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天亮(改)》女生

5、5...(改)

　　晓书一回到家中就被叶婶问起了成绩，她如实说出，当叶婶得知两人双双取得佳绩的时候，那个高兴劲儿，简直就像是中了五百万的大奖。可是晓书却表现得有些平淡，她早已过了那个兴喜若狂的阶段，现在的她只愁着该不该报省实，因为后天就要报考了，时间相当紧迫。

　　叶婶喜上心头，自然没有注意到晓书的异常，她赶紧烧水杀鸡还神，要好好感谢老天爷这么眷顾他们叶家。

　　这么难得的事情，庆祝当然少不了，所以晚饭的时候，叶婶做了一桌的好饭好菜，有鸡有鸭有鱼，还有晓书最爱吃的炒五丁。

　　叶叔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他刚一回到家，叶婶就迫不及待地对他报了喜讯。叶叔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竟然两人都考得那么好，他也难得拿出平时少喝的自酿好酒。

　　“美英，去，到厨房拿两个杯子出来，我跟你今天要好好喝两杯，我们家好久没有那么大的喜事了！”

　　叶婶连声应着去拿杯子，而年纪尚小的叶望也不甘示弱，用着方言对叶叔说：“我也要喝！”

　　“小屁孩喝什么喝！”

　　叶望才不稀罕那些什么酒不酒的，他大声嚷道：“我要喝可乐！”

　　叶叔笑了，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叶望的鼻头，装作狠狠的样子，“就知道喝可乐。”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给叶望，“去买瓶大的回来。”

　　叶望撸了撸鼻子，笑嘻嘻地接过钱，欢快地和叶希跑出去买饮料了。

　　叶叔自家酿的酒很特别，是琥珀色的酒液，大玻璃罐的底部覆盖着一层层黑色的东西，肉眼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酒瓶盖被打开的那一瞬，酒香四溢，晓书轻轻地吸一口，不自觉道：“好香！”

　　“香吧？”叶叔的笑意如酒香一般全部溢满在脸上，好不自豪地说：“这酒我可珍藏了好多年了，一般人可酿不出我这么好的酒。”

　　“敢情叶叔你这酒还有祖传秘方？”晓书开玩笑说。

　　这真的被晓书猜中了，“那当然！”叶叔说：“要不要试试看？”

　　“呃？”晓书连忙摇头摆手，“不要，这酒太奇怪了，我还是喝可乐算了。”

　　叶叔呵呵笑了，伸手接过叶婶递来的杯子，然后慢慢斟上酒。

　　叶婶看了看桌旁零丁的几个人，忽然皱起眉，“叶宸他跑去了哪里？一天都没见着人影。”

　　是的，今天主角之一的叶宸一天都没在家，他和晓书在学校道别后连午饭也没有回来吃，现在都晚上七点了还是没见到他人。

　　晓书也有些好奇他究竟一天没回来到底去了哪里，但她还是安慰叶婶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再等等吧。”

　　不出晓书意料，几分钟后叶宸果然和叶希叶望两姐弟一同走进家门。叶望抱着冰镇的可乐跑在最前面，他重重地把可乐放到桌面上就冲冲进了厨房。

　　叶婶摆着碗筷，用家乡话问叶宸，“今天去了哪里啦？”

　　“没去哪里。”叶宸的语气一贯的波澜不惊，“只是去镇上找同学。”

　　“真是的，那么大的人还老让人操心，中午不回家吃饭也不说一声。”叶婶像所有苦口婆心的妇女一样，不放过任何唠叨的机会，“去洗把脸吧！满脸的汗水。”

　　叶宸也习惯了，嗯了声就走进了天井。

　　而这时候，叶望小跑着进来，他手上拿了两个钢化杯和一个……白酒杯。

　　叶希看着他那只小小的白酒杯，问他，“怎么只拿一个小的？”

　　叶望把白酒杯护在胸前，昂高头，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的。”说罢，他就把可乐打开。

　　嚓——

　　可乐可能受过强烈的摇晃，被打开的那刹那，气泡猛地涌了出来，叶望一惊又赶紧把盖子拧好。

　　叶希蹙着眉，看不惯他笨手笨脚的，向他伸手，“拿来！我开。”

　　“不要。”叶望连忙侧过身不让她拿。

　　最后，在叶望浪费了起码一杯可乐之后，他终于成功把可乐倒进杯子里。叶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在家教上却是做的很好的，就好像现在这样，叶望把分好的可乐按照长幼的顺序放到每人的位置上。

　　最后那杯自然是叶望自己的，也同时是最小的一杯。他把杯子拿起仔细瞧着，然后凑到叶叔装就的杯子旁，笑嘻嘻地说：“看，颜色一样的。”

　　“废话。”叶希不想管他，自顾喝着可乐。

　　“你喝的是可乐。”叶望指着叶希的杯子，“我喝的是酒。”然后，他学着大人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啊！”一脸舒然，“味道很好。”

　　他演的像模像样的，桌边的一行人都笑了，唯有叶希像受不了他，翻了白眼。

　　“叶望，你就装吧！”叶希嫌弃道，“拿个白酒杯装可乐就是酒。”

　　叶望可得意得很，同样也很不屑于她姐姐，“切，你还没有呢！”

　　“谁说我没有。”叶希的性格比较毛躁，被叶望一说马上冲着在天井洗脸的叶宸喊道：“哥！帮我拿个酒杯过来！”

　　叶婶用筷子敲一下她的头，“想要杯子就自己去拿，小小年纪就晓得指挥人做事啦？”

