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天亮(改)》女生

4、4...(改)

　　“晓书。”胡月婷忽然唤了她一声，“你想过报什么学校了吗？”

　　“不知道，看了成绩再算吧！”这是晓书的实话，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选择，但其实她最害怕的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呢？”晓书侧过头去问她。

　　“我？”胡月婷笑了笑，也答不上具体的，“或许一中，也或许……”

　　“其他的。”

　　因为是暑假，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有的也只是回来看成绩的人。胡月婷在校门口放下了晓书，自己推车去车棚放好。晓书在校门口等着她，目光却聚焦在了那破旧的校门上。

　　当初注册的时候是叶叔带她来的，当时她看到这所初中残旧不堪的大门时，心里硬是忍不住有些抵触，毕竟那比她想象中的差距还要大上很多很多，她几乎是愣站在那里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要不是叶叔唤她进去，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愿意踏进大门一步。

　　“走吧，我们进去。”胡月婷很快就回到她的身边。

　　晓书和她一同进去，胡月婷说：“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学校的大门前吧？”
　　“嗯，是的。”晓书点了点头。那是叶叔带她注册完，他们刚走出校门，后头突然就听到了有人叫叶叔的声音，她刚一转头，就看到了胡月婷。

　　在那个炎热的夏日里，知了长鸣许久，她的声音蓦地给人一种透彻清凉的感觉，那让晓书不自觉地心头一颤。在晓书转头的片刻，她看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那个皮肤白白净净的，笑起来脸颊还上有着浅浅的酒窝的女生。

　　“噗”胡月婷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笑了。

　　晓书疑惑地看着她，她弯起眼，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我记得当时的你，比现在白多了。”

　　“……”

　　好吧！晓书承认现在的她确是黑了很多，特别是在暑假跟叶宸去地里收了几次花生后，晒了那么久的太阳，皮肤还掉了一次皮。不过有一点好的就是，她黑的快，白得也很快。

　　“可是你一直都没黑过，一直都那么白。”晓书打量着胡月婷白嫩的皮肤，语气不经觉染上了些羡慕。

　　胡月婷笑而不语，尽管这样，但她仍知道她有些东西怎么也比不上温晓书。

　　过了大门，晓书看到了熟悉的建筑。那是两栋教学楼，楼层并不高，只有三层而已。从那泛旧的修葺中可以看出那应该有相当一段历史了，而且楼的外墙也已经在脱落。

　　晓书把头扬起，迎着早晨的阳光，她看到楼顶上那几个依旧屹立的、锈迹斑斑的大字——奋进自强。

　　晓书曾想，或许这里也曾经是风光，也有亮丽，只是岁月不留情，时间在这里刻画上道道痕迹，日积月累，沧桑的无情便显现了。

　　有些东西随时光而逝，有些东西则因为岁月的浸磨而变得更加浑厚，一如那几个大字，遒劲有力，赤褐的红在烈日下越发显得厚重而肃穆。

　　“这几个字是谁题的？”晓书问着胡月婷。

　　胡月婷眯着眼往上看，“我听别人说，是以前的一位老校长题的字，只是现在老校长已经不在了。”

　　晓书默然，原来早已物是人非了。

　　公榜的成绩贴在了教务处楼下的黑板上，她们两人去到的时候，那里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两人在外围上看着眼前一团团的人影，不知道是挤好还是不挤好。

　　就在踟蹰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那人似乎兴奋极了，脸上饱含红光，微微上扬的杏眼也闪着精光，她左右张望着，像是在找人，直到她把目光聚集到人群之外的晓书身上，那目光更是愈加灼热。

　　“啊！！！”余珊珊以高分贝的声音尖叫起来，她又惊又喜地冲着晓书而去，最后一把抱住了晓书。

　　晓书有些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还差点摔倒。

　　“怎……怎么了？”

　　余珊珊又猛地拉开晓书，“你知道吗？”她两眼发着亮光盯着晓书，万分喜悦流泻而出，“你太厉害了，晓书！我就说你肯定行！”

　　晓书被她弄的一愣一愣的。

　　她……考得很好？

　　咯噔一下，晓书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连忙抓住余珊珊的手臂，语气有些着急：“怎么样？我考了多少分？”

　　“715！”

　　715？

　　晓书眼睛渐渐放大，最后整个人呆住了。

　　她居然考到了715分？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

　　“你耍我？”

