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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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昏暗的房间，蜡烛的火苗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跳了一下，鲜红的烛油带着滚烫的温度，狠狠摔落在冰冷的地面，凝固成血的形状。
可能是坐太久了，苍被这声音小惊了一下，人也渐渐从不知何时生起的困意中醒转过来。
幽魅难明的灯火勾勒出难以言说的暗昧氛围。
眼前的房间，依那人一向自视甚高的性格来看的话，应该算是小了点。大晚上的约会在此处，而且鬼鬼祟祟的，连灯火都不好点得太亮。苍发现自己居然能表示谅解，毕竟，这事若是传出去，总归是让那家伙觉得是有失颜面事吧？
可能是坐的久了，苍的脊背有些僵，方才弃天帝的那一番折腾，苍从心底里惊讶弃天帝旺盛的精力，而他自己则是自叹弗如，没撑多少时间就困乏的只想睡了下去。若不是弃天帝用尽各种手段强迫威逼，苍恐怕此时此刻早就难以保持清醒了。
不过，话说回来，实在想不通，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为何某些方面的表现还是和小孩子一样，而且完全不愿意听别人的意愿，任性而霸道，从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为他人带来多大的伤害。而且癖好之怪异，令苍这个以淡定出名的人都一度淡定不能。
门外，叮叮当当地，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
苍心里一沉，不禁蹙眉，心想：“这又是作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的代价，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毕竟，苍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从赭衫走后，自己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不过，过犹不及，不知道弃天帝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苍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腹部，悄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方才这个部位一直备受折腾。
弃天帝推开门，眼中居然有一丝被激起的斗志。
“自吾儿朱武之后，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如此对待的凡人，苍。”
苍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说道：“总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弃天帝说道：“你当所有人都有你这般幸运吗？”说着，双手一负，身形让出了身后的一个小推车，上面有一物，隐约可见蒸气袅袅。
苍见状几乎快昏死过去：“苍终于明白，为何朱武总是想着要逃离你的控制，弃天帝，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事，人总是有一个底限。”如果是这般的“幸运”，苍真宁愿不要。
“这么就不行了？”弃天帝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苍面前，抬手捏起他的下巴，使那张脸面对自己，“这样的你，救了那个小孩又如何，此时此刻，这代价只有你自己担起，无人知晓你的付出，悲哀的人……”
“何必多话。”苍一侧头，甩开那只手，淡淡说道：“你会见证人类的意志……”又拿起身前的刀叉。
弃天帝冷笑，亮出他的招牌菜——神之焰秘制特烤的神之咸猪手。
补剑缺手上，有一本异度魔界上一任管家戒神退休后撰写的带有自传色彩的长篇手记《戒神宝典·异度管家须知》曾记录曰：
“异度魔皇，毁灭与再生之神，号曰‘弃天帝’，厌弃凡人，孤高自许，惟对长子朱武甚为爱护，事必躬亲，幼时之衣食住行，不所不至，至朱武成年，乃退，以……为消遣耳……”
“奇怪，为什么这里缺了一角？”新来的见习管家断风尘指着《戒神宝典》上残缺的一页，问补剑缺。
补剑缺只是“嘿嘿”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道：“年轻人，凡事不可太尽，否则缘分势必早尽。”
“……”
见断风尘依旧不明，补剑缺说：“等到你坐上我这个位子才能告诉你，太早知道了，只是提前被送去仙山养老而已……对了，以老爷的习惯，还会再发你份便当。”
“这么恐怖？”
“麦不相信，戒神和我年纪差不多，提前二十年发放仙山就是因为这残缺的两个字。”
苍作为道境和苦境中原著名的有品位之人，对于自己的味觉一向自信，而弃天帝久闻弦首大名，岂可错过这样的良机？两人的相遇，宛如绝世的铸剑师遇到绝代的剑客，天雷勾动地火，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也是难免。
这么一直到了清晨，苍扶墙出了异度的大宅，脸色苍白。
身后，秦假仙带领两个小弟晨练中，看到苍的身影，都躲进了一旁的树丛。
“大仔啊，这不是玄宗的那位弦首吗？怎么会从异度魔界走出来呢？”荫尸人问。
“对啊，不是说他们两家不和吗？看弦首这样子，好像连走路都很辛苦呢。”
秦假仙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提醒两个小弟：“哼哼~~这件事我看不简单，我们不要随意散布，不能给新邻居造成不良影响。听清楚了吗，弦首在异度魔界过夜的事我们绝对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yes sir！”
但是所谓八卦，不被人所流传又怎有可能？
关于弃苍，开始的版本就已经很暧昧了，到后来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传奇。
“哎……不是我老秦说啊，关于那个弦首苍和弃天帝，在道境的时候就已经是两情相悦，但是双方是世仇……阿妹喂~~人生最可悲，今生误识一仇人，相爱又相杀……而且这苍啊，还和赭杉军是从小定亲的……”
“请问，这位兄台是在讨论赭杉军吗？”一个声音问。
秦假仙见对方是个娃娃脸的青年，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是啦是啦，麦插嘴，听我讲……据说这赭杉军，年纪不大，却面相老迈，二十岁的人长了一张六十岁的脸，而且体弱多病，是药罐子泡大的病秧子，风吹人就倒……再相比较，人家弃天帝虽是当了爷爷的人了，却保养得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老，而且有财有势，难怪弦首琵琶别抱，红杏……”
“这位兄台，没有确凿证据岂可信口雌黄？你这般造谣，可有想过他人的处境吗？”那人不等秦假仙说完便打断，正义凛然，竟也有一番不可侵犯的威势。
秦假仙哪里肯轻易服输，转过来急吼吼地说：“你娘卡好，我亲眼看见的！你又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打断你秦爷爷的话？”
“在下，赭杉军。”脱胎换骨的赭杉军重回尘寰，沛然正气照天地，背后的紫霞之涛虽在鞘中，却不掩其光芒。
“赭赭赭……赭杉军？！”一向口才犀利的秦假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结巴了。
“那……那个，反正以后也是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就告辞！”自知理亏，秦假仙转身欲走人，却被赭杉军一把按住肩头，动弹不得。
“既是邻居，赭杉军亦是提醒阁下一句，抬头不见低头见。”说完，放手。秦假仙早已吓得整个人如筛糠一般，只会一个劲儿地应着“是是是”，得了空立马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方才三三两两围观的人本对秦假仙的话就只是半信半疑，现在看赭杉军本人，分明就是一个仪表堂堂，更是不信秦假仙说的话了，四下便作了鸟兽散。
“我们不在期间，苍他们不知道遭了多少流言蜚语。”赭杉军感叹，不知是对谁说。
“苦境不比道境，人多自然嘴杂。”墨尘音也走了上来，“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起码我们可以知道他们目前安然无恙。”
“……走吧，回家。”赭杉军说，袖子一甩，与墨尘音两人向着玄宗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