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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梦魇是沉默的 ...

  •   陈默离开后,盛夏摊软在椅子上,补课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幸亏当初没有接受找专业老师补课的提议,否则日子更难过了。那些资深的老师总是自以为是地夸夸其谈,然后蔑视他们“这种”学生。拜托,这种老师师德其实很差好不好!而且只能教懂高智商的学生,说明他们的教学能力很差!盛夏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他把自己微妙地归入了低智商人群。
      盛夏深呼吸了一把,然后仿佛充气了似地从椅背上弹起来。蓦地发现那个白色信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地躺在他的书桌上。不禁想起今天陈默拿着这个信封穷追不舍的样子,觉得煞是好笑。
      顺手拆开信封,原来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双穿着女鞋的脚。完了……又被哪个变态女生看上了……
      盛夏顿时觉得天悬地转。以前就有神智不清的女生追求过他。那些追求手段真是不堪回首。他不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正常的人爱他就够了……
      仿佛触电般,盛夏迅速地将照片随便一甩,恶心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然后还是顺手,将桌面的相框立起来。照片里是那个少女温柔的笑靥,如沐春风。而自己却再也找不回照片里那种笑容。耳边仿佛又是当年的剧响,天崩地裂的末日。那之后,盛夏的世界,所有的门都紧闭了。密封的空间里,满是放弃和憎恨。没有爱。
      更莫说后来。
      盛夏再度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闭上双眼。沉重的窒息感再度袭来。突然不知道一股什么力量的指使。盛夏起身下到二楼。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放在那个房间的门把手上,停滞。他在等待勇气。没有勇气,无法打开这扇门。恍若心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于是,他仿佛解脱一般,收回右手。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他没有储存、却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接听。
      “喂。”盛夏一边说,一边转身回了阁楼。多少年了,自从那之后,一楼是喧闹过后的冷清,二楼是无法介入的过去,而他的世界,只是阁楼那么狭窄。
      “你表叔公的孙女来过了吗?”对方问道。是个低沉的中年男音。
      “嗯。”盛夏回答。一边想笑。表叔公……这还只是对那位远到不知如何定义的亲戚的一种笼统的称呼。
      “你真的不需要请专业点的老师……”对方又问道,语气很轻。仿佛小心翼翼地压抑着一贯的强硬。
      “不需要。”盛夏打断了对方,然后说道,“约定好的事,希望说话算话。”
      “你放心……”对方回答道。深深的心寒。
      约定好的事吗……
      ——“盛夏,你不要再这样荒废时间了。”
      ——“盛夏,你听我把话说完。”
      ——“只要你考上重点大学,盛夏。让我相信你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生活里。”
      “真的吗?”
      一句“真的吗?”,他尤记得盛夏说这话时的表情,那种充满挑衅和期待的表情。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无比心寒。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恨自己,这或许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失算和失败。
      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说:“真的,我帮你联系最好的家庭教师。”
      “不用了,随便找个大学生就好了。”盛夏说。
      “暑假过完就高三了,找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只能抽空给你补……”父亲再度开始令人厌烦的全盘操控。总是这样的,民主包裹之下的独裁。虚假的自由,又一个骗局。
      “我只要大学生。”盛夏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父亲的。
      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他就不会再遇到陈默。这个游戏也就不会这般有趣了。
      回想起方才陈默的窘样,盛夏就觉得很好笑。
      “你背一下《离骚》来听一下吧。”陈默说。
      “《离骚》?”盛夏重复着,配以无比迷惑的表情。
      “算了,我们还是来讲立几吧。”陈默丧气地换了个科目。
      “立几?”盛夏再度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
      “呃……”陈默的眉毛已经呈毛毛虫状蠕动,“那虚拟语气好了……”
      “你到底在讲哪里啊?”盛夏从桌上翻出一本崭新的生物书问道。
      ……
      盛夏抽动嘴角,拉出一个弯弯的曲线。想起陈默临走时的一句:“给你补课完全是高薪脑力劳动的规格。”盛夏就非常有大笑的欲望。陈默那种颓败的样子还满逗的,哈哈。

