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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二十二章(四) ...

  •   眼见着宣传部的同仁拉着施小布和苏宝贝录宣传片,毛骨悚然的可怕。若说原先有一二分信心的,现也跌落谷底了。宣传部几年才有一个上的了台面的能拼一下那个位置的人,他们却要自毁招牌。
      那两个女人能说什么,天啊,赐我阶段性耳鸣吧。一个把简单夸成此女只应天上有,人家难得几回见的颇有手腕的小龙女,反正听那说辞,该是个没半点缺点的女人,而不是窝囊地委在一角连舍友的评价都不敢听的小女人。一个更像是暴发户,积极宣扬若我当选后,将获得哪些大企业的赞助和支持,暗示投我票的能拿实际好处呢!
      黄婧媛,我想念黄婧媛。
      学姐同我讲,学校不比电台,不存在精细的剪辑和后期制作。稍微修修剪剪,最早傍晚就能在易大校园和网络上播出了。
      不想一整个晚上,一出门,或是不出门就被指指点点,揽一揽子同情心回家的话,不想苦情戏里怀了孩子惨遭未婚夫与秘书合谋灭口的导演找上门来的话,那么逃吧!绝对不是夸大事实,见识过绯闻的强大力量后,再打强心针,有点晚。
      大部队刚走,曹操踩着点的回来了。电话讲个没完,听起来不是Hotel的业务,更像他父亲能源公司的业务。
      刚沏的龙井转手送她,宿舍是小地方,东西不全,她也不穷讲究。
      好不容易断了电话,捧着茶杯小憩了一会儿,片刻又被我执起手腕往外拖。“走,陪我喝酒去!”要快,赶在采访播出之前,我面对不起。这个敢说不敢看的蠢女人。至于之后的反想,不想去假设,没有比现如今更差的局面了吧!
      “简单现在的朋友只有黄婧媛一个吗?”苏贝扁着嘴叫喧,她认识她在先,她们在一起经历过逃晚课,打工还有简对米桀的心事,除了许宁,她才是离简心口最近的朋友。累极了的黄婧媛得意的拉深了嘴角的弧度。
      孕妇敏感的厉害,揉搓她的脸蛋,一如当年,婴儿肥也不招人嫌,“不是的,只是,现在的我,只有她理解,而她的苦闷,也只有我能体会。”
      理顺了她的短发,她原是中长发,为了小小辛,一剪刀就下去了。其实她短发也很美,不及长发妩媚成熟,却依稀初始的叛逆张狂,“宝贝,我们之中幸福着的,只剩下你了,请把本属于我们的那份也一起幸福下去吧。莫让命运捡了便宜。我不想我消极的情绪染指了你,小小辛很重要的,简简明白。”
      “简简!”她真爱哭,还不如留着这些咸水逼屈家就范呢?握了握她的双手,她知道我在请她努力,干脆的仰脸和黄婧媛出门。
      “你同不同意这种说法:你现在视我为知己,咱俩惺惺相惜。”还没下楼梯,她就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
      “别逗了,咱俩不过碰巧同一时间碎了心。天底下自己爱着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的可怜人统统惺惺相惜。”
      黄贱人切的嘟嘴,有时候不能怪男人表象了。她鬼怪的样子也美不胜收,真要吞下多少镇静剂的男人才可以不动凡心。
      “不过么,婧媛确为简单知己。”
      周一的晚上,酒吧的生意荒凉的跟开荒前的南泥湾似地。酒保的觉还没醒透,我们去的早,夜的黑布拉的不完全,这才没激起夜猫子们的嗜血热情。
      黄婧媛对这一带挺熟的,恶名远播的酒吧街。她自己旗下也有不下几十间酒吧,随便挑一件都不比这家好上几十倍,哪里需要闯到难以保证治安的二流酒吧。怕是避世。叫来相熟的服务生购来看起来不掺地沟油的简易晚餐。不由得滋生出廉耻的怜悯来,只道是她看不穿,竟无力责备她的拎不清,那是执着,没有错,亦没有办法。
      谁也没开个头碰酒,我想我们只是想去到一个鱼龙混杂、嘈杂到听不到悲伤的地方。没有熟客相带的话,会不会被赶出去。来这等地方喝茶聊天,把酒吧当成什么地方了,至茶楼于何地。
      斟了一杯酒给我,她在试探我。“刚刚你从头到尾动了两筷子,你的脸颊瘦了,你穿运动服了。”
      她在列举她认为我怀孕了的证据。
      “我没有!”果断的伸长了手臂,从她面前捞过那杯酒,“不过的确讨厌吐酒的滋味。”
      酒杯空了!
