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奉神灵》淡月青舟

4、计赚青楼

　　什么味道这么香？弦月使劲吸吸鼻子，一股艳香蹿上脑门。
　　这香从鼻尖进入，一下就窜进了胸肺间，弦月忍不住一声咳了出来。她张开眼，环视一圈。这是一间雅致的房间，除了香气浓郁外，墙上还挂着琴。屋子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四只圆凳。
　　弦月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双髻红裙的丫头，端着一盆热水。她瞧了瞧弦月，说：“你醒来了？我给你打了热水，洗把脸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弦月看看自己身上，衣着干净，沾了血的外衣搁在一边的凳子上，重要的是，她还保持着人型。
　　“你在墙外晕倒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红群丫头捂嘴笑道。
　　弦月四下又打量了一番，屋子里没窗子，看不到外面，她看看这个丫鬟的打扮，又似乎不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婢女，她再摇摇头：“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吗？”
　　那丫头点点头，凑上前说：“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这个……”弦月身无长物，内丹又丢了，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作为报答别人的东西，她无奈地问：“你想让我报答你些什么？”
　　红裙丫鬟忽然伸手一推，将她推躺在床上，一掀床幔，把她俩隔在床内，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说道：“啧啧，瞧你这水灵灵的模样，正好晚上接客。”
　　“接客？”弦月挑挑眉毛。
　　“正是。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镜城最大的妓院翠英搂。我见你在外面晕倒就把你救了回来。我可不能白救你，你今晚就代替我接客。”红裙丫鬟嘴角沁笑。
　　“哼，只怕我吓跑你的客人！”弦月深吸一口气，准备现出原形，但再三催功，身形却一点没变。奇怪，没内丹应该难是幻人形，为何连原形也现不出呢？
　　红裙丫鬟静静瞧着弦月不停地扭动身躯和眉间凝起越来越重的疑云，不由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你挣扎没用的，想幻出原形吓我也是白费力气，这屋子里这么香，可不是扑通脂粉香，是凝形散的作用。”
　　弦月一松劲，索性安然躺在床上，对方既然知道她非人类，且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我跟你做个交易，你帮我接客，我帮你重塑内丹如何？”她探过她的灵海了？竟知道她体内无内丹，这丫头什么来历啊？再说，这年头是怎么了？人人都要和她做交易？那个和尚做交易做没了她的内丹灵珠子，这丫头也要做交易，为什么要帮她接客？
　　弦月冷笑一声：“你什么修为？好大的口气！帮我重塑内丹，你以为自己是大罗金仙呀。”
　　红裙丫鬟松开压在她肩上的手，叹口气说：“我是没什么太高的修为，但总比你八百年道行高。我修炼逾千年，本来在一百年前就能飞升，位列仙班，但却被人陷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飞升不成，只能躲在妓院里苟延残喘。也合着你我有缘，我在街上买花，正好看见你晕倒，好险！你差点现出原形，幸好我用凝形散帮你保住人形，救你进来，翠英楼的老鸨妈妈可高兴呢。”
　　弦月怒道：“高兴你个头，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我自昏倒没求你救，要我接客，你做梦去吧。你修为高，有本事保着嫖客别被我咬死。”
　　红裙丫头一跳，坐在桌上，晃着两脚幽幽地说：“你若咬死了客人，鬼差转眼就到，都不用我出手，你就被灭了。再说，我也不是真的要你接什么客，是给你找精壮男人，要你吸点精血，只是不要真把人咬死，功德就不会减少，何乐而不为？”
　　弦月听得嘴角抽搐：“你不会这一百多年都在妓院里吸人血吧？”
　　“当然是了，妓院可是个好地方，想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我才懒得出去辛苦地找那些作恶多端的恶徒。只是一个妓院待不了几十年就要换地方。”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那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东西？”弦月看着红裙丫鬟，忽然好奇起来。
