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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不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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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捌不归
紫英快疯了。
昨夜，在主厅中，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倏尔骤增了几分，如此看来的确是不祥之兆。自主厅回房，紫英一夜未眠，却仍未等到蓝发少女归来。真真如坐针毡，如坐针毡！不敢向他人言说，更不敢私自在这深无可测的慕容府中寻一个人，此刻复杂的心境唯有一人方知。
待到艳阳高照时，那仅剩的希望也几乎在他心里消却了。龙葵过去从未有爽约之时，现今竟迟了几个时辰，一抹子凶多吉少的念头充斥了紫英的心。
倘若让他自己猜测，他笃定龙葵的失踪和那个不知名的剑灵脱不了干系……那个一脸似笑非笑的的剑灵，轻轻勾起的唇角里埋藏的是森然的冷漠，虽然像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实质上他依旧忿恨这人间。
一口饮尽已冷的茶，无论怎样的名贵，那应有的游丝样的甜和香早已被冰冷的苦涩取代，一如心情。但无论怎样，自己断不可乱了阵脚，紫英用力揉搓充血的双目，强打起精神来。
紫英从未料到自己的家事竟会如此棘手，当时只打算着化名查出这幕后之事便离去，却何想这期日将近，万事皆无头绪，此刻龙葵失踪，更是雪上加霜。如今怕也不能用贺静的病情作为借口了罢，紫英料想那古剑灵在这宅中必然有人庇护，否则那晚不会如此嚣张地出现，又毫不避讳自己的凝冰口诀。
紫英的斩不断的头绪灭却在贺静门前，他叩门，装作无视掉一旁极力瞟向他的仆人们，得到应许后便进门了，一如既往，毫无破绽。
“夫人，您可知道小葵身在何处么？”阖上门扉，一直强作的冷静瞬间崩塌，紫英几步越上前去，蘸了茶水在桌上疾书。
贺静指着“小葵”二字一脸茫然。
紫英又赶忙写下“蓝发蓝衣”四字，贺静这才恍然大悟，蘸水回道：“我、看、书房、蓝发。”
紫英心底一悚：这意思是……我在书房看到蓝发？！莫不是……小葵被大哥掳去了？！这是为何！明明昨晚大哥和我在主厅论事至深夜，他不可能见到小葵！再者，无论法术或剑术，小葵绝不逊于大哥，被捉住的可能性更微乎其微……莫非……
不敢再向下想去，紫英又急忙问道：“何时？”
“今晨。”
今晨所见，那必然是昨夜之事，不可能是大哥亲手所为。这府中，能与小葵的法术相抗衡，又能做的这般让自己无所察觉，也只有一人……不，一魂。
紫英正想进一步细问，门外零乱的脚步声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急忙抹去桌子上的字迹，在这下一刻，门便被踢开了。
“大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怎敢闯入这里！”贺静怒道。
“夫人请息怒，小的奉老爷的命令‘请’穆少侠厅堂一聚！”家丁冷冷回道，“不知穆少侠是要自己去呢，还是小的招呼着您去？”
“不必。”紫英摇摇头，无奈回道。
“好吧，那这边请！”为首的示意屋门口的几个家丁跟着紫英离去了。
“等下！我也要去！”贺静就势便要迈步离开。
“夫人，老爷有令要我等保卫您的安全，还请您不要难为在下。”家丁不着痕迹地挡在贺静面前。
“你敢！”贺静大怒。
“夫人，还请您稍安勿躁。”一直沉默的王伯突然开口道，虽是一腔恭敬的语气，却有着一种不容忤逆的威严。
贺静贝齿紧扣下唇，无奈她甚明王伯武艺之高自己几乎已无取胜之道，加之这十来个家丁，想要突出重围几近是不可能之事。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为紫英祈祷，别无他法。
……
“穆英少侠！您可真骗得在下好苦啊！”紫英并不惊讶于自己走进主厅后大门便紧锁，也不奇怪此刻慕容紫鸿扭曲到堪成修罗的表情。事已暴露，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紫英不言。
“怎的？你就没有什么想辩解的？”慕容紫鸿冷笑道，“不敢说？还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好罢，我便清点来给你听。”
“起初你到我府上的确是为了替静儿医病，后来察觉了我乃大燕的嫡系后裔，更猜出我在为光复之事绞尽心力。你这异族的走狗，全忘了我对你的恭敬保护了么！竟用甚花言巧语骗得静儿同你阻碍我光复大业！若非军师神算，我倒不知要把你这祸害留待何时！”慕容紫鸿愤慨道。
“军师？”紫英无视掉慕容紫鸿莫须有的指责，只在心里默默道，“看来确是有幕后之人……”
“已经不敢言语么？”慕容紫鸿嘲讽道，“你们异族抢占我大燕土地，屠杀我大燕百姓，凶残可怖，却也是群敢做不敢当之人！”
“你想听到什么。”看着大哥扭曲的面孔，又回忆起多年前北方腹地的慕容家，紫英无由地生出一股怨怒，抬高嗓子朗声道。
“哼哼……”一阵冷笑声直听得紫英浑身不自在，“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的么？”
紫英本就对他歪曲事实的叙述提不起丝毫兴趣，连反驳的兴致也没有，经他这么一问，自是没有回答的道理。
“是她告诉我的……”慕容紫鸿向暗处一示意，龙渊架着踉跄的龙葵出现了。
“是你……！”紫英愤怒呵斥道。
“我们还真有缘呢。”龙渊依旧挂着那冷漠的笑容，“呐，有什么不满你就指责指责她吧，谁让她把你的秘密都说出来呢？”说罢，手上一发力，把龙葵拍在地上，龙葵半天才费力地抬起头，凄然道：“对不起……”
“小葵你……”紫英连蹲下去扶起龙葵的勇气都没有了，一脸不可置信。
“你们既然已相见，那么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慕容紫鸿一招手，两个家丁便架着早已呆愣的紫英闪进暗门，偌大的厅堂里徒留有慕容紫鸿和龙渊二人站立着，另有龙葵伏在地上，久久未起身。
“这般他也该服了吧。”慕容紫鸿问道。
“那要看他了。”龙渊蹲下身子，在龙葵身上挥挥手，纤瘦婀娜的少女便瞬间碎裂成冰块儿，进而雾化成烟，“谁知这冰凝成型的虚像，又能骗得了他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