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吃饭 不干活》瑀小年

5、Chapter 05

　　我脚一崴，差点泰山压顶扑上身旁办公桌——压坏那个电脑我可赔不起！七手八脚地把它扶好了、我也要靠着桌子才能站稳，
　　“你、你…你不会连我的毕业论文……都拿来开玩笑吧！？”我没办法相信，自然没办法利落地说完。
　　他却一副理所应当：“有什么关系？凭你的能力，根本不差这顶博士帽。”
　　“……！！！”所以是真的了！！！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应答他！这个人、还可以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吗！！？？我指着他，手和声音都在打颤；认识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生气！当年被骂回都不像今天：“吕聪你可以再低级一点！我一直以为你最多耍点小孩子脾性，吕涛也跟我说过我以为你这人就这样了。没想到你居然连别人的学业都拿来玩！你看我这么拼命想要却得不到，很好玩是不是！”
　　“否则我能怎么做！？我就是笨，想不到别的办法把你留在身边！”他吼，
　　我听清楚后，腿更站不住了，两只手全扶上了桌子。说什么？他说自己笨！？一瞬之间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要笑；这可能是他有记录以来第一次说自己笨，而我有幸是那唯一听众。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
　　更竟然地，我见到吕聪泄了气一样瘫坐到沙发上。他“砰”的、我抖了一下。
　　“不然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你记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你见到我就躲？避我如蛇蝎，找你一起吃个饭都好像我请你吃毒药一样。上次怎样？吃个中饭下午回诊所就吐，你还可以再打击我一点！”
　　他双手环胸，似乎是委屈了一肚子气的样子；说罢又单手撑上额头——我不自觉地做出同样的习惯动作。他怎样我是不知道，但我扶额表示：无语。
　　“我对牛肉过敏，一点点牛身上的东西都不能吃。那天你带我去吃什么手擀面馆，高汤是牛骨熬的，我胃肠过敏不但吐，还拉了一礼拜。你有那么脆弱么这就打击你了？”
　　我感到一记凌厉的眼神扫来：“你对牛过敏？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问我。难道我要举面旗到处宣传吗？”
　　我们大眼瞪小眼了有一阵。吕聪终于撇开眼去，“吕涛肯定知道。”
　　“知道是知道，”我疑惑地瞧他，“不过提他干什么？”
　　吕聪整个躺倒在沙发背上，摘了眼镜仰头闭目，“我就知道……你的什么事吕涛都知道。你告诉他，却什么都不跟我讲。”
　　噔噔噔！我听到有人在我脑子里敲敲打打：这什么什么状况？！“我跟吕涛从小玩到大，他知道很奇怪吗？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你喜欢他。”他睁开眼看我，冷冷道。
　　这次真没站住，我摔了。

　　吕聪冷眼看我爬呀爬地爬起。
　　“操它大爷的你还可以更它妈乌龙一点！”我指天乱骂！
　　他依旧冷眼，“我也不知道你骂脏骂得这么漂亮。”
　　“你不知道的多嘞！我看你连吕涛有安静的事都要不知道了！”
　　“他有安静，不妨碍你喜欢他。”
　　操！他从喷火龙一下变成食草龙这么冷冷淡淡地讲话，反倒把我的火激起来，“吕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自己再这么玩下去好了，我不奉陪！”
　　肝火突然旺盛，我也是头一回想对吕聪发一次火。粗手粗脚地脱了白袍砸到衣架上，拿包的时候也是用扯的；包下来了，衣架也再次倒地。动响过大，吕聪一路拧着眉看我把他的办公室造成一片狼藉。
　　经过的时候被他拉住，“话没讲完，你去哪里！”
　　我都懒得看他，“想放屁你一个人放！我不陪你发神经！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带种，输都输不起！”
　　“你说什么！”他登时蹿起——
　　我冷哼；果然是男人，一听这话就来脾气。“你管我说什么！老子辞职不干，行了吧！”说着我甩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一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一会儿，才扬起来看我，目光清冽。“这话很耳熟嘛……”似乎又想了想，然后是拖了长长的尾音，“哦～～～好像是小时候我……”
　　“不要讲小时候！”我尖叫着跳开！“都是你！全部拜你所赐，害我变成远近驰名的‘真麻烦’，从小被人笑到大！现在一把年纪老到没皮了，你还在我面前提！”
　　“真麻烦”的名号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后来是个古文小说救了我；也叫“甄环”什么的女主角，流行了一阵，别人因此不怎么笑我了。好像是什么后宫传……我勒个去还后宫？我写一个就改叫后厨！