　　“东西？！你才是东西呢。我乃堂堂龙族，是洛河的上仙赤金龙，名叫琉歌。”
　　弦月沉吟一下：“你叫我帮你接客，到底要做什么？”
　　“接客是为你好，自然帮不到我什么，不过，我探过你的灵海，知道你是狐族，而我找狐族的妖精找了一百多年才找到你这么一个。狐族有绝密的幻术，可以迷惑别人，我想你帮我报仇，灭了那害我不能飞升的家伙。”琉歌忿忿地说。
　　弦月看着她：“你当我白痴啊？龙族天生就有仙籍，根本用不着飞升，想让我帮忙也可以，可你不说真话咱们还是再见的好。”说罢作势要走。
　　琉歌一把拉住她：“好嘛好嘛，我告诉你好了。我是洛河的红鲤鱼，一百多年前天上龙门开启，我修为正好可以越过，但那可恶的大鹏金翅鸟在我飞升时将我撞落，还抢了我的百宝锦囊。我去镜海幻境找过狐族的人，想借助狐族的幻术耍耍那死鸟，顺便偷回锦囊。但狐族居然巢穴空空，一只狐狸也没有，一百多年了，今天总算找到你了，就帮帮我嘛。”
　　狐族空巢？弦月一惊，当年她出生不久，娘亲就带她偷偷离开了镜海幻境，因为她出生就是一只玄狐，而黑色在狐族视为不祥之兆，会遭到灭族之灾。曾经，她是那么地怨恨狐族，不料，镜海幻境里的狐族居然是空巢，这和她有关系么？
　　“狐族是没人还是被灭族了？”弦月思绪翻涌。
　　琉歌说：“灭族？不可能，狐族应该是找了新地方逍遥去了，狐族的领地大门空开，所有器物都封着结界，一看就是自行撤离的。”
　　弦月叹口气，她是被狐族排斥在外的孤魂，还管狐族的事情做什么！“我现在自身难保，还哪里有气力帮你去对付那大鹏金翅鸟，何况对方是正牌神仙，我们妖精怎么可能打得过？”
　　“就算打不过，也得要回我的百宝锦囊才行，那可是我收集了五百多年的宝贝啊。”琉歌垂头丧气地说，忽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的内丹哪儿去了？”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提起，弦月又气得差点昏厥，前前后后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琉歌。听得琉歌一愣：“你真是好骗，和尚道士什么的，有多远躲多远，你还自己吐出来让他收了！不过，他要你的内丹也无用，除非毁掉收了你做功德，但这么多天了，你还好好的，看样子是还在他手里。无妨，我帮你去找。你有了内丹，自然可以帮我挑战那大鹏金翅！”
　　弦月垂下头：“夜椤都找不到，更何况我们……”
　　琉歌正想反驳，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龙红红姑娘，有客到，妈妈叫你带新来的姑娘下楼见客呢！”
　　弦月扭头看琉歌：“你叫……龙红红……？”
　　琉歌向门外应声：“来了，我们这就下去。”她拉起弦月的手悄声说：“这是我在这里的艺名，别笑啊，对了，一会妈妈问起你叫什么，你不必告诉她，我替你回答好了。”
　　两人走下楼去，厅堂里站着两个年轻的书生，旁边是一排妓院里的姑娘，她俩是下去最晚的，只得排在最后。
　　那两个书生已经点好了牌子，琉歌掐了一把弦月，低声吩咐：“快用幻术迷晕这俩包子。”
　　包子？弦乐一愣，可不，这俩不就像等着她们吃的包子么？琉歌可真逗，她卟哧一声笑出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两个书生也看向她。弦月随即噙着笑，眼光中放出一片绯色，渐渐融进书生们的眼中，牵得他们一起走向妈妈要弦月的牌子。
　　“呦，这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姑娘，你们都想点，那可服侍不过来呀。再说新姑娘价钱也相对高些，这个……”妈妈看向琉歌，琉歌慌忙上前道：“这是胡红姑娘。”
　　胡红——狐红？弦月鼻子没气歪，琉歌起名字也太没水准了！她自己叫龙红红，就管她叫胡红？算了，名字不是大事，妈妈也不过是为了多赚钱。
　　弦月迈步上前，拉住琉歌说：“我们一起服侍两位公子好了。”
　　两个书生眼光全放在弦乐身上，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劲地点头。琉歌心说：“乖乖，这幻术还真不赖，摆弄的人这么听话。完了我也的学点，以后要吸血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们看着书生们，书生们看着她们，眼神里都流露出想把对方吃了的欲望。可惜，这俩书生不像面前两个天仙似的美人是真的要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