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小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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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涵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今天表哥见到了未来表嫂，她本该松口气的。
表嫂是峨眉派的弟子，慢着！沐子涵突然坐起来：独孤一鹤！
沐子涵叫起林筱月。陆小凤和花满楼早已不见了。
沐子涵这次是真生气了。他陆小凤可以认为她是个嫉妒的女人，他也可以不相信他，但是他不可以也没有理由在攸关西门吹雪的时候将她排除在外！
沐子涵和林筱月使出了燕子三重奏，向珠光宝气阁飞驰而去。
有一种人，你既不想和他交朋友，更不想成为他的敌人。而独孤一鹤就是这种人。
西门吹雪见到了峨眉四秀，他就会知道独孤一鹤在珠光宝气阁，那他一定也会去。
西门吹雪剑技虽高，但论武功却不是天下第一。而独孤一鹤绝对是一流高手。
沐子涵和苏少英交过手。他的徒弟都有那个本事，那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七十二式”又会是何等水平！苏少英的剑又三个漏洞，而独孤一鹤的剑却不知道。
沐子涵记忆中的那部电影早就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西门吹雪胜了，仿佛看起来还胜得很容易。但是现实中的西门吹雪对上独孤一鹤胜算却不大。
沐子涵的动作更快了，林筱月却有点跟不上。她很久没有看见过沐子涵有这样的表情，上一次，似乎还是在少主六岁的时候……
她只知道，跟不上，也要跟！
独孤一鹤死了。
一剑穿喉。他的血流到地上，绘成了一幅血色山河，仿佛在记录他叱咤的一生。
沐子涵知道她不应该为了一个生命的逝去而庆幸。但她确实在庆幸。
林筱月气喘吁吁。
沐子涵道：“月儿，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独孤一鹤死了，其他人也该到了。
沐子涵按着林筱月的指示走。尽管是剑神西门吹雪，也是会留下痕迹的。跟刚才的疾驰不同，她们走的很慢。林筱月需要回复气力。
这个速度给林筱月提供了机会，也给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提供了机会。
沐子涵看着围拢而来的黑衣人，冷笑着取出自己的剑。
陆小凤找到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一向寡言，但和陆小凤在一起时，却总是有话可以谈的。
花满楼站在一旁，很安静。有西门吹雪在的时候，他也总是很安静的。
西门吹雪忽然道：“我饿了。”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道：“你饿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杀人后总是饿的。”】而每当这个时候，只要沐子涵在，她就一定会准备一桌好菜。
西门吹雪问：“子涵呢？”西门吹雪很少问人，但沐子涵却算一个。
陆小凤愣了，花满楼僵了。
一时情急，他们把她们给忘了。
陆小凤开始苦笑了，花满楼脸红了。
这是家本来已该关了门的小酒店。主人本该睡了。但是仍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坐在里面。没有人会拒绝四个不同类型的美女。
峨眉四秀很开心，而开心的时候话就很多。
她们正在谈论男人。女人聚在一起，很少有不谈男人的。就像男人聚在一起，他们都会谈论女人。
突然，她们都不说话了。因为她们看见，她们正在谈论的男人正在门口。
这几个男人正是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走到她们面前，冷冷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四个女孩子的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孙秀青的脸上，更已苍白得全无一分血色。
孙秀青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石秀雪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连西门吹雪都似已怔住。
孙秀青眼圈已经红了，撕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
孙秀青的剑很绚烂，但是对西门吹雪来说却什么都不是。
石秀雪大声道：“这是我们和西门吹雪的事，别人最好不要管。”她这话自然是说给花满楼和陆小凤听得。
事实上，花满楼也不能管，但他怎么忍心看见四个女孩死在西门吹雪手里？
可他没想到，西门吹雪根本就没想过杀了她们。【他毕竟是个人，还是个男人，又怎么忍心对一个喜欢自己的美丽少女下的了毒手？】
西门吹雪道：“你们若要复仇，不如把青衣一百零八楼的人全都叫出来！”
孙秀青道：【“你说我师父是青衣楼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这个消息，知道青衣楼就在……”
忽然间，后面的窗子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毛般的乌光破窗而入，打在孙秀青的背上。
孙秀青的脸突然扭曲，人已向西门吹雪倒了过去。石秀雪距离后窗最近，怒喝着翻身，扑过去，但这时窗外又有道乌光一闪而入，来势之急，竟使他根本无法闪避。】