　　吕聪脸上难得一现的悔意，“我……”
　　他意图走近，我摆手推他，“你站住，不要再过来！”
　　“为什么不能过来！”他却就势抓住我伸近的爪子，“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完全就是血盆大口业已张开还说不会吃人！我再次跟他拼力道，“放手！谁怕你了！我们怎么都不是可以靠这么近的关系吧？你、放、手！”
　　他更用力了，“你倒说说看，我们什么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站得离你近点都不可以！？”
　　我掰他泛了青筋的指节，都快上牙啃了！“被告白后的拒绝者跟被拒绝者的关系！怎样，我躲你都来不及了，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刚才听你说得好像很输得起！你就不会再告白一次！”
　　我专注在啃开他手掌的动作停下了——
　　我X！无赖、它妈的无赖无上限啊！我抬眼，想从这个无赖脸上……好吧我错了，我怎么能指望他羞耻心尚存呢？
　　忍下吐血的冲动，我勇敢与他对视：“你还能不能把白痴耍得更彻底点？算我怕你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没空跟你扯！我再说一次，放、手！”
　　“不、放！我给你加薪、帮你减工作量可不是为了让你有机会跑到什么鸟国去的！”
　　他也一字一顿，镜片后面的光芒是我从未见过的。被他抓住的手腕发烫，尽管我壮着胆子注视他，却仍像以前一样不敢出声。
　　“别以为你到了那里，我不敢追过去！”
　　吕聪的话，透着的坚定与力量，让我心一震……
　　“追……？你说你这些、是在追我？”
　　他沉默，总算不再咄咄逼人。但我无法保持沉默！——
　　“我谢你了！我谢你花这么大功夫追我追到我屁感觉都没有！！！”

　　一脚踹过去，他吃痛着终于放开我的手。我愤恨地盯着他揉小腿还不忘狡辩：“你不是最了解我，知道我一向少说多做？”
　　！！！抓狂了！这人岂止是少说多做！根本就是有话憋着不说，只会找人闹别扭的家伙！“少说多做？你倒会说话，你们两兄弟都一样！有什么话全都闷住不讲，别人会知道才鬼！”
　　“你果然喜欢吕涛！”他立直了，目如鹰隼。“从小你就是跟他比跟我亲。小时候你还会到我家玩，后来是吕涛来你才来，再后来就再也没来过！好几次我到吕涛家，听到你在他房间里笑，一开门看到我就说要走。我是有多讨人厌，让你吓成那副鬼样子！”
　　听闻，我咬牙，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我什么都忍了，他凭什么颠倒是非！？
　　“明明、是你说讨厌我叫我滚远的，现在又怪我不理你……我怎么那么倒霉！跟吕涛二十几年的朋友在你眼里、居然一直是我单相思他？……去你妈的啦！从今天起我不再喜欢你！……”
　　“！？你、你哭？”吕聪似乎慌张起来，伸手过来帮我擦眼泪，“笨蛋你哭什么？”
　　我也不想啊！自己的和他的，四只手在我的大脸上都挡不住；今天不但火大，搞什么眼泪也这么多！
　　“不要哭了……”吕聪简直是在添乱，到最后他竟……
　　“小环不要哭……”
　　我放弃擦眼泪，“哇”一声哭得震天价响！这好像是第一次在吕聪面前哭，长久以来“面瘫”的形象彻底覆灭。
　　很深很深的记忆中，有一个会叫我“小环”的人。我一度以为是吕涛，后来发现纯属扯淡，就以为是我记错了。原来，彼人只是长期失踪中。
　　“我就是没办法不去想……我整天不高兴。你不跟我笑我不高兴，你只跟吕涛还有别人笑那么开心我更不高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好’、‘是’地跟我说话，让我浑身不舒服。每次我们吵架后我、我就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我问。
　　耳朵里“嗡嗡”都是他的声音……我听着，眼泪继续落，迷糊间发觉他捧着我的脸，渐次靠近：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我错太久，原来你还是喜欢我的……”
　　他的脸近到我能看见他的笑……
　　吕聪笑了？！大大的震惊后，我想到该否认：“白痴才……！！”
　　张开的嘴被什么堵上了，温温热热，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