      正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盛夏不爽地接起电话,结果是手下打来的:“老大……我们……被杜衡打了……”
      话说得很泄气,完全有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愧。
      “×!”盛夏对着电话,只说了一个字。
      想起这个杜衡就很不爽。这个姓杜的根本就是个怪胎。眼睛的周围总像烟熏过一样,给人一种阴鸷的恐怖感。还有头上那像乱草一样卷曲的鸟巢。长得像一株沙漠植物就算了,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自从转到他们班的那天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故意跟他过不去。
      总是像幽灵一样地对他怪笑。笑里充满一种奇怪的挑衅。
      这就足以让盛夏感到郁闷了。还不止。姓杜的怪物读书居然很好,而且完全是天才型的。如果不是他那种热带气候的外型,他一定会有一个庞大的后援队。
      于是杜衡另一个让盛夏不爽的地方,就是老师总是对他点头哈腰,像保护珍惜动物一样。
      读书这么好干嘛要转到他们这个破学校来?
      自从他来了之后,以前一堆和盛夏过不去的鱼虫虾鸟,就自动归入杜衡的麾下,并且由于杜衡的缘故,他们变得黑白通吃,学校领导都明里暗里包庇他们。如果两方相斗,被通报批评的一定是盛夏这方。
      而通报批评不是盛夏讨厌的事。这完全是他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他所不爽的是,通报批评总会在形式之后,马上被取消。深知这背后原因的盛夏,对这件事感到非常嫉恨。所以他才会去找那个早已遗忘的父亲,希望他不要再插手自己的事情,也才会答应补课的要求。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从天而降的杜衡所赐!
      而盛夏无法预知的是,杜衡将为他带来从此以后,生命之中的所有喜乐忧伤。甚至是已然成为过往的秘密。

      阴暗封闭的房间里,电脑的荧光屏映着杜衡的面庞,居然像一只美好的精灵。外面是一个霓虹闪烁的繁华世界,而房间里却犹如冲洗照片的暗房一般,除了电脑屏幕,没有别的光亮。

      一封来自海外的E-mail。
      杜衡,其实你何必隐瞒我。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回去仅仅是为了圆梦。如果仅仅是这样,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那个城市……

      梦。
      犹记得临走的时候,她问他:“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国?”
      想考上我母亲曾经念过的大学——这是杜衡写在纸条上的话。母亲过世的这一年,杜衡也不再说话了。在他的生活里,声音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杜衡第一次踏上祖国的土地,这片养育了他母亲的热土。这个让他母亲深深怀念,却最终至死也没有再回来的地方。
      然而杜衡却没有选择呆在母亲的故乡,而是涉足一片对他母亲而言完全陌生的领域。他是替他母亲来看看那些伤害她的人的。看他们活得有多逍遥自在。呵。
      是,他当然不仅仅是回来寻找母亲曾经的踪迹的。他在这个城市里不断地辛苦转学,当然不仅仅是回来缅怀。
      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
      犹记得第一天转到这个学校,与他初次照面。确实是素未谋面的,而杜衡却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盛夏。
      和照片里的模样并未有很大的偏差,但人的眼睛里那种东西已经改变了。盛夏也不应该还是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孩子。这一点,杜衡很清楚。
      在盛夏玩世不恭、放浪的形骸之下,那一副千创百孔、遍体鳞伤的灵魂,其实是一览无余的。又或许是杜衡对故事本身的了解,而使他对盛夏的印象有了主观的影响。带着更多的个人情感,去看待这个与自己同龄的男孩。
      也许单从平常人的眼光看,盛夏只是一个养眼而野蛮的孩子。尤其是从那些仅有审美发达的女生的角度出发,盛夏简直秀色可餐。在对于美男子的定义上,社会价值观念很容易达成共识。
      而盛夏无疑是个美男子的典型。

