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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 沉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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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柒沉暮
已有多年没有体味身体抱恙的感觉了。休养了几日，又有慕容府的郎中和小葵的照料，紫英终于恢复如前。即便拖着虚弱的身体，他依旧查出了点滴偌大的慕容府里埋藏的秘密。
“慕容紫鸿的书房里有暗室，每日都会有个神秘的人物如约与之相见，却无人知晓那人何时至何时走。”
“贺静前几日休憩的小房旁有方水池，内矗有假山，假山上隐有机关。但机关在何处却尚不得知，而那机关控制着什么就更不得查。”
这几日里，一边应和着郎中的医治，一边还要装作替贺静诊治邪症，着实费了紫英不少心思。慕容紫鸿似乎也有些戒心，从来不会制造任何让他与贺静独处的机会，紫英也只得打发了被慕容紫鸿派来的丫鬟仆人们站在屋门口——这是慕容紫鸿最大的退让了。为防止对话被人偷听了去，他与贺静对话时更是次次用手蘸着茶水写字，这个草莽出身的女子识字不多，交流起来更是困难极了，两人互相猜测比划，半天才弄懂对方的一句话。故而半月下来，紫英从贺静嘴里得到的消息加之自己暗着里的调查，整理来就是那两点。
慕容紫鸿的书房查起来破费功夫，不但那里把守人丁众多，而且是慕容紫鸿自己最珍重的地界，找个理由推门尚难办到，贸然闯进则更是不可能。拍定了这两点既成事实，紫英观察了书房与水池几日，才定下今晚让龙葵隐身一探。龙葵虽为雷系剑灵，但风水二系因与之性行不逆，千年来剑内鬼灵修炼，使得她也有了小成。风系的风归云隐，水系的雨润与无相化法以及雷系法术强劲的破坏力让她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更何况，倘若不小心被发现，她也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是凡人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紫英将计划说给龙葵听了，不出意料的，蓝发少女爽快地答应：“没问题，紫英哥哥！交给我吧！”
“……”浅笑着回应蓝发少女，却在下一瞬又忆起某句话来，紫英蹙起眉。
“怎的了？”跟随紫英多年，龙葵的心被这万事都装在心内的人锻炼得纤细无比。即使她平时天真烂漫，还有些无理取闹，在这敏感的时刻，紫英一丁点的表情都会被她准确地抓住。
“……”紫英摇摇头，“那个剑灵……”
“上次是我没有防备，被他抢了先。今次决不会有闪失！”回忆起被龙渊的剑气冻伤的事，依旧有着少女心性而不服输的龙葵便有些不悦，因当着紫英的面不好发作，直忍着怒气愤愤道。
“……别勉强”紫英苦笑。
“紫英哥哥怎么这样表情？小葵不会让你失望的！”蓝发少女咬住下唇，着急地直跺脚。
“是是……”殊不知这不经心的动作勾起紫英尘封多年的记忆。那个琼华少女，也经常在他面前跟怀朔生气地跺脚，也经常在他面前肆意撒娇……
……
这几日来慕容紫鸿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紫英也有了些防备。现下慕容紫鸿并没有认出他来，如若真采取什么行动定然是与他不利。
贺静也像他当时计划的那样装作一点点恢复了，慕容紫鸿的热情也正随着这邪症一点点消失而淡下，如果慕容紫鸿以为贺静已经无恙，趁机除他怕走漏风声也不无可能。本以为大哥还是大哥，只是被这无情的生活压弯了直挺的腰骨，谁却知多日来的接触让紫英深深感触他的判若两人。
……
“紫英哥哥，那小葵这就……”夜已深，计划如约进行，只是正在临行前这夜的静谧被不速之客敲碎。
“穆英少侠，老爷有情！”早闻有脚步声，紫英打断了龙葵的话，不久便听到一阵急促叩门声，接着便是家丁尖锐的嗓音。
“我已就寝，不知慕容先生何事？”不晓得慕容紫鸿意欲何为，紫英只试探着。
“老爷只告诉小的请少侠来，并无说明缘由。”
“……好罢，你先回去吧，我马上便来。”
“是。小的告退。”
打发走家丁，紫英越发不懂自己大哥到底卖着哪一份药。见紫英心下纠结，龙葵劝道：“紫英哥哥，你去吧，我查完便回来等你。”
万事俱备，箭在弦上，紫英不想浪费了这已经计划好的机会，却被心底这没由的担忧扰得心烦意乱。
“速去速回，若查不出异样也莫要勉强。”草草嘱咐了一句，二人开门，各自离开。
……
席间慕容紫鸿也未和紫英说什么要紧的事，东长西短地说了些琐事，除去让紫英知道了这些年来慕容家的颠沛流离外，他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紫英的眼睛不由得瞟向窗外，嘴里应和着慕容紫鸿的话，心底却着实担心着龙葵。
……
“假山上有个机关……是像剑冢里的吗……”龙葵费力地爬上假山顶，用力地按着每一块凹处，“好像都不是啊……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小妹妹，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调笑的声音在龙葵背后响起，龙葵心下一悚，倒吸一口气，刚想抬手甩去个雷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以肉眼能观察到的速度被冰封。
“呵呵。那少年还真有趣，你也真有趣。明明知道我是水系剑灵，毫不了解火系的雷系剑灵也敢来挑衅？”龙渊笑道，“这正中我下怀，多谢了。”
全身只有头部尚在冰外，龙葵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被冰封到这个程度还能说出话来？不愧是千年古剑，确实厉害。”龙渊佯作惊讶，“我不过是想看看凡人之间到底能隔阂到何种距离罢了。”约是不想听龙葵回复，再或许不想被别人看到，龙渊只速速冰封了龙葵，带着她闪进慕容紫鸿的书房，瞬间没了身影。
……
“……”这方，紫英猛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怔怔地盯着窗外，任凭慕容紫鸿追问了许多句，半晌没有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