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九天灵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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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袅袅，篆香的甜腥撩拨着弦月的嗅觉。她想起身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想知道迦旃延是不是得救了。可是，身体却一点话儿也不听。头沉得仿似有巨石压着天灵盖。
脑中若隐若现出现一个人，衣袂飘飘，满身胭脂水色的纱衣，手掌温柔地在她头上轻摩，柔柔的声音传来，却让她听了怵然心惊：“九灵，世间大乱，我要炼五色石补天，但我怕神力不够，弄得天塌地陷就会加重人类的罪行。听说南海老鳌有经天纬地的神功，它的四足可以撑住天边四角，说不得，只好牺牲它了。”
“娘娘，这可使不得，你自己的罪还没赎完，擅自离开九重天，那昊天怎么可能放过你？”殷九灵急道。
“我若不去，天塌地陷了就只有凡界遭殃，他们没有神力维持自己生命，死后便会全部落入魔界。我怎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落此下场？”
“可是娘娘，昊天此举本意就是消灭凡间，不如等他闹够了，您再造人好了。”
“真是胡说，人类有何错要遭这样的灭顶之灾？无论自己的孩子犯什么样的错，都是母亲的责任。孩子没有错，错全在我。”那娘娘语声哀哀，听了让人欲掉眼泪。
弦月看看殷九灵，已是两行泪挂在腮边。她动不了身子，意识却将她带到万年之前的九重天上，面前这个娘娘就是人类的始母女娲。
识海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片段？弦月悲哀地想：“难道我真是殷九灵转世吗？”她一直为自己身为玄狐而哀怨，从小就恨不得洗白自己的皮毛，因为狐族最高贵的狐是雪狐。进入魔界后，虽然种种迹象都将她和殷九灵连在一起，但心里一直排斥着，总想回到凡间做个不问世事、逍遥自在的小狐仙。
“九灵”女娲娘娘又开口了：“昊天大帝下了御旨在凡间，人类恐怕已经没有活路了。你替我去看看吧，听说凤歌城已有妖魔攻入。”
殷九灵点点头，看娘娘不欲再多说什么，黯然退了出来。
弦月忽然忆起九曜的那段幻象，凤歌城已是腐尸半城，妖魔此时为何会攻入这样一座城？城里不但没有生人的精血可采集，还处处弥漫着尸毒，普通妖魔进去简直是自寻死路。
她心里不禁砰砰乱跳。想阻止殷九灵踏入凤歌，却无计可施。一急偏生急得睁开了眼。
眼帘印进来一个身影，她又恍惚起来，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是九曜，她挣扎起身。半途就被九曜稳稳扶住，跟着递过来一碗参汤。
弦月轻轻摇头，心中奇怪极了，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开口却听自己说：“小曜，你这样做是冒天下之大不违。你现在弄得我魂魄不全，终是祸害自己。”
九曜泪眼盈盈，却笑道：“你下那么重的手伤自己，我不祸害一下自己，还不是便宜你了？快莫说了，喝汤吧。”
听他提起伤自己的话，弦月五内顿时裂开一样痛。脑中灵光乍现，记起殷九灵死时，竟是自己灭了自己元神，并将元神内丹自裂为四份，抛在四方幻境里，没有留给九曜一点施救的机会。
她怔忪地看着九曜，他何其能耐，在时隔万年后，聚齐她的魂魄，寻回裂成四片的元丹，成就她一个完整的九天灵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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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本身受过女娲娘娘的福泽，殷九灵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亲自打裂的元丹分崩成四片时，九曜会拼起自己所有修为护住了她的元丹残片。只是，殷九灵魂飞魄散时，三界六道的人都来抢夺她的遗骸。那元丹裂变为四样宝物，九曜只握住了黑玉墨玦。
另外三片分别化为宝光金珠、蓝元澄丹、尸尘紫气。宝光金珠被东岳大帝金虹以太阳金辉收走；蓝元澄丹凭借内里所存的狐族灵力回归狐族，不知去向；尸尘紫气被时任狐族族长的雪狐冉碧取得，制成八折绣制屏风，封住了殷九灵回魂的气息。只是，年代久远，冉碧虽留下遗言严格看管绣屏，却再也没人知道玄狐可以召唤尸尘紫气。冉碧在殷九灵死后，曾诛尽族内的玄狐，是以九曜访遍狐族而不见玄狐。
然而，蓝元澄丹隐没于狐族，在玄狐被消灭干净之后，不知哪一代的狐狸将蓝元澄丹溶于体内，使得狐族之内重新诞生出玄狐，狐族历任族长视玄狐为不祥之兆，一律格杀不论。这才使得弦月一出生就被迫逃出狐族。
现在，弦月为了救迦旃延，将蓝元澄丹渡给他，而九曜抢来宝光金珠，融入弦月体内，殷九灵的魂魄却终是不完整。
九曜喂她喝下参汤，一拳捶在床沿上：“该死的夜巡天，居然取走屏风最后两折，你九尾的灵力全在上面，我们现下却是要不回来。”
“夜巡天？”九灵茫然地看看九曜。
“是夜猊那厮的后代。”
“我心里空的紧，我早该猜到，你这死小子，是不会放手让我安生的。”九灵摇摇头叹息：“说罢，你要怎样？”
“我已经收取六陆之地，我们可以重建狐族。”他忽然定定看住九灵：“我要娶你，你不许不答应。”
“你搅得三界不得安生，娘娘要是知道了，会痛心的。”
“娘娘早就作古，你费心费力救的狐族，现在在魔界是最劣等的生物。”九曜讥笑：“我不懂你的执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敲了一个爆栗在九曜额上，九灵轻叹：“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娘娘的心愿，我就会去完成，死生不计。小曜，我知道，你对我也是如此，可是，我回报不了”，她一低头，泪珠滚了下来：“我真的回报不了。我散功驱魂，变作天地间的尘埃，和天地同在，不生不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别说这些浑话了，我不依，不依！”九曜大喊，固执地说：“弦月那丫头居然将蓝元澄丹渡给了迦旃延，这个非要取回来不可。”
“元丹……元丹……”九灵喃喃念叨，脑中闪过一绺青莲般微苦又甘甜的血味。是渡给那个人了吗？那股青莲滋味独特，若她所料不错，那人应是佛前的清修之人。为何会与魔界的狐妖有牵连？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晃了晃，九灵就不再去想。倒是九曜说的，狐族没落的情景，让她蹙起了双眉。当初，将狐族交给冉碧时，冉碧信誓旦旦地保证，狐族会在魔界发扬光大的。难道是夜猊背弃了当年的誓约？
“小曜”她忽然开口：“陪我去拜访一下如今的狐族族长。”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九天灵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