      近来盛夏不断地收到匿名信件,至今已经是第三封了。每回信封里总是单单付着一张照片。照片所拍摄的镜头,仿佛是顺延着从一个女生的身体渐渐往上挪移,似乎积攒起来能拼接出一个人来。不过,目前为止,还仅仅呈现出穿着碎花裙子和白色球鞋的下半身来。
      这些装着照片的信封让盛夏有一种极不爽的预感。仿佛被一个心理变态的女生盯上了。并且这个女生总是神出鬼没,盛夏从来不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放进自己的书包的。
      何况这时候还是暑假,难道这个女生一直像一个偷窥狂一样,无时无刻地跟踪着他?想到这儿,盛夏不禁一阵痉挛。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叫:“盛夏——!”由于在阁楼居高临下的缘故,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心一般,带着一股强大的引力。
      虽然条件反射出一些很不耐烦的声响来,但盛夏的心情却没来由地变得很轻松。仿佛即将到来的是一段娱乐时光。
      盛夏带着不爽的面具出现在门口。
      一开门,就看到陈默因为大喊过度而缺乏氧气的哀怨表情。
      “喊P啊!”盛夏含糊地抱怨了一句,并不响亮,但是很拽。
      “呵呵。就是喊P。”陈默有点像弱智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难得可以这样子喊嘛。”
      本来应该是很纯真很甜美很嗲的感觉,可是陈默撒娇却让盛夏觉得那么别扭。不由得再度打了个寒颤。今年冷气真省电。
      “哝。”陈默从背后拿出一个白色信封。然后一边自然地晃过盛夏,进了屋。
      盛夏下意识地接下信封,又是一阵恶心。突然一个激灵,脱口道:“该不是都是你吧!?”
      “哈?”陈默停下上楼的脚步,反问道,“什么?我在你门口捡的啊。现在的小男生女生流行写信哦?”
      盛夏的脸马上沉成紫灰色,爆走道:“不要叫我小男生!比你小一岁而已!”
      “你不知道吗?同年龄的男生心理年龄比女生小,所以小一岁其实小很多!我们是有代沟的!”陈默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想要镇压盛夏的势气。不过显然是无用功……
      在陈默大放厥词的这期间,盛夏只顾着注意陈默手上的礼物似的东西了。
      盛夏问:“陈老师你真客气,还准备了礼物来贿赂我啊?”伸手就要把陈默手中的礼物拿过来。
      “去你的!”陈默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会骂粗话。果然近墨者黑……
      “哟!哟!哟!”盛夏调侃地怪叫起来。
      陈默有些心虚,只道:“今年暑假拜你所赐不能回家,等等要去邮电局寄包裹啦!”
      盛夏闻言,似乎觉得有些愧疚,便不再多说话转身往楼上走了。
      陈默也跟在后面,看着那个高高瘦瘦又充满孩子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陈默突然感觉到一种心疼。
      经过二层的时候,陈默略微迟缓了一下。拐角的那扇门,仿佛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地方。秘密的力量。
      人们对于紧闭的世界总是有一种本能的探求欲望。
      差一点就开口问了,但陈默最终还是止住了口。总觉得盛夏有很多很多的往事,不可触碰的往事。