      唇角的讥笑让我知道她不信任我,在这件事上。恩,婧媛认为简单是在兵行险招。“我做过一件特不地道的事儿,想听吗?”
      合着我就长着一双听破事的耳朵。“你做过的何止一件,我来得及听所有的么,不,应该这么说,你有做过地道的事吗?”
      黄某女不会抹不开脸,被驳回即被驳回,她说她的,你不爱听走就是了。她也咪了口小酒,仿佛说戏吃酒天南地北的老先生。“我找人查过你,不单单是你,我们全宿舍,易大能近我身我能叫得出名号的所有人物。”
      “那抱歉了,这回合我们俩扯平了。我也调查过你了,不好意思,非常时期,那时是出于保护苏贝的目的。”那段时间苏贝和屈是辛闹翻了,我不得不有所准备,苏贝单枪匹马的不是黄贱人的对手,加上微乎其微的我也难打个平手。可是爱情,屈是辛坐在了苏贝的天枰上,黄婧媛总有天大的砝码,也扳不回来了。
      “听话要听重点,简单,你要认真一点啊!”喝完酒清的喉咙可清爽了,“在所有人的家庭背景中,只有你,你们家,你的父母彻头彻尾的忠于对方,25年婚姻。其中,你的父亲面临四次升迁,你的母亲两次海外深造的机会,竟没有一个污点。你能告诉我,身在他们之其位,这可能吗?XX商行华东区总裁25年来只睡了一个女人?你老娘每天面对多少精英男士,她也有过25岁30岁这等定力不够的年华,怎么可能坚守的了。不怕告诉你,小布父亲长期出轨对象历史记录为4,逢场作戏无数,母亲两次,分别为健身教练和投资银行顾问。我爸和苏贝老爸都是玩女人的高手,不提也罢。屈是辛家老头,教育部副部长,与教育部发言厅的实习女大学生桃色片段,上面压下来的,鉴定完,为真。别说这些有头有脸的,现就是个司机保安之流的,谁不玩个原配小三之战谁就对不起他爸妈送他来人世走一遭。你说你们家凭什么,凭什么交这么傲人的成绩单,凭什么让人眼馋的发红嫉妒的发狂,凭什么你们的天伦之乐不是做给人看的,而是非要逼着我们顶礼膜拜的真实。”
      “你听说过建立在生命基础上的爱情吗?想必没有,我来讲讲简家二老的故事,不对,不是故事,是传奇。在我还很任性的岁数,电视剧里演的不是你爱不爱我,就是证明你有多爱我。那个90年代,小屁孩的我还做不到加工心思,心直口快的反复问老爹老娘他们有多爱对方,是不是真的如同徐志摩的姑表弟(这里指金庸)和表外甥女(这里指琼瑶)写的肝肠寸断。结果可想而知,他们根本不会理会我,约莫七八岁的时候,老爸出国公干了大半年,老妈天天搂着我睡,有的时候我在装睡呢,就听得她喃喃自语,现在想起来,串起来的整句应该是,用生命捍卫爱情。到了十岁,所有人家的野孩子们以讹传讹的学会了翻箱倒柜。简单没能在那场成长革命中脱险,我想想,翻出什么来了?当时还不知道干吗用的卫生棉、避孕药,还有一封情书,或者叫契约。我那时候认的字很全了,绝对远超国家下发的小学生标准,比现在的苏贝多多了。那是很幼稚的笔调,简直不敢叫我相信那是我受过良好教育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父母所执。今生吾只独爱你一人,若有违,不论是舍爱于他人,亦或是爱意渐消渐殒,吾将以生命为结。除非我死亡,否必依爱如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下面还有两人乖乖的红手印和签字。这么多年,他们有可能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对新人眼前一亮,或是一两秒疲于生活,可早已有一人为对方的心脏买下了一生的保险。出轨,要是以自己或对方的生命为代价,那就一个念头都不得沾了。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动第二次的心。至于身体,略有点底子的男人都管的住。”
