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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勇者心 ...

  •   我回过神,暗骂自己没花成功反过来被花了。抿唇,紧绷起脸。
      生硬地移开视线。
      “我能有什么变化。”
      “呵呵。”他倒没怎么在意我的冷淡,抬眼望来,自然地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两人对坐,潺潺茶声流淌。我分外贤惠地递给夏风一盏热茶。
      “谢谢。”
      手指短暂地接触,我触电一样缩回手。“不,不用。”然后坐下,装作不经意地低头。手指则紧紧揪着衣角。
      “其实,我昨日不见佟小姐来参加花桥会,心里有些担心,不知是不是你身体有所不适?”
      “诶!”我惊讶地抬起头。
      “怎么了?”夏风好笑地看着我。
      原来……原来夏风不是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人,也许,也许我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也许,他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心里暖暖地感动,说道:“没什么,只是夏公子如此关心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脸颊。
      夏风睁大眼,开怀笑道:“这有什么,我们是知己嘛。”水墨画般的五官,盛满阳光青草一般清新的气息。
      知己,知己,知己……
      这个词一时间如天籁般在脑中回响。
      我猛地回想起,我们初见的那一幕,连山水佳木都为他作了陪衬,清亮的眼中星月交映。我就在那时不经意又太深刻地记住了这个少年。希望靠近他,希望了解他,希望成为他的知己,希望……
      可是到底还是他太过优秀,折过了我的骄傲,到底还是我胆小害怕,只敢维持陌路。
      装逼是件作孽的事情。
      我的演技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我只能冷冷地看着自己疲惫不堪地折腾自作自受的戏。
      夏风看我发呆,好奇地出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一时间我很想说些什么。
      可是我的大脑混乱了。
      我连连点头,叹道:“对对对,没有比这更对的了。”
      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夏风皱着眉看着我,顿了好久才说:“佟止韵,我发现你和我说话似乎很不耐烦。”
      “……”我的妈妈咪啊。他的这句话犹如惊天霹雳从天而降把我劈得休克了。
      不是我不耐烦,是我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思考跟你说什么才是最好。
      房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我在说什么啊,把人家的好心情也搞得乱七八糟。我懊悔不已,一边小心地问道:“那……你生气了吗?”
      夏风抿唇,微笑。星月般的双眸神采奕奕地弯起:“当然没有,我习惯了。”
      “……”如果说他刚才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那现在这句就是万恶的温柔一刀。短短一句,我便如同枯萎的小花随风飘去了。
      他说,他习惯了。
      习惯神马?我的不耐烦我的冷淡我的转移视线我的不屑我的孤高才情我拽得老卵我装得生动么?
      你怎么不习惯习惯我那该死的温柔啊,就算看不出来你也给我去挖掘探索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想哭啊,我了个去!

      后来我们说了什么,我也糊里糊涂地带过去了。
      直到夏风说时间不早要回去,直到他转身,直到我抬起头敢直视他的……后脑勺。
      我才泄露出一丝如痴如醉的怨妇表情。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好失败……
      还有一点,落寞。
      “有话不说憋在心里会成遗憾哦。”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冷冷响起。
      痴痴望着夏风背影的我一愣。
      槿不乖突然纵身一跃,一只手狠狠拍上我的后颈。我感到有个硬硬凉凉的东西贴上脖子。耳边听见槿公式化的声音:“勇气芯片,植入成功。”
      一股热热的力量从脖子传遍全身。我似乎听见了自己和自己的对话。
      我很怕。
      怕毛?
      怕他讨厌我。
      屁!
      ……一股让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巨大勇气,冲上脑门。
      昂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迎着太阳,我“轰”地一声推开门冲了出去。
      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背影大吼道:“夏!风!”
      似乎树叶都被震落了几片。
      夏风和正在与其搭讪的小甜均一愣,回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佟姑娘?”“小姐?”
      没有什么不可以!想做就去做!我有后台我怕谁!(你后台老几--?)
      一根神经似乎“登”的一声崩断了,余音剧烈地再耳边回荡,所以,我的声音必须比它更响,中气更足才行!
      于是,我耳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盖过了其他:
      “夏风,你给我听好了!”
      我认真地仰着头,瞪,没错……是瞪着他。
      “我!”
      “佟止韵!”
      “要对你说,”
      握紧拳头……扑通扑通……什么声音,吵死了一边凉快去。
      “能和你当知己,我感到非常的开心!”