      “你的信啦,拿去。”陈默把信丢给盛夏。
      盛夏像躲瘟疫似地闪了一下。信掉在了地上。
      “你干嘛!”陈默有些气愤。无论如何都是少女的一片心意。
      盛夏委屈道:“你干嘛那样瞪我。”
      “我瞪你有什么不对?”陈默替寄信人打抱不平起来,“你凭什么不看人家的信!”
      “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盛夏有气无力地说。
      “啊……?”陈默不明所以。
      盛夏把最近陆续收到的信件都取了出来,告诉陈默是什么状况。
      陈默居然说:“好有意思哦!”
      居然有这样的女人……
      盛夏都无语了。陈默还兴致高涨地捡起地上了信封说:“你快把它拆开啊!说不定这次是脸的部分!那你不就知道是哪个女生这么有创意了?”
      “我一点没觉得她有创意好吧……”盛夏再度翻了白眼。
      “那我觉得,我替你拆吧!”陈默做势要拆信。
      盛夏很慷慨地说:“随便你。”
      陈默没想到是这样的答复,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很不客气地把信封拆开了。果然是一张照片,可惜不是脸。
      “哎呀!还差一点点……”陈默有些遗憾。
      “拜托你不要用那么期待的口气说话好不好!”盛夏有点恼怒。什么女人啊!居然把这么恐怖这么恶心的一件事情当作乐趣!
      陈默知道这位气短的英雄不能惹,识相地吐了吐舌头,把照片放置一边。开始正题:“那我们开始讲课吧。”
      经过上次失败的经验教训,陈默回去后也挣扎过。甚至鼓起勇气打电话跟她爷爷说不想教了。结果被爷爷严肃地说教了一番。陈默经过认真而深刻的反思,也觉得应该抱着不屈不挠不气不馁的处世作风去对待这分工作。
      于是经过一番惊心的计划准备,陈默满怀信心地来到了盛宅。
      结果没有想到,回报她的,仍然是一张空白的表情。
      “你真是白长这么帅了……”陈默小小声地抱怨了一下。
      “哈?什么?”盛夏没有听清楚陈默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帅的脸,让人看了有一种想扁人的冲动呢……陈默甩了甩头,不敢想象盛夏如果听清楚她刚刚说的话,会如何处置她。
      “我说你有没有什么特长?”陈默开始异想天开,“比如绘画啊还是音乐什么的?”
      盛夏的神情刹时有些暗淡,而陈默却没有留意到。反是继续地说:“啊!你体育应该很强吧!你干脆考体院吧!文化课要求很低的!”
      盛夏故作之前的模样,道:“没有强到体院的程度啦……”
      “这样啊……原来连四肢发达的程度都没有……”陈默又小声地嘟哝。
      “什么?”盛夏还是没听清。
      “没有没有……”陈默矢口否认曾经说过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你不是要去寄包裹?”盛夏倒也没在追究。
      陈默看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呣。那我走了。”
      陈默真的没有感觉到盛夏情绪的变化。他想静一静。
      “天很黑诶!”陈默说,“你们家这里这么偏僻,你嘛绅士点送下我吧?”
      “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盛夏看起来仍然像平时。
      陈默也是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胆子变大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开玩笑的。我自己走。”
      “我送你吧。”盛夏说。
      盛夏牵出自己的自行车,然后问:“跳车,OK?”
      “哈?”陈默完全状况外,“跳车?!”
      盛夏从陈默的反应里马上获取到一些信息,确认道:“你该不是……不会骑车?”
      “嗯。”陈默觉得盛夏的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不会骑车是件很丢脸的事。
      “果然。”盛夏的神情更加不屑了,“那你直接坐上来吧。”
      陈默小心翼翼地坐在盛夏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手紧紧地抓住后座。
      盛夏踩动踏板……
      “啊——!!!啊——”陈默由于刚起动时的失衡感而开始怪叫。
      “喂,拜托你不要乱叫好不好!”盛夏虽然这样管教着。但是神奇的是,他烦乱的心情,好像被这种叫声驱逐了。
      “你车技很烂嘛!”陈默持续高音状态,“摇来摇去的!”
      “坐好!你不要一直动!”盛夏命令到。多了一个运动体,真的很难找平衡。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载过人了……仿佛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吧,竟已经遥远的记不清确切的时间了。可是那种被环抱的感觉,那个女孩的笑声,一起经过的风景,仿佛历历在目。如果要忘,为什么不能忘得彻底一些,潇洒一些呢……
      衣服从后面被紧紧地拽住,盛夏觉得领口紧得有些快好窒息。
      陈默由于害怕翻车,乖乖地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这样行了好一会儿。夏天夜里格外地凉爽,飕飕的风灌进领口,粘粘地却很惬意。
      良久,陈默小声地说:“我腰快断了……腿也快断了……”
      “哈?我还快被你勒死了呢!”盛夏这回倒是听清了。就是不知道坐车的人怎么能有这种体会。
      “那我都不能动!”陈默叫屈。
      盛夏哧地停了车。由于惯性原理,陈默就整个人撞到盛夏的背上。好温暖舒服的背……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陈默噌地挪开自己陶醉的脸,那张脸唰地就红了。
      “你下来走吧干脆。”盛夏却没有意识到别扭的陈默。
      “哦。”陈默没有异议,快快地走在前面。
      她可不想被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盛夏骑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直到有繁华人气的大街。盛夏说:“那你自己搭车吧。我回去了。”
      “嗯好。”陈默简练地回答道。脸依旧是烫烫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乱想些什么。或者有没有想过什么,亦未可知。

      礼物是要寄给许焱的。好不容易一个暑假,以为可以帮许焱庆祝生日。结果因为盛夏这个白痴,就没发回去了。一年才见一次的许焱,一年才生日一次的许焱……哎,遥想高中时光,一切都是难忘的,美好的,珍贵的……

      当年陈默是大家公认的书呆子了。只有许焱知道陈默其实很闹。或者说是许焱挖掘诱导出陈默的正常人的一面。还记得高中时候,她们一起去篮球队看帅哥。那个时候许焱在场边说,要引起帅哥注意就要出其不意,然后说要在那里大喊“你他妈的……”什么的。
      陈默就跟她说:“有本事你就喊啊!你喊的话,我就……”
      “就什么?”许焱对下文颇感兴趣。
      不料陈默竟是一句:“我就跑。”
      许焱就差当场昏倒了。
      陈默从以前开始就不是什么狠角色。向来是危险意识超高的软脚虾。而许焱万众瞩目的侠女形象却一直名震江湖,在学校里风风火火的。那时候同学们就一直很难理解,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凑成好朋友的。
      想一想,她们究竟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呢……
      大概是从一起讲冷俊的坏话,一起对那些花痴的女孩不屑一顾开始的吧。那时候她们一定万万没有想到将来。呵呵。“谁会喜欢他啊”这种话,最后往往牵连到自己身上,不是吗?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微妙地,善变的。幸而友情,是天长地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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