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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四卫初赛(三) ...

  •   月的微光冷清的洒下,朦胧了夜色,飘飘忽忽,缥缈如丝,爱丽丝梦里的仙境。
      风的轻抚让人熏熏然,冰凉的感觉驱走早上的酷热。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柔软的草皮是最舒服的床。
      仰望着半弦月,望着明灭闪烁的星辰,思绪是遥远而靡丽。

      这本应是美好的,是享受。然而山上什么都多,自然昆虫也必定不少。没有事先的准备,没有事先的工作,翌日的收获是满头叮,浑身上下“此地一游”的炫耀痕迹。

      全身擦了六神水,旁边也点了蚊香,蓝和朴金金仰躺着望着美丽的星空。
      须臾,朴金金扭头看着水缦,觉得现在的水缦既让她感到熟悉,又让她很是陌生。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不想和好朋友之间有层隔膜,就好似外在的衣服下还穿着软胄在拥抱。随即想想,何必要有被隐瞒的不开心呢?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在守护,好比她不也没有告诉她一些事情?她很知足了,因为她相信水缦也很重视她们两人之间这份难得的珍贵友情。
      开心的甜笑着,朴金金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蓝直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跟着转首,轻问:“怎么了?”
      她喜欢金金脸上此刻的笑,没有了芥蒂,没有了心结,是全然畅快的笑靥,散发着吸引人注目流连的光彩。这抹神采,不是妖媚,不是妩媚,也不是诱惑,宛若清晨中最迷人的曙光。
      很多人都把视线定在了金金的身材上,却鲜少会去欣赏这抹连美人的自叹不如的纯净无邪。她一直知道金金是美丽的,不是外在的可爱模样,而是有着一颗无可比拟的心。
      “水缦,你今天的比赛表现的好出色呀!佩服死我了!知道吗?好多人的下巴脱臼得可以塞下一头牛了呢。爽死了,让她们在嚣张在得意呀——铁板子的滋味难忘吧?”朴金金开心的说着。人玩人,人恒玩之。同理地,人欺人,人恒欺之。做人要厚道,不要把下巴抬上天。所谓是爬的越高,摔的越惨。
      蓝回予月光般洁然的微笑。她也不喜欢那些仗着自己有本事而欺负人的孔雀,觉得她们亵渎了武术的真谛,不为耀武扬威,不为名利风光;只为强身健体,只为报打不平。自我之坚忍,服务之他人。
      伸手挥舞着,朴金金幻想着自己正在捉星星,逗弄着,随后对她灿烂地笑着,肯定地鼓励说:“水缦,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无论你对着武术有着怎么不好的记忆,有着怎么痛苦的感觉,为了你真正参加它的理由,努力加油吧!在某一天,抬头看的时候,太阳总是璀璨的明媚!所有的不开心和伤悲都会在它的普照下,慢慢的蒸发,还给你美丽的彩虹!”
      突然地,正想点头认同的蓝戒备起来,因为有人在往她们这里靠近,而且脚步稳而轻。
      很快的,她放松下来,因为她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的敌意。
      她缓缓坐起身,借着淡淡的月光,望向来者——
      是紫吗?
      他过来做什么呢?

      看到水缦突兀的动作,朴金金也跟着起身,茫然不知所以然。顺着她的视线,她望向她的左边。
      一道身影,是谁呢?半夜三更的也跑来这里。
      呀,好像是紫大人耶!
      真的是紫大人吗?
      她没有眼花看错?
      她揉了揉眼睛,睁得大大的,想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柔柔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夜的迷咒,神柢的俊美梦幻,举手投足都是引人注目。
      渐渐靠近的削瘦颀高身影,渐渐清晰的微笑脸庞,跳跃着光芒的紫罗兰眼睛盈着柔情,温暖的感觉使人浑身舒服,跟着微笑,什么不开心和烦恼都消失不见,为之沉醉迷失。
      他止步于蓝的面前,朝她伸出为月光镀了层柔光的洁白修长的手,莞尔有礼地询问:“能和你单独谈谈吗?”随后,对朴金金歉然的微笑说,“对不起,借一下你的朋友,可以吗?”
      朴金金忙不迭的点头,羞红着脸说:“请便请便——”
      老天,紫大人这个模样好帅呀,让人的呼吸都不自禁的屏住。是不是天上的神仙都是他这个样子呢?尊贵的气息中没有让人感到难以亲近的高傲和睥睨,春风般的微笑让人沐浴其中的暖和和,浑身的舒畅轻松。每多见他一次,呼吸就更加的短缩,心跳就更加的急促。
      他真的好让人心动喔!
      蓝没有把手递给他,利落的起身,问:“你想到哪里谈?”心一瞬间的悸动让她很不安,有着失控的无措。她是很喜欢他令人留恋的温柔没错,却不喜欢让自己陷入沉迷。
      心慌,让她竖起保护自己的高墙。
      他掩去自己的失落,收回手,指向林里深处,说:“那里,如何?”他来找她,虽然不仅因为想询问是什么让她今天早上露出那么忧郁的表情,更因为他渴望见到她,但是他还是个正人君子,选那里,只为偏僻安静,没有什么不怀好意。
      她看了看林里,在回头看着他。没有多犹豫迟疑,她点头同意——她信任他。