　　叶希不满地娇瞪叶婶，最后还是不情愿地起身自己到厨房拿去。

　　但是，走到门口时她就看到叶宸手拿着杯子进来。

　　叶希欢喜地接过，“谢谢哥！”然后她转身对着叶望神气地扬扬杯子，“我也有！”

　　“切！！！”叶望很臭屁地对她吐着舌头。

　　晓书笑了，这两兄妹真是十年如一不变啊，整天斗来斗去的也不嫌累。她是独生女，从小没人跟自己争，自然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虽然她觉得独生很好，但有时候她也会羡慕起有兄弟姐妹的同学，要是有一个人跟自己一起玩那该多好啊！

　　所以，她曾经跟妈妈说：“妈妈，你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嘛！”

　　那时候，妈妈沉默了，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晓书自己一个不好吗？”她手抚着晓书的发丝，继续说：“那样爸爸妈妈就只宠着你一个。”

　　那时候晓书还小，虽然渴望有自己的同伴，但是一想到多出弟弟或者妹妹之后可能会跟自己争宠，孩子的私心就告诉她不能有，不能有人跟她争东西，这个念头才作罢。

　　终于齐人了，今天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和谐，叶希也没有跟晓书叫呛，大家都在聊着家常。后来，叶叔忽然问道：“你们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嗯。”叶宸低头吃着饭，“省实。”

　　晓书微微瞟着叶宸，然后拿着筷子去夹炒五丁。可是那些粒状的东西怎么可以用筷子轻易夹到呢？稀稀落落夹了几颗之后，晓书便悻悻然收手了。

　　“你呢？”叶叔对着晓书说：“你打算报什么学校？”

　　“啊？”晓书似乎有种被惊到的茫然，抬头看了看叶叔，又低头继续夹起碗中的粒状物，“还在考虑当中。”

　　叶宸也望了一眼晓书，继续一声不吭地吃饭。

　　那头，叶希和叶望已经吃完了，可是叶望的碗里还剩些饭粒，叶婶板着脸要他吃完才能走，叶望不依，叶希故意恐吓他，“你不把饭吃完，剩下的饭粒就会长在你的脸上变成麻子，到时候你就会变得很丑很丑！”

　　“才不是呢！”叶望瞪大眼睛看着叶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把饭吃完了。

　　碗筷刚放下，两人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只剩下叶婶在后面的声音，“别去太远了，早点回来洗澡。”

　　这时，叶宸把原本放在叶望叶希面前的剩的青菜拿到自己跟前，然后顺势把自己面前的菜往晓书面前移过去，恰好炒五丁就到了她的面前

　　晓书看到自己喜欢吃的菜终于来到自己的面前，也不客气了。

　　村子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叶希洗完澡后就早早上床。她从枕头底下翻出那本带锁的记事本，打开它开始记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说起来，晓书本来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来到这里后，买了这本记事本才开始记日记的。

　　那次，她和余珊珊逛文具店，她忽然看到有一本很漂亮的本子，她拿起来几次又放了下去，就是犹豫着该不该买，因为她看到标价是十五块，这显然有些贵。余珊珊看到那幅心痒痒的样子，在旁边添油加醋道：“诶呀！真漂亮的。”说着还顺手拿起来，“你不买吗？你不买我可要买啦！”

　　“谁说的！”晓书从她手上把本子抢过了，再三打量那本子，一咬牙，说：“我买！”

　　晓书狠下心把它买了，既然东西都买了就不能浪费，她觉得做笔记就太可惜，最后几经思量觉得做日记本或许不错，重要的是它带锁，就算被别人拿了也不怕被打开。

　　啪嗒——

　　晓书按下签字笔，在故意做旧成复古格调的纸张上写上一横横娟秀的字体。

　　时已过半，叶希感到困意上来，她说：“姐，我要关灯睡了。”

　　晓书匆匆收笔，然后摸黑把东西放好后也在床上躺好，渐渐眼睛就闭上。

　　只是半夜的时候，晓书忽然发噩梦醒了。她吓得满身的虚汗，衣服也被汗汗湿了。粘稠的感觉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晓书轻手轻脚地从柜子里取出一件衣服，踮起脚尖走出房间。

　　长久没有润滑的木门在打开那刹那发出了咿呀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晓书瞧了瞧叶希没有被吵醒的痕迹才小心地虚掩着门。她去洗手间抹了一下身子，把衣服换了然后自己一个人跑上了顶楼。

　　夏夜的风微凉，吹打晓书的胳臂上还是起了鸡皮疙瘩。晓书用手轻轻抚着手臂，在夜里放空了自己的烦乱的思绪。

　　她想到刚刚发的那个梦，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梦。梦里她正在中考场上考试，那时，她身旁两侧分别坐这叶宸和胡月婷，他们俩做题做的很快，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他们居然提前交卷了。这可急坏了晓书，因为梦里的她被一道难题阻挠住了，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最后直到考试结束，直到她的卷子被收走，她仍然没能解出那道题目。

　　末了，她走出考场，在考场休息区碰见了胡月婷和叶宸，胡月婷问她想要考什么高中，她不假思索地说了省实。谁知，梦里的胡月婷竟然有着一幅尖酸刻薄的嘴脸，听到她要考省实，十分不屑地嗤声道：“呵！就你也想考省实，省点儿吧！”

　　而且连叶宸也说：“你真是痴人说梦话。”那时候的叶宸，语气异常冰冷，面对着晓书比平日要冷漠许多许多。

　　晓书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震惊之余还伴随着言不尽的失落通通充斥了她的身躯，她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挣扎挣扎，后来，她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