西门吹雪突然用一只手抱住孙秀青，另一只手反腕拔剑，竟似人剑合一，跳窗而出。
马秀真和叶秀珠也追了上去。
沐子涵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陆小凤从小酒店中出来。
沐子涵的身上有些狼狈，些许土尘和碎叶附在她的衣服上，林筱月却不见踪影。
陆小凤看着沐子涵，眼光意味深长。沐子涵却没有看陆小凤，冲进了小酒店。
小店里只有花满楼，他抱着石秀雪。小店主人早就躲了起来，脸上已无人色。
这幅画太美，美得沐子涵舍不得打破这样的美丽。重伤的少女浑身都散发着对青年的眷恋，青年的脸上也满是悲伤。
沐子涵还是悄悄的走了过去。
她抓着石秀雪的脉搏，脸色一黯——这毒也正是百眠香！
她现在知道陆小凤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沐子涵从怀中小瓶拿出一粒药丸给石秀雪喂了下去。
沐子涵对花满楼说：“把她交给我。”
花满楼愣了愣，放开了手。
沐子涵笑了，道：“谢谢！”说完便抱着石秀雪往外冲去。
花满楼，谢谢你相信我。
花满楼正准备跟上去，却被一声熟悉的呼唤止住了脚步。
来人正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来了，却又走了。她告诉花满楼，她现在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让她来告诉他们——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花满楼坐在凳子上。酒馆主人早就走了，只留下一盏灯。但花满楼仍觉得无边的黑暗和寂寞向他袭来。灯对一个眼盲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花满楼在不停的转着脑子，似乎思考的感觉会让他的寂寞少一点。他在想离去的上官飞燕，在想重伤的石秀雪，更在想抱着石秀雪离开的沐子涵，还有没有出现的林筱月。
这些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他看不见沐子涵的样子，所以不知道她经过了一场恶战。他也不知道林筱月现在已经和后来赶来的伍娘在一起。林筱月的体力早已耗尽，若不是伍娘找了过来，只怕沐子涵也不会放心把林筱月放在身后。那石秀雪就一定会死。
陆小凤回来了。
花满楼道：“刚才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我本以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小凤道：“你是说沐子涵？”
花满楼道：“不，上官飞燕。”
陆小凤道：“我刚才去找了一个人，一个本以为我一定会找到的人。”
花满楼道：“上官丹凤。”
陆小凤道：“是。”
花满楼道：“你为何不问我石秀雪去了哪里？”
陆小凤道：“因为我知道她一定是被沐子涵带走了。”
花满楼道：“我以为你会怀疑是沐子涵。”
陆小凤道：“我现在也没放弃我的怀疑。她出现的时间都太巧。一开始是，在山神庙是，在这里也是。”
花满楼道：“所以你才能破了这么多的案子。”
陆小凤苦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知道连朋友都必须怀疑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陆小凤道：“只是她的疑点也太明显了些。她并不是一个笨人。”
花满楼道笑了，道：“那说不定她是故意这么笨，然后让你不要怀疑她。”
陆小凤也笑了：道：“看来你很相信她。”
沐子涵抱着石秀雪到了百草阁。她抱着她到处奔跑，毒性到散发了一些出去。
百眠香就是这么一种毒药。也许许多其他的毒药，在中毒后一般都不能动，以免血液循环，毒走全身。但百眠香却反其道而行——运动才能减轻毒性。
伍娘不在百草阁内，她还和林筱月在一起。也许，她们早就找了个地方，歇下了。
沐子涵很意外。因为她看见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一向独来独往，就算碧落岛医馆遍天下，但他却很少上门来。但是，这次，他却抱着孙秀青到了这里来。
百草阁药物齐全，确实是解毒的好地方。
沐子涵将石秀雪放到床上，用银针点住她的几大穴。但是，却并不是为了封住穴道，反而是加大血液循环，模仿出运动时的状态。然后才去找伙计抓药。
沐子涵路过西门吹雪的窗外，看着她的表哥照顾着孙秀青，心情略有些复杂。
西门吹雪除了剑，他的山庄，他的产业，他都不在乎。但沐子涵却是西门吹雪在乎的人。沐子涵觉得很自豪，同时，也觉得很心酸。她沐子涵可以陪西门吹雪练剑，但是不能陪他看山，看雪，看人世；现在，有一个女孩出现了，也许她可以陪她看山，看雪，看人世；她可以在夜晚为他添衣，即使他的身体并不冷，却可以温暖他寂寞的心；她可以为他洗手作羹汤，她甚至可以孕育一个身上流着西门的血的孩子。
她可以使西门吹雪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而不是一把剑。
但这个女孩现在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眉皱着，她的汗不停的往下流，她的唇有些微的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她在不安。也许，在她的梦里，她所爱的男人依旧杀了她敬爱的师父，而她的剑依旧指着她爱的男人。
西门吹雪坐在床边，像一把剑一样的矗立，似乎要到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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