      他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柔和的声音很有安抚力,让人缓下任何负面情绪:“你早上对着摄像机的那抹笑,让人很担心。”直截了当,他说明找她的原因之一。
      她的脸凛了一下,随即放松,“嗯”了一声。
      “愿意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吗?”他望着仍站着的她,轻声询问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勉强你。”
      她沉默了很久,在他将要放弃并转开话题的时候,她仰望着,透过层层的枝叶,透过淡淡的清光,望着星空,望着黑夜,那是她寻不着边界的心,茫然而漆黑一片:“你决定让你的火焰燃烧了吗?”
      不应该的,为了这么句话,她郁闷了几乎一整天,到现在仍是平静不下来,一片的凌乱纷扰。
      “嗯?”虽然很高兴她说了,但是他听的有些不知所以然。很快地,他明白过来,知道是这句话让她流露出那么让人难过心疼的神情。然而,他没有开口,他在等她的低诉,作她的聆听者——即使现下的他很想将她搂进怀里,抚去她此刻的迷茫和沉重。
      伸手想掬起月光,用它来洗去内心的郁闷。她缓缓回首,轻声问道:“紫,你认为我身上有火焰吗?你认为它会燃烧吗?”
      “有。那是生命的火焰,每时每刻,它都在燃烧。”火焰的熄灭意味着心灵的枯竭,寿命的寝终。
      “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武术燃起的火焰。我有吗?”摇头,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正好与他面对面。
      闻言,凝视她甚久,他轻叹口气,声音轻的仿佛是风吹过,像是在自语的困惑,又似对她的莫可奈何:“武术之于你,又有何意义?难道带给你的记忆都是痛苦的?”
      耳尖的她听的清楚,无言的沉默了。
      轻摇头,他拍拍她的肩膀,说:“当人们为了自己的某个目的或理想时,便会燃烧起火焰。所以,你也是有火焰的,因为你有着自己重要的东西要保护,不是吗?”这是他大胆的猜测,见她凝重的神情后,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只是不知道她所要保护的是什么罢了。
      “水缦,对事物的看法不能只是片面的,例如我们这些习武的人,有的是为了名声荣耀,有的是为了为非作歹,有的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有的是为了声张正义。”顿了一下,他把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了她,“小时候的我身体很差,三天两头的到医院作客。后来虽然转好了很多,却屡屡为人所暗杀,只因我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只要有我在,他们所得的利益就大大削减,他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记得有一次被安排出了一场车祸,我差点丧命,于是父亲为了我的生命着想,对外宣布了我的死亡。而在背后则由我母亲带我到这里来,一来是这里安全,可以调养身子;二来是希望我能在这里习武,以便强身健体,将来有效的保护自己。”现在回想起来竟没有了当初的沉痛,因为在这里,他看开了很多,也比较放得开了,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怨恨和难以接受,因为自私是人的天性,为了自己,常常会不择手段。
      愕然的看着他,她不敢相信他的遭遇竟然是这样。
      他摊开手,莞尔,无所谓的说:“所以,水缦,别讨厌武术,因为很多东西都是一体两面的存在着。你可以用你的本领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你也可以用你的本领去保护其他比需要保护的人。甚至的,在发现抢劫或斗殴时,你也可以维护正义……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回报呢?不,我不需要,我只要问心无愧。怀着这个想法,那么快乐就随之而来,那是种带给别人方便,为人解难的快乐。”
      将脸埋曲起的双膝间,她幽幽的说,声音里是浓浓的鼻音与细微的哽咽:“我习武是为了我妈妈,我不懈的努力着,想让她为其他人所承认和尊重,可是……拿了那么多的奖牌、那么多的奖杯,我却无法得到我想要的,只有愤怒和无奈的被欺骗、被毁约。你能理解吗?一次次的渴望和期望,却又一次次的被打碎……”咬着下唇,她试图强忍和抑制,却控制不了的啜泣着。
      深邃的双瞳,溢满了无限的怜惜和心疼,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遭遇,无法逃避,只能面对,即使结果是不尽人愿。坚强而脆弱的她,小小的肩膀承受了多少怒和哀?
      无法克制的,他搂住她,拍抚着颤抖的背,柔声的说:“不要难过,至少你妈妈有你这么一个值得高兴和骄傲的女儿。即使他们自欺欺人了,私底下却无法不承认你们的存在的重要。记得吗,日本人是很爱面子的,他们宁可坚持自己可笑的信条,却不肯接受事实。”
      细细喃喃,他不停的安慰她,开导她,只为让她不再难过。
      在月影的朦胧中,两个紧密的身影,无限的遐想……