      “你在说苏爸我爸是没底子的男人?”她的眼眶内流光溢彩,谁能想到这个圈子里的人也能有这古朴的坚定。她只是在默片的独白,简单,你错了,是个人结婚都有誓言,他们许的要比你父母的漂亮的多。可他们都无力履行,你是从童话般城堡里出来的公主,你的爱情在一个月前也完美的堪称童话,我指望你理解凡人的世界真是妄想。所以,我要帮你,倾尽所能,你的童话不出所料是能续写的,比不上你爸妈的,也足够羡煞旁人了。
      “苏叔是真好色真多情。你爸爸,我想他对你母亲的定是真爱,单从你私自处理了那么多他未出世的孩子而睁只眼闭只眼来看,他是认定你为唯一的继承人了。毕竟你外公去世也一段日子了,忌惮他的余威似乎说不过去。”哦,对了,想起什么来了,“婧媛将来除了外公的酒店王国,也是要执掌父亲旗下大大小小的矿场和能源公司吧,我知道你最近在接洽几个主要客户群,要不然也不能和尹酩灼恢复了邦交,还要忙着疏通生产环节的漏洞。如果有帮的上忙的地方,简单随时听候差遣。”
      “你也别把自己当机器人。”她拒绝我?!没理由的,她在用人之际,简绝对值得信赖,未经打磨但软实力还是有些的。“这肚子,我动不起。”
      敢情我说了那么多遍她一遍也没听进去。
      “米老师,巧了!喝两杯。”夺了我的杯子借花献佛,“借你美意,这就回去给大客户,梳理生产环节。”话是靠着我的耳根子说的,音量够三个人听的清晰。
      谁知道他来干什么?只知道黄婧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人给我找来了自己却走了。
      没再继续喝酒。当着他的面以行动告诉他:嘿,看,我为了你买醉在纸醉金迷中。不好,一点也不好。
      米桀仰头光了我的鸡尾酒,舌尖无意的舔过上下嘴唇,只有当食物味道不好时,他才有这个小动作。呵,眼光如简单时期的独到,口味也精致卓越,除了在选女人方面。
      他不说话,我作势要走。
      “简单,我有话!”
      “我听着呢!”不然也不会做出走的样子逼你开口了,你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找我?纵使黄婧媛抓到了你的哪根小辫子。可要是这件事本身对你有价值,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说的,你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我不认为你现在有资格向我提出这么私密的问题。同样的,简单我也没有义务如实相告。”你在乎的就是这个?多想了,不一定是你在乎,是她在乎吧!你是在乎她的在乎,你是在乎这个结果能影响了你们的生活以及未来。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可以罔顾你的心情,你的很重要,对吗?”迫不及待地顶嘴,别人都可以问我怀孕了没,就你不可以。你明知道我们在一起时很小心,却还是开口问我了,是侮辱吧,怀疑简单未经认可的孩子是谁的?希望不是自己的,那不想承担的责任便可堂皇的逃避了去。
      “米桀讨厌任性的简单。”他缓缓开口。
      “够了,从我们吵架开始,你一直在反复地说同一件事,你不喜欢简单,你讨厌简单,形容词变幻无穷,虚荣的、耍心机的、大吵大闹的,任性的,我就是聋子也该听明白了。”
      他拿着酒杯的手发颤了,如果我的余光没有因为收不住车的泪珠而迟钝。
      “变成这样,我很难过。”
      “你才不,你有卓佑蓝,她不虚荣,她单纯,她温柔,她一点也不任性。难过的是我,到了现在还在眷恋处处嫌弃我,不喜欢我,讨厌我的你。米桀老师,能问你讨点难过的权利么?”
