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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董放
      江错就像个移动硬盘,不花些时间去解读就没办法弄懂。江错很聪明,智商没问题,不属于书读多了就有点痴呆的那种,你问他国际形势,他可以跟你从二战结束中美苏冷战开始侃,一直侃到海湾战争中东石油问题二伊战争。你给他十块钱让他去小菜场买把葱,他不会傻到把十块钱全上缴给卖葱姜的老太太,从这点上看他已洗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嫌疑。我这么说并不是在丑化江错同志,恰恰在这点上充分反应出江错同志本质上还是个普通人小老百姓吃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
      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因为他是个搞艺术工作的人,和我八杆子沾不到一块儿的人,这种人我没接触过,在我的记忆里搞艺术的要不就是疯子,要不就是群眼高于顶傲视苍生的狂人,但凡艺术工作者身上都有种特殊的气质,这种东西普通人身上没有。江错身上时隐时现,如果他表现的再忧郁点,再不食人间烟火点,走路看上去再缥缈点,说不定就更像个艺术家。江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顶尖的钢琴家,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有理想有目标有追求,从这点看他活的比我现实际更有意义。因为我是一个从一出身就被安排好的人,一切全不由自己作主,江错的出现带给我的不止是□□上的欢愉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一种依赖,寄托,恋慕。
      江错是个颠覆了我对男性审美观念的男人,从他出现后我便常看BL小说,特别是强攻弱受型。
      他不是我欣赏的那种类型男人,长像过于白净,细致。他的皮肤比我好,不会出粉刺黑头,他的头发乌黑柔软不会分叉,我的头发干枯发黄,从小霸着黄毛丫头的美称这一霸就霸到了现在,不过还好随着改革开放受外来文化的影响染发的人越来越多,我总算找回了一点点头发上的骄傲与自足,那就是我不用染发就能拥有一头咖啡色的发色。江错温文有礼,进退得体,处事圆滑世故,他是个怪人,颓废却上进,精明却木讷,明明已是山穷水尽却依旧笑看人生,他很固执,这点到是和我不相上下。
      江错能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这很难说,在我看来他成为一名精商比成为钢琴家要容易的多。我一直认为江错比我更适合念工商管理,我的数学作业,我的报告与论文大多数都是他在一旁指导。江错最大的缺点就是大脑不太好使,容易抽风,一旦抽起风来就容易犯固执的毛病,谁也劝不了。
      江错,他是一张我永远解读不了的硬盘,爱上他很危险,会粉身碎骨。永远记得生命中的那一天,就算生命消逝化成青烟记忆的碎片也会掺合在这股烟里随烟飘过遥远的彼岸,带着珍贵的记忆投身下一世,在人群里寻寻又觅觅。

      那一年发生很多事,911,反恐,等等等等。那年七月里的某一天,天气闷热,我生活的城市像只大蒸笼,走几步就汗流夹背。
      天气炎热人的火气也容易上升,我的父母就是这样。他们俩打我出生记事起就从没停止过彼此之间的战争,暴力的行为加上肢体夸张的动作常常让我联想到古龙先生笔下的那些快意恩仇,他们彼此敌视,彼此仇恨,那种恨不亚于他们之间谁欠谁一个杀父之仇。
      年幼不懂事的我问母亲,外公是不是被爸爸打死了?母亲和父亲的解释也消除不了我脑子里根深蒂固,若不是杀夫之仇他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怨恨。这种想法也导致了我外公一家子对我的深恶痛绝,换句话说这就是不注重思想教育所导致的必然后果。
      战争暴发最先锐减的就是人口,我父母几十年硬仗打下来损兵折将劳民伤财不计其数,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离婚。
      一个三口之家人口被锐减掉三分之二,无论哪方都不想做那孤零的三分之一,于是乎他们在离婚前夕又上演了一场夺子大战。这回没等开战他们双方就都打上了免战牌,在自家领地门口高高挂上西线无战事的休战口号。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是我病疾复发。
      得这病也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小时候不听话常被母亲关到一间没有灯的小储藏室,说是储藏室有点过最多也只是间小杂物间,它开在楼梯下的转角口,利用楼梯的三角空档处搭出来这么一小间,门高也只不过到成人腰部。我被关进去后哭的是昏天昏地亲爹死了也就这程度,以至于我长大后很长一段时间泪腺失调要靠看催泪片才勉强流出几滴眼泪。泪腺失调不算啥大毛病,毛病大的在后头,由于被关押改造次数太多造成心理和身理上的双重压力,终于本人光荣的得上了慢性支气管炎。
      已经很久没有复发,我控制得很好,只是风平浪静了一年多突然被一声惊雷吓着打出原形,我那不争气的身体病恹儿的躺了好几日,父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们停止了战争行为,像别人家父母照顾小孩儿一样照顾我。可是,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是一天二天就解的得了,他们分居而睡,家里气氛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压仰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讨厌放假,家里的阴暗让我害怕。我在家住了半个月后提出要回到学校,理由是学习。
      这次母亲没有再次反对,我顺利返校,在那里很舒服,没有争吵,不用担心睡醒后是否还能见到健全的双亲。

      原本热闹的寝室随着暑假人去楼空平添了几份秋凉之意。菲菲与娇娇回家渡假,唯一没有回去的就是我的死对头袁丽琪同志。
      我和袁丽琪的关系就像国共对立,当然我是共产党。
      下午,袁丽琪同志躺在下铺的床位耳朵里塞着耳机,手上捧了本杂志,嘴巴歪咧哼哼叽叽唱着自编的地方小曲儿。我和她除非是吵架不然半天也蹦不出一句话来,这女人也缺德,平时老爱带着她男友上我们寝室,我们也不好意思说只得让着她。
      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内分泌失调,我鬼使神差的打开了菲菲的电脑,开了聊天工具。一开始没想聊天只想到网上看看八卦新闻,可是对着电脑我感到很孤独。
      坐在电脑前我审视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帮我分担伤痛,我只是想找个发泄的人大声吼几声就行了。如果菲菲在就好了,我可以揪着她的耳朵说一整晚话,然后第二天精神十足,整个人像装修过的房子那样焕然一新。
      网友寒武纪上线,我向他问好,和他说话很轻松,可以不用大脑思考。我觉得他的名字很有意思,英文意思为威尔士人,另外一种解释是寒武纪。和他聊了很久,全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在此之间躺在下铺的兄弟小袁同志已从外吃完晚饭归来,我意识到自己坐在电脑前已很久,久到寒武纪说要下线。
      那一刻我叫住了他,我说见面。
      我没见过网友,也不喜欢泡聊天室,为什么叫住他我也解释不了,那一天就像天注定,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正好是他。
      我们约了时间地点交换手机,一切谈妥后我开始后悔。
      天色擦黑,一个女人,约一个陌生男人见面,先不论她脑子是否有病单看动机就不单纯。
      后悔也没用,我决定还是要去,心里郁闷,希望见面的是个小流氓,那样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打一架出出心里的恶气。我这么想是不是太暴力了?
      我走到校门口的公车站,换了二辆车到达约会见面地,路上车子开的很慢,我想如果那个男人等不急就走了也没关系我不介意被人放鸽子。事实上寒武纪是个很遵守时间的人,他等在那里没有走。
      如果当时我转身离开他没有拉住我的手也许以后我们都能过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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