      ★        ★        ★

      翌日清晨,太阳宛若含羞的少女般明媚,轻风吹得人浑身舒畅,活络筋骨的人精神分外的抖擞,慢跑的人体力更加的充沛,可谓是,新的一天,新的活力,今天特别明显。
      慢跑回来的蓝接过朴金金递过来的毛巾,擦干额上的细汗,冷淡而自信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昨日的忧郁,宛若换了一个人似的。
      朴金金洗了把脸,看着她,好奇地问:“水缦,昨晚紫大人到底和你谈了什么呀?谈了那么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也正是那么晚,等到了凌晨2点多还不见她回来,倦意的魅力成功的攻占了她的意识,连门也没关,她便呼呼睡下,今天差点起不来,现在还是睡眼惺忪的爱困。
      蓝摇头,说:“只是看着星空,时不时的聊上几句话而已。”她自动省略了前面的情节,作为她与紫的秘密,毕竟她无法把自己哭了的事说出来——昨夜,是她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哭得那么久那么肆意。
      秘密呀?朴金金看着她好一会,耸耸肩,心想:既然是她和紫大人的秘密,那就算了。不过紫大人还真是厉害呀,让她的心情转好了。看样子,以后她心情又不好时,我干脆找他帮忙好了。但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把心也向我敞开呢?我等呀等,只要不要等到变成头发空空、牙齿掉光光的骷髅头。
      接着,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斜着脑袋说:“今天比完赛后,我们一起去吃冰,好不好?”保佑不要碰上魂大人的护草队,这两天遇到的对手都是他的爱慕者,害她狼狈得像摊在岸上的鱼,离“死”不远。
      “嗯。”蓝洗了把脸后,对着镜子重新绑着头发。

