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樱冢》kraya

19、灭神记（神之门）

　　神之门，向来为各王族间极为隐匿的秘密，所以，当樱木一行人由湘北出发，前往奈落死地时，随行的仅鱼住与赤木两人。睛子则留守王府，因为已是流川枫血器的缘故，两人之间可经由血液的波动来传递信息，所以，就算流川枫不在府中，他也能了解一切。

　　樱木不喜骑马，流川便安排了一辆朴素的青帘马车，虽说外表看上去不咋样，可里面却是一应俱全，弹性上好的骨架加上赤木娴熟的架车技术，一路行来倒也不觉疲累。

　　“吃葡萄？”流川枫不知从哪个暗阁里端出一盘紫得发红的水果来。闻言，懒懒地躺在一旁的红发男人靠了过来，朝向流川枫的眼睛忽闪忽闪地。黑发男人弯了嘴角，剥好一颗塞进身边人早已大张的嘴里，满意地看着对方的笑脸。

　　“枫，你见过神之门？”樱木吐出两粒葡萄核，摊在手掌中玩弄，“有些事或许是告诉我的时候了吧！”抬起头，发现一顶眼熟的斗笠在车窗边晃悠，一时兴起，樱木气运指尖，屈了屈，又弹了弹，两粒小核箭般射了出去，将骑马随行车旁的鱼住吓了一跳，气极败坏地四下张望，当看清禁暗器的来源后，又如泄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

　　想象着那张敢怒不敢言的猴子脸，樱木闷声笑了起来，又一颗酸甜的葡萄滑入口中，流川枫将脸转向了另一侧，往事早已不堪回首。

　　“即使身为神兽，也有改变不了的事情，就象是，人的生与死。”再转回来时，黑亮的眼中激荡的是翻黄的过去，“除非得到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比如，神无之境的术力。”

　　“知道结界的守护神吗？”

　　“金眸的修罗族。”

　　流川点点头，“我所求的便是阿修罗王，不受任何空间法则所制的非天之神。”樱木怜惜地覆上身旁冰冷的手，残留的葡萄汁液将两人粘在了一起。

　　“我用毕生的修业换得禁锢灵魂的危险咒术，然后王以万年古樱的生命之花再生了你的身体。可惜，你的意识过于强烈，以至于照原貌重塑的外形竟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身为男人也不错啊！”樱木吮吸了一下黏乎乎的食指，顾左右而言他，“嗯，甜！”对理由早已心知肚明的流川也没多作表示，继续说道，“阿修罗王替我预言了宿命，可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于是，王与我打了个赌，你去了樱冢，而我则落入了凡尘，机缘巧合下，被流川辰拾得收为义子。”

　　说到这里，流川惆怅地看向红发的男人，“然而，我还是小看了你们之间的牵绊，那个行尸走肉的人不惜成为序，来感觉你的存在，还利用流川辰来脱离序的身份，最后连身体都毁了，这才进入了樱冢。”

　　“灵魂的献祭引领你出世，他……又赶在了我的前面。”

　　“…………”

　　“这一场赌，我输得彻彻底底；这一世情，我失去得理所应当。”

　　“可是，你还是布下了两生花。”樱木眼波流转，丝丝寒气透过身体弥散出来。流川自嘲地冷笑，“这又有什么用，即使强将他转世为人，他仍能毫不在乎的舍弃魂之血瞳，换得所想要的记忆与希望。而你…不也如其所愿，找到了脱离妖籍的他吗？”

　　垂下头，流川的身影象是苍白了许多，“也许，这就是他与我的不同，我是为自己而爱，而他却是为爱你而爱。”

　　“宿命、宿命，天之所铭，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违抗的。”流川枫的声音怪异地尖细，“就象你永远也无法爱上我，同样地，你和他也永远无法在一起，这就是我们三人生生世世的命运。”

　　“是吗？”樱木笑得温柔，流川枫却只觉刺骨的寒冷，“知道为什么在你使用同心连命蛊时，我竟没有反对吗？”滑润如和田美玉的手指勾过黑发男人有些呆滞的脸庞，贴上来的指腹，冰冷得可以灼伤肌肤，“我要你，见证我们的幸福；也要你，与我共享从未有过的快乐。”

