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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五章(二) ...

  •   黄婧媛不回答她,好像在说,事实就在那里,你自己掂量着去吧,猜透几分是几分。蓦然的一眨眼,时间被消化了。
      太阳脱离地平线,城市换上夜行装,我万分的煎熬(主意是我出的,我甚至料得到失败的颜色,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必须对前来帮忙的朋友们负责,我不允许她们发生什么不好的揣测。正是我性格上不易被发现的懦弱和对风险的厌恶,注定我不会太过辉煌的一生,皂一赢我,是赢在了性格上吧!)所有事出乎意料的准备得当,没有遇到一点麻烦。可是,这并不表示,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赢。

      十天之后,半夜,我虚脱地坐在米桀家门口,他慌张地把我抱了进去。我平坦地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温牛奶,不停地抖着。米桀接过牛奶,左手搂着我的肩膀,右手紧握我抖着的手,淡淡地亲吻着我的脸颊。
      “我,对不起。”
      “没事,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了!”
      “一些苏贝的事,现在处理好了。”
      “只有这样吗,你说得这么不经意,我这十天都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当时没跟你在一起。”愠怒,是愠怒,“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用自己来冒险。”
      “不危险,我们只是出去走走。”他一点儿都不相信的样子,是啊,换我也不相信“下次我会注意的。”他仍是僵尸般的脸,“没有下次了。”
      “我真羡慕苏贝,你可以为她,不顾一切。”戏谑的口吻,只有这时候我不喜欢他。
      “你在嫉妒吗?”直直地看着他,他没有回答,“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
      “不!”是咆哮,“我不会让你为我做任何牺牲的。”
      沉默不语,米桀心里黯然,今天是问不出结果的,急急去客房拿了条薄毯,把我的头靠放在沙发头部。我拉紧他的手,希望他能抱抱我,“你生气了吗?那天我不辞而别,大家都气坏了吧?”
      “小简单,一切都很好,你不会因此而得到任何处罚的。”他揉揉我的额头,“累坏了吧,早点睡啊!”
      我眨眼承认我的疲劳,“可是我想聊聊。”他坐下来,我爬过去,倚在他的胸口,温暖而结实,“我不会受到处罚,那你呢?你可别替我抗。”
      “当然不会,”很清脆。紧紧吊着他的脖子,像小时候爸爸抱的那样。他接受我的吻,接而变得小小的奇怪,嘴唇上下张动,眼珠游动地很快,“我巴不得离开这所学校。”
      “嗯,”我示意他继续。
      “很难,校长一直不肯放我走。”他搂着我的腰。见我没有狐疑的神色,他反倒狐疑地望着我,“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别了别脑袋,沉默能杀人。不错,他老实交代,“有一些事情,由我本人告诉你会比你道听途说来的更为直接有效。我之前的女友,是校长的女儿,我们因为,因为很多原因分开了,哈,其实是她离开我了。校长当时暴打了我一顿,因为刚去加拿大的他的女儿,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而我完全不表态我要去承担什么。”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牛奶,像抱玩偶那样依赖似地抱紧我,“后来不知怎的,他还是知道了,孩子不是我的。”
      “她背叛你了。”我问他。
      “我挺理解她的,我一直没时间陪着她,她的生命不该在等待我的岁月里消耗殆尽。周遭的人相当的同情我,他们认为我处在极度痛苦之中,当然事实不是那样的。后来,你们高中物理老师,我的大学同学碰巧休产假,大家又都希望我暂时离开易大一段时间。我就去了A中,谁知道,在那里遇见了你。”
      他以为闭着眼睛养神的我已然睡着,“你都不生气吗?我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你。”
      “其实,我早知道了,校长觉得亏欠于你,把你当成了儿子,怎样都舍不得你离开易大。”
      “你真聪明。”
      “我不聪明,卓佑蓝‘特地’告诉我的,你可真幸运,身边的红颜这么……”讲不了话了,被捏了鼻子,酸溜溜的。
      “不要乱说!”雷声大雨点小,他才不会对我下重手。
      “本人陈述事实,”赶紧正面抱着他,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不过我很放心,你不会喜欢他的。”
      “这么看不起人家。”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对女友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安全么?