      场地上,蓝注视着自己的对手,高挑的身子四肢修长,没有竹子那么夸张,因为她的身材凹凸分明。而让人特别留意的是她的手,因为那双手指甲特别的长,还涂着鲜红的蔻丹,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诡异的微光,让人联想到沾染血腥的利刃。
      对方危险的阴笑着,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人忍不住直打冷颤——韩水缦,我不会像你之前的那些对手一样的大意和愚蠢。这场比赛,我势在必得!
      余光瞄向自己的手,她的笑,更是自信而诡异。
      蓝稍稍睑眼,沉思着:从她方才走路姿势与动作来看,她的步伐奇特,身形幅度大,手向前微张,掌心向下,五指朝外。且从她方才的神态和目光看来,这场比赛,她定要特别的小心她的指甲。
      那指甲,着实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四使成员们都坐在沙发上看着韩水缦的比赛,几分关心,几分好奇,几分等待——关心她的情况,好奇她的本事,等待她的发挥。
      唯有紫老神在在,脸上那抹迷人的微笑比昨日多了分轻松和温暖的味道。对她,他已然放心,因为她此刻的神情全然没有了昨天的愁丝,淡然得仿佛一汪不起涟漪的池水。
      橙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良久,厌烦地说:“她今天的‘精神’不错呀——”平静得让人想丢块石头砸死她。她当自己是什么?木头还是石雕?她的表情在哪里?被蚊子吸走,或者被蟑螂吃掉?还是被老鼠偷了?操,昨天的模样还多了分人气,他倒宁愿看到昨天的她,虽然让他的心猛地紧缩,悸动了那么“一小会”。
      绿眨了眨眼,点头说:“嗯,一如之前的沉寂。”虽然不是很满意这种漠然的模样,却也是松口气、安了心,毕竟这才是水缦呀。唉,普天之下,会有谁能带动水缦的情绪呢?让她和平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只引起她的忧伤,那是笨蛋,变态。
      耳朵一痒的黑冷眼扫视着橙和绿,随后视线又落在屏幕上韩水缦的身上。
      人,只留意黑板上的白点,却忽视了黑板的黑。
      沉寂又如何?难道他们没有留意到她眉宇间细不可察的自信和坚强?就着这份自信和坚强,已经让她很是夺目的璀璨,足以让人沉醉的迷恋。
      千里马多,而伯乐少矣。
      “哇啊——她的指甲好长呀!”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奇。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一直为他们所忽视的十一号身上。
      “靠,她以为自己是僵尸吗?”橙嫌恶的批评,“干脆再套个假牙好了,免得不伦不类的丢人现眼。”
      “她哪里像僵尸了?企鹅还像些。”绿看着他,抗议说。
      “去,那是钟楼怪。”他嗤哼,走路的姿势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看。
      黑看着那蔻丹的指甲,心想:不错的利器(指甲磨利了可以割破喉咙)。水缦,你会怎么对付你这个对手?千万不要叫我失望。
      紫放下茶杯,看着屏幕内的两人,若有所思。

      “第一区,六号、十一号,比赛开始!”裁判员来回看着她们,大声宣布道。
      先行动的是十一号,她以着她奇特的步伐,怪异的姿势袭向蓝的胸口,张开的五指,鲜红的指甲,乍看之下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大白天的撞鬼。
      蓝没多迟疑,迅速的闪开她连环的攻击,没有丝毫的轻视和怠慢。只是,现下的她只守不攻,因为她想看清她的步法,同时也在寻找她的致命弱点。
      对方因为步法实在是怪异,即使她的拳法没什么,却也叫人一时无法有所行动,如同被困束在一定的空间里挣扎。
      蓝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愈发的冷静。不疾不缓,每每在紧要关头躲开她的攻击。
      几回下来,她已大致知道她步法的特点,也知道了弱点所在,但她仍不打算采取行动,她在等,等对方心急……
      心急则气乱,气乱则无章(意指乱打一同),无章则自毙。
      十一号在久攻不下,一根汗毛也没有碰到她时,渐渐地,心急了;慢慢地,气乱了;开始的,无章了。步伐越来越杂乱,拳法的漏洞也越来越多。
      蓝在她怒红眼的瞪视下,快速的扣住她的手,大喝一声:“倒!”同时地,也将她扳倒在地上。
      十一号突然狡黠一笑,伸腿一勾,勾住她的脚。瞬间地,蔻丹的指甲也深深的刺入她的手臂。
      脚上与手臂一阵的刺痛,蓝一掌打在她胸口,将她打退数步。正想一口作气将她逼退出场时,她低头,看向伤口,寒着脸说:“卑鄙!”
      “哼哼,卑鄙的定义是什么?我只知道胜利!”十一号窜到她面前,飞腿将她踢退,连着又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的攻击。
      出乎她意料的,她在她的暗算下竟然还能再次安然闪躲开,且动作也比方才快了很多。难道她暗藏在脚踝处的机关和指甲上的药剂分量不足?不然她早就应该动作迟缓,甚至是动弹不得才对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还能动?为什么!?
      在她恍惚的时候,蓝一记漂亮的回旋腿扫落在她身上,将她踢出了场地。
      十一号错愕的瞪大眼睛,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抬头看向她,直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输?你明明被我打中了呀——”
      额迹冒着冷汗,蓝面色铁青,沉重的呼吸说明她此刻的状况不佳。她睇视着败阵的对手,淡淡地说:“卑鄙的胜利是可耻的,而只知道胜利的人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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