      小甜的嘴怎么也合不上,她死命地揉着眼睛,再睁开:“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是小姐吗?是小姐吗?冒充的吧!”
      夏风也是怔怔地看着我。
      头一次与他这么轰轰烈烈地对视,我的心里尽是满足。
      许久——至少我很浪漫地认为有海枯石烂那么久——他回过了神。弯起那双月牙般的眼,微笑:“是吗,我也很高兴你那么说啊。”
      “恩!”我用力点头。
      夏风带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像从新认识我一样。而我高兴地昂首挺胸,坦荡荡地让他欣赏我挺拔的玉体。(挺拔的……玉体……)
      “呵呵。”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夏风一向温和的嘴角勾起一个顽劣的弧度,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这样不错……那,我先告辞了。”
      我腿一迈,以马步姿势九重鼎般屹立在那,用力地挥手,扬起生平最热情的脸:“好,再见——夏风——风风——小风风——有空常来,知己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再雄赳赳,气昂昂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大跨步回房间。
      “吱呀……砰!”
      门一关上,我如梦初醒。脊背贴着大门,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
      我,滴,天……

      又羞又怒地蹲下身,我的头深深埋在臂间,欲哭无泪!“天啊,我做了什么啊,我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展露这么粗鲁的一面?完了完了完了,我完了!”
      “这才是你的真率性不是吗?”始作俑者语气轻松地说。
      “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啊!”
      “那人也不是很高兴你这么说吗?”
      我抬起头,怒火中烧,这个就知道说风凉话的家伙!“是不是你搞的鬼?那个什么勇气芯片是什么,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巫术?”
      “不是巫术,是高科技哦。科学比那种不可靠的东西要忠诚多了。”槿举起手,指尖夹着一块橙色的薄薄小方片,介绍道,“勇气芯片,可以刺激人的脑部神经,分泌消除恐惧的物质……也就是激励人的本性,使人做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效果不错,本来我还以为对古人不会有作用的。”
      饶是我,也被这正儿八经的“古人”给雷了一把。
      我承认,我OUT了。
      槿把玩着芯片:“敞开心扉对待他不好么?你不是也很想和他走的近一点么。”
      我一怔,然后缓缓低下头。“其实……其实我以前并不是那么……那么……‘假’地对待他的。”我不知道这个字眼用的对不对,但我就是这么感觉的。很假……像个假人,不凭自己意识活给别人看的假人。
      槿停止了把玩芯片。
      “我以前……和他也算得上是朋友。”
      槿“哦”了一声。
      把芯片放在大拇指上,抛到空中,再接在手背上,用另一手捂住。递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神竟然有些期待。
      正当我以为他这么认真的表情是要打听我和夏风的过去,而我也“咳咳”一声准备好感伤地吐露一番满足他的好奇心时,他淡淡地开口了:
      “猜,正面还反面。”

      早上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不过我对槿是越来越佩服了。
      又是MP10,又是勇气芯片,还有他背上那个从不离身的晾衣杆……
      总觉得他还有很多的秘密,有着很多神奇的力量。
      他说,那就高科技。
      比起巫术来,科技要忠诚得多。
      我也开始对他的那个时代,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好奇。
      中午的时候槿打了几桶热水去洗澡,而我终于也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观察那个奇怪的晾衣杆。拿起那其貌不扬的晾衣杆,我仔细地端详。
      它硬硬的,摸上去冰冰凉凉,我“梆梆梆”弹了几下,然后伸出贼爪子开始把它摸个遍。正郁闷地琢磨着呢,忽然清晰的一声“咔嚓”,我吓了一跳。
      什么鸟□□玩意儿!
      有些不耐烦地把晾衣杆端平,我发现它竟然是空心的,有个小洞口,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我一只眼对着那个洞口,使劲往里面看。(您老知道那情景有多惊悚么)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哇呜呜……”
      狼嚎?我摇摇头,幻觉幻觉。
      接着,外面忽然嘈杂起来,很多人的声音叠加起来:“哇,救命啊,有狼啊!”
      有没有搞错,真有?
      狼是什么东西,你当哈巴狗啊?这里可是我家后院啊,怎么闯进来狼这种生物跟有人牵跳狗来溜达这么简单啊……
      声音是从二娘那边的院子传来的。
      我坐在房里,呆掉了。
      有的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你。下一刻,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句话的真理。
      “砰”的一声巨响,灰尘散布。我那装饰华丽雕刻精美的门,就像块豆腐一样,被卸了下来。……好歹它也是门啊!
      怎么一脚就报废了?
      我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只踹一脚就把我家门给踹废的闯入者。“你,你不能敲门么……”
      那人显然无视了我,环视了下四周,一手扶着门框,一脚垮了进来。
      轻松地踢开脚边已功成身退的门板,他潇洒地说:“哪里有门?”
      “……”好,你强,算我怕你了。
      两只身形硕大的毛茸茸的东西紧跟着他,轻盈地跃进我的房间,威风凛凛地站在他的脚边。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说不出话。我了个去!任何一个还在把弟年龄的妙龄少女看到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站着两头气势汹汹的狼,吃人的狼,都会吓得连屁都不敢放!
      那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脚边站着两头凶猛的野兽,一双眼睛懒洋洋地对上了我的。
      他穿着很怪异的道士服,但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乞丐服,因为实在是太邋遢了,连头发也是没仔细打理乱蓬蓬的样子,左边眼角开外有一道短短的伤疤。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如此高人,我会以为他是街上收保护费的那种龙套混混。
      那一刹那的心惊,我心里浮起一层淡淡的印象。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两头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似乎很想一口把我吞下去解馋的样子,但它们没接到主人的命令,只能充满威逼地盯着我。
      他开口了,用仿佛随时都会打个哈欠了事的语气。
      “喂,你知道于婉在哪里吗?”
      我心惊。于婉是三娘的名字。
      更让我心惊的是,我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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