      见他没有暴力倾向,我又躺下了,还拿了个靠枕垫在腰后,这几天真的很辛苦了,“我这是看的起你,”他会心地一起抱着我躺下,“哎,我好像真的得了黄婧媛传染病,这么势利眼”我喃喃地自怨自艾。
      他抱着我的后背沉沉地睡了,我愤恨自己,这几天都不在,他一定都没睡好。我的后背贴着温实的他,一点空隙都不存在。可是我的心脏,快要衍生出一个空洞了。
      无法忘记那天他被捕时燃烧着仇恨的眼神,也无法忘记穿着像妓女般的衣服在舞厅里和陌生人身体接触的罪恶。有时觉得那一幕就似个装清高的卖艺不卖身的妓女。
      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一般,今天早上的时辰,米桀多煮了两个鸡蛋好敷着我突肿的眼睛。因为早晨没课,清晨时我才昏昏入眠。只听得他在耳边嘱咐,大致是要记得吃饭,下午来接我上课之类的。知道一开机,同样内容的短信会过来,他说的时候自然记得不全。
      十点才起来,按着短信提示,在柜子里找到了番茄酱。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吃三明治,就煮了份拌面。
      “哇,又是去接我们简单妹妹啊?”这话侃的多没水准,她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简单妹妹。
      米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恩’了一声。
      “哎,我都开始羡慕那个丫头了。。。。。。”
      米桀笑着离开了,就在校园里,离得不远,他决定步行。
      人堆里找到黄婧媛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往最显眼的地方瞧,她不可能让其他人成为她身边那个圈子的QUEEN。树下有一个着粉绿色套裙的女孩,偶尔用手指绕着发尾,亮金色的高跟鞋熠熠生辉,米桀不喜欢这鞋子,简单从来不这样穿。
      “你迟到了半个小时。”黄婧媛低头看了手表说。
      “我,”米桀双手插口袋(他不自在的时候有这个动作)“我有点事。”
      黄婧媛双手交叉着绕在胸前,围着米桀兜了一圈,“你该不会是怕我吧!”她大概是反应过来了。
      米桀撇撇嘴,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由得她去猜。
      “自恋,明确告诉您,我不会打你的主意,退一万步说,我要出手了,您老会很坚定的吧?啊?”拍拍米桀的肩膀,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该不会是简单已经对他进行预防演戏了。那我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净了,我原不是爱撬墙角的人,屈是辛是最大且唯一的意外。“想来谈谈简单的一些情况?”
      “我正是为此而来。”
      “别急吼吼的,痴情种,”一个看不起人的卫生球飘来,“最近她总是做恶梦,半夜惊醒,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什么,苏贝很担心她,可是她什么也不说。你把她带到你家住一段时间吧,看情况会不会变好一点。”
      米桀皱着眉听着,最后一句似是命令,“你们出去的那10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婧媛五味杂陈地瞟了他一眼,“没什么。”
      米桀当然知道一定是简单下了封口令要她们守口如瓶的,“挺奇怪的,你好像很关心简单,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
      他的‘朋友’说的很慢。婧媛可受不了这种肉麻的劝解,“不是,我嫌她吵。“事情交代完了,不想跟这种科学怪才呆在一起。”
      “你必须要表达你的情感,展现你的示好,简单是情商不高的人。”米桀最后的忠告,这绝对是肺腑之言,是经验换来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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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在家做了晚饭,我不擅长任何关于厨房的事情,是米桀做了清淡的四菜一汤,为了显示公平,强行收拾了碗筷,却还是打碎了一套碗具里的两个碟子。我的身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连那么小的家务事都做得力不从心。
      他默默地洗了剩下的碗,走到阳台上陪独自看夜色的我。有些事情搁在心里烦得很,可说出来又显得矫情,如果哪天我撑不下去了,我想我会狠狠矫情一把,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我以为米桀一定是有很多活动或者很想很想跟我呆在一块儿,才接我过来的,为此还特地喝了很多咖啡想调调情绪。可是今天,我还没入睡,他已经回书房了,一晚上都传来敲键盘的声音。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有很多地工作,我们的交流不多。而每当我提出想回宿舍住两天的时候,他又千方百计地留我下来,看样子,这真像冷战,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反正我是找不出症结所在。
      是时候作出决定了,我没有时间再耗了,果断地拉开把手,深深地吐气。米桀出现在门口,吓坏我了。真的是吓,做了亏心事引发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嗯?你怎么还在家,今天学校不是体检吗?”好在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质问我。
      “噢,我提前去的,检查完了就想回来拾掇一下约她们逛街。”哎,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最不愿意欺骗的米桀现在也骗了。
      米桀突然严肃起来,跨进家门也不换鞋,这太不符合他的个人习惯了,这能说明眼前这个男人和平时判若两人,他,生气了,原来就属性寒冰的脸,阴森到不行,“检疫所的车两点到,现在一点五十。”
      这个世界有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谎言被当众揭穿,虽然我们两个人还称不上‘众’,但这份沉重绝对是我受不起的。我跟着他进了家门,阖了门,不开灯,在鞋柜旁边面对面站着。
      怕是要天大的勇气,可他给的起给我,“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你的女友——我,可能是,”我顿了顿,“可能是个瘾君子。”
      果然,他瞳孔放大,我知道那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用力地抚摸着我的脸庞,用力到我感觉到脸疼,“你在胡说什么!”音色里透着凄楚,好像他七八成地信了我的话。
      我要他抱着我,然后直接坐到地板上,视线直对着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鞋柜,如同这一周的我。“我不确定,可是我头痛,口干,干呕,神志不清,这些和百度上毒瘾初现的情况基本吻合。而且我忘不了那一天,它就像一件隐形的衣裳,紧紧贴着我……”到真相揭开的那天,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眼里噙着泪水。
      隐瞒他,比什么都痛苦,“我不能去学校体检,那可能毁了我,你来之前,我已经决定去医院了。”
      “不要有压力,学校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了,大多数人,只有在家破人亡,家财散尽的那一刻才不得已进了戒毒所。”
      “你真讽刺。”
      “简单,我告诉你,以后这种事,你再敢一个人扛着试试。但凡有冒险的事,你要参与的,我必须参与,你若再敢单枪匹马,我不会原谅你的,一次都不会。”转而来捏我的脸,下手重得我都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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