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尘埃落定》最终之章

4、第四章

　　把店铺内的客人招待完后，佐助给鼬装上两串三色团子，提前关上了店门。
　　虽然是提前关店，日头也已经西沉，路灯一盏盏亮起，结束工作的行人渐渐密集了起来，欢笑声仍在，终究带上了一点静谧。
　　鼬对修整过几次的木叶道路并不熟悉，佐助唯一熟悉的店还是忍术道具店，于是宇智波兄弟俩慢悠悠地逛着商店街，在万众瞩目下挨家挨家看过去——鼬回归的消息还只在木叶高层中留传，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得佐助，也没人不知道鼬背后小小的团扇纹章是什么意思。
　　鼬一边吃着三色团子一边静静听着佐助介绍路边的店铺。听着佐助七零八落的介绍，鼬觉得自己应该深深感谢木叶群众和火影对弟弟的关怀，这个连日常用品都不知道在哪买的愚蠢弟弟是怎么活下来的？
　　愚蠢的弟弟啊……
　　看到佐助把一家宠物店指为特别食材店，鼬默默反省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太草率，也许他至少该等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有基本常识之后再离开，离开之后也不该只关注佐助的能力提升而对他的生活状况一带而过。
　　鼬微微转头看向认真地一家家介绍店铺的佐助，当年软软小小的弟弟已经比自己高了，沉稳犀利，体型还是偏向消瘦，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得苍白……这些年他想必都没把自己照顾好吧？
　　“哥哥？”
　　感觉到鼬的目光，佐助疑惑地停下了他充满误导的介绍。
　　鼬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笑：
　　“买完竹帘去吃烤肉吧。”
　　“好。”
　　佐助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然后微微疑惑地看向鼬：
　　“哥哥，怎么想起来吃烤肉了？”
　　“因为很可爱啊……”
　　“？”
　　鼬戳了戳佐助的脸颊，嘴角终于弯了起来：
　　“比起现在，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佐助小时候的样子。”
　　“……”

　　不过终究不可能回到小时候了呢。
　　吃着佐助烤好后自然而然放到他碟子里的烤肉，鼬感到一丝微妙的伤感，也有一丝微妙的欣慰，是做父亲看到儿子长大了的感觉吗？
　　做父亲的……
　　鼬突然想到，如果父亲看到自己和佐助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呢？或许并不会欣慰吧，毕竟佐助说不再当忍者，而自己……也完全没有能够实现父亲的梦想，让宇智波的姓氏令天下敬畏，或许像个平民一样安然生活的自己连忍者之心都已经不完整了吧。
　　不过……
　　“哥哥？”
　　佐助疑惑地看着鼬：
　　“酱汁不合口味吗，要不要换一种试试？”
　　“……不必了。”
　　鼬稍稍躲开佐助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鸣人是第一个上门拜访的人，这多少出乎于鼬的意料，少年金色的头发在宇智波清寂的大宅中近乎突兀的耀眼。
　　看到鼬推开大门，鸣人似乎吓了一跳，身体一瞬僵硬，向来带着大大笑容的脸罕见地露出了迟疑地神色：
　　“啊哈，真，真的可以进去吗？”
　　鸣人跃跃欲试地瞄着门里，却偏偏像顾忌着什么一样不敢立刻接受邀请，但看到鼬似乎要关门离开后立刻一闪身窜了进来，等站在了门廊上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尴尬地摸着头傻笑。
　　漩涡鸣人吗？
　　对木叶，对天下，并且对佐助来说都必不可少、很重要的存在。
　　鼬看着欢呼一声扑向茶点心的开朗少年，想到就是这个没在任何人预计内的少年给延续多年的死局画上了句号，心中不由有一丝茫然。
　　“啊，啊，佐助的哥哥？”
　　鸣人摸着脑袋，有些尴尬不知如何称呼。
　　鼬淡淡点了点头：
　　“叫我鼬就好。”
　　“那，鼬……”
　　鸣人吞吞吐吐，鼬和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那双淡漠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三界一样洞彻，让他不由带上了几分敬畏：
　　“我是想问，呃，佐助还会回来吗？”
　　嗯？
　　鼬感到一丝疑惑。
　　“是这样啦，”鸣人急切地抬起头，“大家都在说佐助要从忍者工作上退休，还开了甜团子铺，虽然他做的团子是很好吃没错……哎呀呀！这不是重点！鼬，佐助真的再也不当忍者了吗？”
　　鼬愕然，这个问题完全出乎他预料。
　　——我打算退出暗部，以后也不当忍者了。
　　鼬不禁微微失神，他也不知道佐助那天的话里有多少认真，或者说，自己希望他有多认真？如果佐助是认真的，鼬当然会支持他，但不当忍者，是能这么轻易做出的决定吗？
　　“呐，鼬，你也不再做忍者了吗？”
　　看了眼满脸忐忑的鸣人，鼬垂下视线：
　　“这是火影大人的询问吗？”
　　“啊，和纲手老太婆没关系！只是我想知道啦，”鸣人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当上忍者，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我还想和佐助的哥哥比个高下呢！”可惜吗？
　　鼬有点发愣，似乎并没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一直以来，他所面对的选择就只有负责、不负责而已。
　　那么，放弃忍者的身份佐助会觉得可惜吗？

　　鼬也想过，佐助这么突然的退隐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作为前任晓的一员，于内于外鼬都有着太多的敌人，政治、平衡、宇智波，鼬在这张罗网里面已经陷得太深，即使是看似无关的人也有太多的理由要取他性命。
　　木叶也并不安全。
　　对于鼬而言，这是个理所当然的结果也是心甘情愿背负的代价之一，但对于佐助而言，似乎并不是这样。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有一个四面树敌、实力未恢复还情绪（看似）不怎么稳定的哥哥，鼬也会选择留在周围守护的，而对于任务第一的忍者而言，这显然不现实。
　　这么想着，鼬感到烦恼，身为兄长，如果成为弟弟成长的障碍就没有存在意义了，相对的，他最希望看到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宁而是佐助的快乐，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佐助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委屈。
　　可佐助似乎从来不理解这一点，不，应该说……根本就是相当抗拒这样的想法吧……
　　鼬不期然地想起之前的对话——
　　——你不是讨厌甜食吗，为什么想到开甜品店？
　　——哥哥不是喜欢吗。
　　为什么呢？
　　鼬有些迷惘，他想要守护佐助，虽然佐助看起来并不勉强，但他还是会不安，害怕自己不知不觉中限制了佐助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