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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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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放
“她是谁?”
“以你现在的状况,我跟你说不清楚。”
“我再问你一遍,她是谁?”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电梯里昏暗的灯光打在人脸上阴影交错面目不清,心情很糟,那个女人看上去很美。
女人笑着和江错打招呼,称他为,小左。
江错笑着看着她,“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女人看看我,巧笑倩兮,“那,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
江错
我把方方拉到家里不让她溜掉,拼命忍住笑,她趴在写字台上认真写着检讨,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我有种为人父的错觉,老师向我告状女儿在学校的恶行,我孜孜劝导,她反不以为意,还与我顶撞还嘴。我想,这种女儿真会要了父亲的命。
意想不到的是在自家楼下遇到卫敏俐,方方的表现在我意料之内,心头暗喜至少她也尝到了酸味,心酸的味道。不可否认,在车里她的那番话伤到了我,年轻女孩的性子说风就是雨,让我胆颤心惊的是,她毕业后进入社会交友范围广阔了,是否就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拉张椅子坐到方方身边,“写完了没?”
她气呼呼的不和我说话抽起桌上的打字纸往我身上扔,我仔细检阅这份检讨书,笑的邪恶,我想,董放你也有今天?
刚看了二行,问题来了,“这里,还有这里,字错了。”我用力把纸一拍放到桌上,让她重写。
她不写也行,反正我也不是她的谁,一会儿打个电话给她妈,让她妈来解决。
“改好了。”方方小声的说。
我面无表情的说:“念。”
她嘴里嘀咕了一会儿,撇撇嘴,捏着手上的纸念了起来:“今天......”
“前略,念重点。”
“哦。”她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小学生,数了几行后开始重新念:“我这样做是错误的,是不对的,不道德的。这些错全是我自己一贯不注意思想改造造成的,忽视了自身精神文明建设,不能抵制资产阶级腐败思想与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暴力文化的侵袭,个人主义虚荣心恶性膨胀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后果是严重的,恶劣的,不堪设想的,我辜负了父母对我的殷切期望与辛勤培养,更辜负了老师对我的教诲与一片苦心。更为严重的是,我伤害了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有为女青年。(我咬了她耳朵)综合以上分析,我想说的是,董放同学,你危险了。”
这回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瞪我一眼,我问:“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反正我没错,爱谁谁。”她小声说,眼珠子白了白看向天花板,还是那么嚣张。
“行,你不认错是吧。”我用力拍了下她的脑门瓜子,痛的她哇哇直叫。
“你干嘛!”
“我也看你不顺眼,我也要用拳头解决。”我说。
“你敢!”
我故意说:“什么敢不敢的,我还会咬耳朵呢。”
“你,你,你,好哇,你是白眼儿狼!”
“你说什么?”
“白眼儿狼!白眼儿狼!”
“我怎么你了,你怎么变的这么暴躁。”
“我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你觉得我变了,那是因为你的心变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怎么越来越听不懂。
方方眼圈红了,她问:“你敢告我刚才那女人是谁吗?”
“不许扯开话题。”发觉这女孩真厉害,我们在讨论她打架的事,她硬是扯到了别的事上。
“不敢了吧,害怕了吧,坏事儿终于暴光了吧。”
心里窝火,一片丹心得不到回应,我在排练厅时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命都快被吓没了,一路上乞求上天保佑,她一定没事,我真的以为她在学校受伤了,我甚至往最坏里想。
“你吓到我了。”我不想吵架,尽然保持心平气和,我不想对她有所隐瞒,我会告诉她的,只是她的性子太急我怕她知道后会受不了,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走过去抱住她,“真的吓到我了,你的学校给我打电话,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给我打电话?我急的差点就报警了。”
她抬头看看我,“你不是吧。”
“是的。”
“你真担心我?”