　　“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翔鸾阁的闹剧可一不可二。……陵迦，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樱木的指甲缓缓划过黑发男人白净的脖颈，淡淡的红痕一路跟随，“有时候，我的耐心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么好，即使你已成为了我的半身。”脑中翻滚着心爱之人的警告，流川枫在痛楚中快乐着。

　　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那让我成为你的。

　　…………

　　马车明显地抖了抖，忽的停了下来，赤木那张粗旷的男性脸庞从撩起的青布帘后探了进来，“公子，车陷到……”话没说完，舌头突然打起结，冷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不为那呆坐的湘北王流川枫，而是懒懒地靠在马车壁上优雅地吃着葡萄的红发男人。他一直在笑，从几年后再次相见时，他便一直在笑，然而，那种没有温度的笑却让人从头凉到脚。

　　“是到奈落山脚了吧！”樱木站起身，弯腰踏出了窄小的空间。眼皮一跳，流川枫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脑袋英勇地撞上了马车的顶梁。樱木叹了口气，伸出手，流川枫喜极地握了上去。立在三人之后的鱼住忍不住摇了摇头，都说相爱的人会变傻，但如今看来单恋更让人痴呆。

　　因为快要进山的缘故，眼前的路越发崎岖，看来马和马车都不能再用了。樱木不由得望了望没有遵守向导职责的人，鱼住忙跳了下来，牵马上前，“自从奈落山崩塌之后，原本高耸的山峰大多变成乱石堆砌而成的矮丘。然而，据在下所得到的古籍显示，神之门应在人称妖异之峰的琼崃顶上，可照如今的状况，根本就无从下手。”

　　“上次见神，我根本就没在意过什么山峰，”一侧的流川枫插话道，“不过，在奈落生活的那段日子里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听到这里，樱木眼睛一亮，“彩子姐说过，琼崃乃是奈落的最高峰，我们只要一直向上，走到最高处或许就能找到了。”

　　听得这话，鱼住不停地摇头，“不行，这办法，我早就试过了。你看现在，”高个的男人随手一指，“这高高低低、数也数不清的山丘，在下花了几年时间爬了个遍也不曾得见。”

　　“这不用担心，”樱木浅笑着紧了紧掌中的修长手指，“神之门是连通两个世界的时空结界，而我们的湘北王正是个中翘楚。只要有枫在，感应个把结界域应该不是问题。”

　　流川枫虽然没说话，眉宇间却透出分外的坚定和自信。安顿好马车，讨论好路线，众人纷纷提气纵身向着奈落山脉进发。

　　一路上枯树杂草，秋风瑟瑟，脚底大大小小的石头质地相当地脆弱，稍为用力一点踩上去，碎块一大片一大片地向下掉。樱木的信任让一向自负的流川枫有些昏昏乎乎的，不知不觉已张开了神兽所特有的灵力，飞快地向前猛冲，丝毫没有考虑到身后的凡人们跟不跟得上，吃不吃得消。

　　看着眼前腾跃的身影，樱木不由得怀念起迷麓山中的旅程，那个总是走在自己前面，为自己劈开荆棘、挡下危险、细心体贴的人儿。`

　　也不知翻过了多少个山丘，流川枫突然停下来，抬眼望向天之尽头，那有些发暗的地方。樱木嗅了嗅有些潮湿的山风，微眯了双眼，“还是找个山洞吧，我可不喜欢湿溚溚的感觉。”

　　得了指示，流川枫带领众人加速前行，终于在一处峭壁上发现了个悬空洞，洞口离地约两、三人之高，可对于樱木等人也只是小菜一碟。

　　雨来得很快，少时便由天顶倾盆而下，将那些细小的枝叶咂得沙沙哭泣。不知为何樱木想起烈火中的人鱼眼泪，晶晶亮亮的，是自己在世上所看过的最美的珍珠。据说，人鱼眼中每掉一粒珍珠，它的心但会死去一分，当心彻底变成石头时，就算是人鱼主也会化成泡沫。不知道，彦一那个傻小子还好吗？再次见面时，他一定会狠狠地诅咒命运，诅咒着改变他生活的自己。

　　“神迹，”流川枫不愠不火的声音划破洞内的沉默，众人一惊，齐齐朝洞口看去，密密麻麻的雨滴结成一张透明的水幕，淡淡的字迹闪着微弱的荧光，在雨中时陷时现，飘来荡去。

　　[ 近山不是山；临海亦非海；世间本无门；何处寻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