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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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
“嗯。”姑娘轻松发出个单音节，可这音节中的嘲笑倒能听得清晰，配上那如和煦般的笑颜，真是忍不住让人把她撕裂！
不过，能不能撕裂，如何撕裂，这种技术性问题，当然要经过一个专业人士的检阅再说。
“曹家的？不认识。”这位专业人士衣着上有些狼狈，衣摆上挂有黄褐的汤汁，胸口处有小抹粉色，肩头还挂有些木头的碎屑，但脸上还是云淡风轻，视威胁为无物，不难分辨，这人就是筱苏晓。
“不用你认识，记得曹家死去的兄弟就行！”大汉道。
“不记得。”
苏晓回头看着胡桃，俩兄妹很一致都是茫然的表情，异常相像。
终于知道这丫头哪里像筱家公子了……应该说筱家公子是学的她吧！
大汉们不与他废话多说，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的刀直面下劈，让人轻易躲过后，开始用曹氏碎霄那一百三十七种变化，几个人同时使用，从目观上看的确是密不透风的攻击，可偏偏那两个人身形矫健，将几把刀当做扶手阶梯，转瞬便站到大汉们的背后。
苏晓仅抽出一把软剑，瞬间解决那几个小弟，而胡桃却抽出他另一把剑，扼住带头大哥的咽喉，挑衅道：“曹氏碎霄，果真，不过如此。”
大汉眼球暴突，怒到极致，似乎还想用蛮力挣脱胡桃的钳制，却被苏晓从侧面刺个通透。一时间，血溅青云。所有人都噤住了。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颗粒，捏在手里冰凉的触感打的人一个激灵，在屋顶的围观的和在巷子口躲着的都冻得搓着手离开，茶馆里烧了新茶，茶壶在炉上发出温暖的叫嚣，腾腾白雾，让人与这寒冷的世界隔绝。
“我相信，你在他们面前暴露我只是一个意外。”嘴里的白气，让眼前的胡桃变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她隐忍的嘴角。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大汉倾斜倒地她也顺势跪坐在地，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爬到那些小弟的身边，探向他们的动脉。她挫败下来垂着头，刚刚她还以为那些人只是被打晕过去而已。
苏晓盯着她的头顶，一面有很自责一面又觉得胡桃应该要承担起这样的事情，虽然对于她有些残忍，但这也是她成长必经的一部分。没有一个人是为了成为杀手而来到这个世上的，生活中的面对比逃避更加重要。
他蹲下身，在她眼中近乎冷血地将沾染鲜血的剑在大汉身上擦净，然后若无其事地对她说：“走吧，天那么冷，发烧就不好了。”
“曹家到底做了什么？”她也不愿为这些无名之辈浪费同情，但她拿着筱家的腰牌，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私官银，半道上被我们截下来……”
“他们动手了，就凭碎霄的仿品？”
“江湖恩怨永远都是这样，无意惹上身，还从此纠缠不休。”苏晓回忆起今年来被庄主派出接手的每一个任务，几乎都是那么血腥不能让他的胡桃看见，他拉起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丝丝温度，轻笑：“快走吧，官府只留这么多时间给我们而已。”
“嗯，”胡桃像这才反应过来一样，边走边与他说：“回去你要不要把衣服洗一下。”
“当然。”多脏啊。
“要不，剑也洗一下。”
“……其实刚才有个人我是用拳头敲的。”然后敲碎了。
“那，那你就洗个澡吧。”
冰粒下得越发密集，周围的景物渐渐变得像是晕开的山水墨笔，两个人的身影在这一片灰白中渐行渐远，街道上的尸体被闻讯赶来又故意停留的捕快清走，大街上恢复了吵闹，一把把色彩各异的油纸伞，包子铺刚出笼的包子，开锅被下水的面条，被裹得严实的灯笼。戎城的每一天，都是这么祥和宁静。
洗完澡后，刚刚才穿好衣服的苏晓又被胡桃强制扒了上衣，后肩膀的一处瘀伤暴露了出来，胡桃挖了点药膏，点在瘀伤上，慢慢划着圆推开。舒服的触觉，让苏晓如理顺了毛的猫般惬意。
“原谅哥哥了？”
“唔，本来就是我不对。”
“这么老实？”
狠劲点了一下瘀伤，这就当做胡桃的回答。苏晓痛到倒吸一口凉气，又发出一声嗤笑。
“天气这么冷，又下着冰雹，你的手还是那么暖。”回想起当时他拉着她的手，很让人心安。
“这和青旗姐姐的冰水缸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你不也是很热吗？”
苏晓状似认真思考，“确实，青旗的方法让人更能忍耐，可你却不能忍受把别人打出鼻血……还是说，这只是你不想练功的借口？”前几天胡桃说的那句明白的话，当时只顾回避，却忘了这丫头鬼精着呢。
手下的动作停住了，胡桃立刻快速收拾好药膏，还体贴地把上衣扔还给苏晓，跑出了屋子。床上的苏晓懒散地披着上衣，胳膊支在盘起的腿上，托着腮，望着房门，喃喃道：“胡桃。”
刚跑至门外的胡桃，听到他一声喃语，装作没听见，跑得更快了起来。
黑夜中的筱家庄，一盏灯笼不疾不徐来到了筱夫人门前，轻敲房门后，筱夫人开了门，门外的人让她很惊喜但又不解，灯笼跳跃的烛光映照在胡桃的脸庞，她从未这么郑重还带着一点怨气。
为什么筱家庄要替朝廷去截走私的官银？武林和朝野不是一直都不能相立的吗？那些贵胄对武林大户百般挑刺，就像是官者对商者的打压。仅因为背后有一尊大佛，让武林和商业都只能各自吃亏，突然说筱家庄帮了皇上的忙，听起来不免有些奇怪。
柔和的灯下，筱夫人分明的脸部线条有微微的缓和，在胡桃的注视下，眼中难得有些闪烁，许久才道：“利益，还有名声，我们可以不认同这个皇帝，但我们必须承认自己的是大梁的子民，这批官银，是曹家计划运往疆外南国。”
“是爹让你干的？”她可以不把自己当做筱家人看，但事关自己的爹，又牵连了苏晓，只有她一个人还整天没心没肺得活着，这让她怎能不埋怨。
筱夫人没有否认，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是她，放出消息的也是她，可惜只有她算对了那对人马的到达时间，也可以说她只愿意让筱家算对这个时间。
她的淡然让胡桃看不透，筱家庄也算是大户，没必要去贴朝廷的门面，但江湖多一方势力也不是坏事，可能筱夫人考虑到的就是现在的她无法考虑的东西。
“你没必要想那么多。听说今天苏晓为了你受伤，你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是……”思路被打断，苏晓瘀伤的烫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她懊恼着离开房间，只明白了一些，江湖中，一直存在一个模糊的概念，这让其中的众人，犹如一叶扁舟随风而动。
她才十二岁，一只脚都没有踏进江湖，应该不用考虑这么多吧，天炸了还有娘顶着，地塌了还有苏苏哥哥撑着，还是回屋睡觉实在些，嗯，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