“嗯。”
方方柔顺的任我抱在怀中,过了一会儿,她说:“行,我信你,但要核查。你得跟我解释清楚和那个女人是啥关系。”
我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故意转着弯子不说逗逗她,“你知不知道男人最忌讳女人问东问西的,而聪明女人也从不问男人的过去。”
“那是你们男人自已以为的,我实话告你吧,这个世界上是女人就没有一个不在意自己男人过去的,“非人类”除外。”
方方口舌伶俐擅长针锋相对。
我不怀好笑的看看她,趁她不注意抬起下巴偷了记香,“我是你男人?”
被她轻轻刮了一巴掌,“不许招贱,快说!”光打还不够,还拧了我一把。
“你真凶。”我好笑的对她说。
“我妈才算凶,她管我爸管的比我还严,从各个方面管,包括人际关系,男女关系,人事升迁,工资奖金,职称调任,公的私的,通通得管。我爸要是不让我妈管,我妈就打他,往死里打。”
我的天,这是什么家庭?
“你爸就屈打成招了?”脚底下有点飘忽,我的心拔凉拔的,不知道一会儿我这身板能否挨的过去。
“没,”她说:“他离家出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放开肚子大笑,真的不能再忍了,内伤都快出来了。
“不许笑。”
闹了一会儿,我把从前的事告诉她,意外的是董放并没怎么生气,表情平静。她要是闹呢,还能猜出点道道,最要命的是她不闹,安静的可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爱她吗?”
“我不想骗你。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爱,我只知道跟她在一起感觉很好,人在异乡总是会孤单,和她就走到了一起。那时我打算毕业后就带她回国结婚,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再过没几年就奔三了,而且她和我在一起同居了二年,我得负责。”
“你们又为什么分手?”
“当中出了点事,我妈妈生病了,肺病。我休学,回去照顾她,整整一年时间。她快毕业了,对未来很迷茫,我告诉她,我不会一走了之,我会回来,然后带她回家。那时很美好,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要分离,我把当水电工挣来的钱扣去机票费后买了只便宜的戒指。我说,等我回来,她微笑答应。”
那些逝去的日子里的忧伤仿佛才过的昨日,爱情再美也终是要离别的。
“后来呢?”方方趴在我身上,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听我诉说从前的故事,这一刻很奇怪,我居然能够坦然面对。
“后面的故事很老套,电视经常这么演,几年过后男人如约回来,而女人走了,打开家门,桌上花瓶里的花朵早已枯萎,旁边放着一枚不值钱的戒指。”
她圈住我腰部的手徒然收紧,呼出的热气烫进我的心口,变成一个烙印。
方方摸摸我脸,眼眶周围一圈红,“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很伤心。”
“可能吧,记不清了。”
太久了,谁还记得呢。只是,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失落了很久很久,原以为终于找到一个家,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那些以为不能忘记的曾经,如今变成了一幅幅老照片,再次翻开,昔日的记忆里爬满许多小蚂蚁。
那些伤心欲绝的眼泪随着时间的宽容洗涤的干干净净就像从没流过,人的心灵或许也能随着时间飞越一个又一个伤痛的山峰和不如意的海洋,到最后所有一切都变成了一杯稀释了的茶,淡而无味。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方方跪在我腿上抱紧我的头,我把自己埋进她柔软的胸口,我告诉我自己,这个女人,终其一生都将与我共渡。
“你不骂我吗?”我闷闷的问。
“当然要,但不是现在。”她的手指一圈一圈缠绕着我的发,“过去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将来却是可以控制的。”
我紧她,我的女孩儿,我的避风港,我温暖的家,我临死前双唇吐露的最后名字,董放。
“谢谢。”
她笑着骂道:“白痴。”
“或许你不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我的幸运星,认识你以后我的事业就转运了,什么都变好了,我乱如麻团的生活也变美好了。”
董放
那一晚我们没有□□,我抱了他一晚,整整一晚,他又发病了,脸色益发苍白。他说,我是他的幸运星,可是,我却没给他的健康带来好运,不止如此,最后我变成了一颗灾星,横空出世的灾星,毁灭了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