……隐隐有些失望呢？
伊林细细的看着他始终只有一副表情的脸，淡淡的说，“其实我还是要感谢你，不二。第一次见到你……那天和你打球真的让我改变了很多呢。”
又是一句说不清的话。不二微笑，“也许吧，我是无心的。”
“不多说了，来打一场怎么样？不要说你还没有准备噢。现在可是大赛前的非常时期。”还没说完便从包里取出拍子，走向球场，“先来十个球热身怎么样？先练练。唔……二十个也成，多少个也没问题……”好像一个人自言自语般。
不二实在是弄不懂她到底是想干什么了，只是叫他来打球？但是眼前之人的举动又太过匪夷所思。
“既然这样那好吧。一盘定胜负。”
寂静的夜中，这片球场里却奔跑声与击球声响个不停。然而这丝毫不会在这水一般的夜色中激起太大的涟漪，只是更衬托出这里的安静平和。
“喝！”猛地一记大力抽球，来势汹汹。不二打了几局，不由得感到心惊。今天的伊林看起来似乎劲力十足，马力全开。虽然早知道她实力不凡，但是这样如此着着抢攻却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和当初在树林里的打法完全不同。那时是否是有所保留的呢？不二不清楚。只是觉得她似乎是属于防守反击型的选手。与越前、桃城不一样，柔中带刚，棉里藏针。
“不二！”很严肃的在一局终了的时候说道，“你再不认真点可是会输的哦！”随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是吗？冰蓝的眸子缓缓睁开。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是无法认真呢？
“我要发球了！不二！”一个刁钻的角度，球直奔不二的场中而来！
“啪”的一声，一球定音。
“那才像样嘛！不二，就这样子哦！”虽然这一球输了，伊林看起来却似乎很高兴。
我会的！不管什么球，我会粉碎它！天才的内心默默的燃起了斗志。
比分进入了激烈的焦灼状态。两人你来我往，就算一个球也来来去去的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简直是互不相让，酣战中，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眼睛始终盯着那个晃来晃去的黄色削球，耳畔只听见风呼呼的吹过。
“接球吧。”伊林喘着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比赛才开始呢。“对面的人也是微笑，冰蓝更见深远，“是啊，现在下定论还早得很。”
虽然是你拼我打的激烈比赛，但不二却丝毫感觉不到搏斗中的敌对之意。虽然她拼得很凶，很顽强，但却似乎更像是在享受，淋漓畅快的享受着，而不是比赛。
局数5-5平，伊林发球。
球缓缓被抛到空中……下落……突然间“啪”的一声，四周登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人都是一呆，又听见“啪哒”一声球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一般死寂。
“哎，看来咱们在这儿呆得挺长时间呢。”伊林无奈的笑笑，“球场都关灯了。”
“嗯，看来今天是无法分出胜负了。”
“是……啊，不过没关系……”带着喘气的声音，“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嗯？”语气中十分不解。
“打了这么久不累吗？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伊林走向场边的长椅便坐了下来，不二也跟着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着。
许久，不二轻轻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今天你好像不太一样，你说的‘答案’，又是什么？”
没有回答，伊林抬眼望着天上的星空，悠悠的出神，半晌说道，“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呢!”
“哦，”不二也抬头看去，真的，星光闪烁，点缀着丝绒一般的夜空，美丽极了。
“看那边！那是什么星座阿？”伸手指向天空。
“嗯，那个……”不二细细一看，“是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
“这个你也知道？”伊林笑了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的是什么星座。“呀……”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
“巨熊出击！”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接着便是一怔，继而两人相视而笑。
笑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真厉害！今天我算是领教到了。”
“……”
“不过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伊林笑吟吟地说。
“那下次再来吧。”
又是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伊林轻轻说道，“好久没这么打过了，就算和哥哥也……在原来的学校里，网球根本不被重视，社团里也没有几个人，剑道馆的那些人还嘲笑我们……”
不二听出她话语中的寂寞，“那喜欢青学吗？”
“当然，”伊林面带微笑，“其实一开始对转学很没底，可是那天龙琦老师亲自来找我，我便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认识龙琦老师的？”
“很偶然。不过我都有参加过京都的各种奖励赛，想来龙琦老师便知道我了。可能是打听过我的情况吧，那天她找到我，说……在青学更有助于我的进步。还有一点就是，龙琦老师曾经培养出越前南次郎这样的名将！”
“这就是你来青学的原因？”
“不错！”伊林点点头，“我的梦想是——迈向职业网坛！因为我喜欢网球。”
字字铿锵，不二感受到了身边之人的坚定。
“可是，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一直呆在原来那个学校吗？”伊林见不二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也许，……只是任性吧。”
“……”
“或许能打网球，对你们来说很平常呢，可是对我，却从来不是……”她低下了头，有些伤感，“爸爸只想要将哥哥培养成网球高手，给他请教练、送去网球学校，可是，他却要我安安分分的读书，读中学、上大学，最后去上班赚钱，做一个白领什么的……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按他的意愿规划我们的人生……我爸爸是个固执又喜欢控制别人的人，他想要我们在不同的领域取得成就……”
“这……”不二不敢相信竟会有这样的事，一时难以回答。
“这有什么惊讶的？”伊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从小我就是偷偷背着他与哥哥去练球，幸好隔壁一个大姐姐曾经是网球选手，她经常帮助我，帮我瞒着父亲，还指点我一些，我才能一直打到现在，可是……即使这样，还是很难过啊，一直都是……”
不二默然。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她眼神中忧郁的意义，明白了为什么即使笑着，也始终有一丝印影存在；那阴影自童年来如影相随，是封闭？还是绝望？又或只是一种印记？
“咚”的一声，长椅上的球拍掉到了地上。伊林伸手去捡。“我帮你。”不二俯身去拾，不经意间伸出的手碰到了她的手，冰凉如玉。
轻轻握住，感到那只小手传来一丝微微的震颤。不二伸出另一只手拣起球拍，“原来你一直这样不快乐。”第一次竟感到有些怜惜与不舍。远远看去，云里雾里般缭绕不清，可真的走近了，却又愈见迷茫。
“我哪有！”身边的人突然笑了起来。把手一缩，“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而且在那个破烂学校我都打到这一步，很有成就感呢。”
不二笑了起来，眼前的人任性的可爱，为了和自己的父亲赌气，竟这样委屈自己。
“在这里，虽然也很少有机会打球，但是……我没有加入女网部，龙琦老师说，要让我看看青学的风格。”
“我一直不知道，网球中还有这么多新天地呢，我认识了很多，和大家相处也好，真的……很庆幸当初的选择。”
“其实……我要谢谢的是你，你让我下定决心的。遇见你之前，我只知道在自己的圈子里打球，现在，我会努力为自己去争取……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束缚我的一直是我自己。”
“你知道吗？你很特别呢。因为，你是自由的。”
时间如流水一般流过两人身畔，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远方灯火明灭，星河闪烁，一穹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