　　余珊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跟我来！”她二话不说地就把晓书拽进了人潮大军里面。

　　“让开让开！”

　　“小胖，你走开点儿，没看到我正带着人来看分数么？”

　　“大瘦，你都呆那么久了，看不看都是那个样子，别档我路！”

　　最后，晓书被余珊珊连挤带压地拎到了最靠前的黑板上，“看到没有？全校第二！第二！”

　　晓书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红色的榜单，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错失什么似的。

　　红底白字的榜单上赫然映着——

　　温晓书 715

　　这是真的，千真万确！

　　晓书倏然咧开嘴笑了，心里的紧绷感一点点散开，似乎抗在肩上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

　　“珊珊，我真的考了715分。”晓书看了分数许久后，转身猛然抱住余珊珊，这次轮到了余珊珊踉跄后退了。

　　“喂喂……喂，温晓书！你快要勒死我了！”

　　“我很高兴。”

　　“我知道。”

　　好一阵的熊抱，晓书终于松开了手。而这时候，胡月婷也挤了进来，她的目光在黑板上收寻了一阵，定格在一处，最后眼睛轻轻敛了下来。

　　胡月婷快速地眨了眨眼，“恭喜。”侧过身子对晓书道贺。

　　她语气却不似平日那样柔软，晓书终是听出了些什么，她尽可能不喜形于色，她知道现在的她不适合说过多的话，所以她简单地回了一句“谢谢。”

　　胡月婷抿了抿嘴，最后挤出一丝笑说：“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晓书不作挽留，对她一笑，微微颔首。

　　看着胡月婷侧身挤出人群，晓书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她转眼继续看着榜单，问着旁边的余珊珊，“你看到月婷的名字没有？”

　　“嗯！”余珊珊的手指摁住第一列的下方，“这里，第二十。”

　　晓书仔细看着，第二十的位置果然写着胡月婷的名字，还有分数。

　　682。

　　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然而晓书知道那并没达到她的预期结果。

　　晓书又继续看着其他的人成绩，直到快要走的时候才去看叶宸的成绩。不用多想，她把头一抬起，在她名字的上方印着的就是叶宸的名字。

　　叶宸 732

　　叶宸拿到全校第一是毫无悬念的事情，但是对于她拿第二就是非常意外了，即使晓书平时成绩不差，但也没有试过拿那么高的分数，而且还要在中考场上。

　　这真是应验了班主任的一句话：“考场上风云莫测，不要以为你平时拿了高分，考试就一定能得高分，这不是绝对的。”而胡月婷恰恰就是不幸的例子。

　　看分数的人慢慢散去，晓书和余珊珊也随人去而去，只是晓书刚走没几步却被告知要去一趟办公室。

　　她有些不解，但那人就只是说：“你的班主任叫你去的。”

　　门轻轻地被敲响。

　　“进来。”那是班主任夏老师的声音。

　　晓书推门而进，她惊讶地发现里面除了夏老师还有另外一个人——叶宸。

　　“好，你们两个过来这边。”

　　夏老师唤着两人在旁边坐下。晓书看了看叶宸，似乎在问他怎么回事，可是叶宸也并没有比她知道多少。

　　夏老师推了推眼镜，嘴列得合不拢，连声称道：“你们两个非常棒，都考进了全市前五十，这是我们学校近十年来第一次有学生考到全市的前五十，而是还是两个！”

　　晓书谦逊地笑着，只等着老师说下去。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说，省实那边今年的招生计划有些改变，只要考进全市前五十的都能去报。

　　晓书大喜过望，有些不确定地问：“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都能报考省实？”

　　“理论上是这样的。”夏老师说：“但是，省实在我们这些县级学校总共只招收十个名额。”

　　“叶宸报省实是绝对能进的，但是”夏老师望着晓书，忽然顿了顿，“晓书你能报，只是能不能进，这不好说。”

　　晓书忽然被老师略微正色的表情震住，心里蓦然有些忐忑，那感觉似乎在冰与火的边缘徘徊了一圈，最后还是落下了两难的抉择。

　　“晓书你的成绩恰恰好是第十，但是和别人并列了。”夏老师说出了实话，“你现在可以选择报一中，另一个是选择报省实，但是两者只能择其一。”

　　“一定吗？”晓书低声呐呐地问。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