      又要了酒,我原打算今晚不喝了的。硬生生和着酒吞下难以下咽的哽咽。“什么是难过,我来定义,当空气都变成凶器,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受伤;当心脏失去知觉,每一秒都在期待死亡。我知道了,你是我活着的必须,可是现在你不在了,这就是我的痛。”
      米桀:。。。。。。
      闷的脑门一空磕绊在吧台上,米桀走近她友情查看她的情况,重重趴在上面,一动不动。酒劲貌似还挺重,醉的不省人事?一定是这样的,简单是那种要强到死鸭子嘴硬的人,一般情况下,绝不坦露她的悲切和软弱,要她在有了新任女友的前男友面前承认非他不可,被他伤的酣畅淋漓,她要清醒的话,比杀了她还难受。
      米桀扛走了简单,郑重告诫自己,只是本着人之初,性本善的标准照顾一下旧友。明快地翻转眼珠探寻着黄婧媛的身影,她肯定隐匿地猫在这附近,用一双洞穿心灵的狐眼一丝不苟地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就是千钧一发,也会迅雷不及掩耳地护住他怀里的这个女人。问题是,她不现身,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了。一心策划着引他来这里与简单见面,为的不就是使两个自身都持否定态度的当事人破镜重圆吗?
      倘若放简单一个人在这里,十有八九黄婧媛是不会不管她的。可若是,估算有一丁点儿错误,黄婧媛自打他进门就放宽心地大摇大摆地回房睡觉去了,那等待简单的,可能是好心的酒保护送回家,也有可能是陌生男人的床和重伤她此生的一夜风流史。这个险,米桀不敢冒。
      那个小女子蹭在他胸口,不安地难受,他莫名燥热和心慌,他是极力想要去否认自己的心慌失措的,那只能代表他是一个不坚定的执行力不强的男人,他所做的前期功课也会因此嘎然失败。
      开的是副驾的门,犹豫了半分钟,米桀把简单放到了后座。也不看她,不管她的身体在车里难受的颤抖,也不替她摆平歪歪扭扭的衣角,他只是调了反光镜的方向。
      驶到校门口,简单垂死无力的手发白的敲着车上的某个金属零部件,声音刺耳的尖锐,凡是用指甲抓利器的声音,都好听不了,“停车,停车!”
      米桀忤逆了她的正当要求。一分钟后,在漆黑的医学院实验楼三楼一角停了车。简单忙不迭地开了车门,几乎以滚下车的方式摔到地上,又以驴打滚的形象爬起来,雷击一般迅速的跑到黑灯瞎火的绿化带,捂着肚子吐的五脏六腑都跳出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至她虚脱地跪坐在那棵不知死活的老树跟前,不适的滚出了眼角的金豆子。他也只是抽了张纸巾,带着花香的。看来这个男人早忘了,简单要用无味的纸制品,“车上有柠檬香。”
      淡淡地呵口气,他不辩解。他为什么要辩解,人家的女朋友就是喜欢这个味儿。没坐副驾,不然搞不好会死在那儿的。
      看她眯着眼,她在演戏上可谓天资聪颖,凡夫俗子已然分不清真醉还是假迷糊。只道身体状况是好了一些的。捞起她来朝车上扔,她不合作了,“我不上车,你不知道本姑娘还晕着车吗?”说完,还是不清醒着的。
      米桀没办法,抱起她一路静静地往下走。这下子,她可乖了,脸蛋婴儿状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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