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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十五章(一) ...

  •   米桀说matt Sutil教授这周或下周到中国。此君很奇怪,(也对,这个世界上,上帝把智慧大多划拨给了这群怪胎)不直接告诉你几时到,也不告诉你到哪个机场,还为自己取了个巨古典的中文名——华义天,归结起来说就是把中国五千年来的礼义忠孝全凑齐了。老外都喜欢这么干,一旦爱上中国了,爱的就是那些属于历史的东西了。米桀他们院长非常想寻求这一次的合作,万分重视,其他几个教授就有点‘次重点’。
      勉强采购了几件CUCCI,还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一穿上正装半小时不到就想把它脱了。米桀是无所谓地态度,好像穿迪士尼的成人童装也无伤大雅。
      真是小题大做,后来的事证明我的所谓精心准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太阳好透了,晒多了都不嫌晕眩,这才是日光浴中的精品。我和米桀都换了运动装踩双人脚踏车,回到车里看到卓佑蓝的短信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了,我们只能就近找了件大外套掩住里面不够正式的运动服。
      米桀开车一点也不急,仿佛将我们的任务置之脑后,但他也正在以严肃的态度处理这件事。
      理工学院的院长正陪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我以为德国人不喜欢留胡子,太偏见了)外教Tim在充当翻译,洋洋洒洒望去,每个学院的尖子生都在接待,其中有很多是我学生会的同仁,算得上是点头之交。我和米桀的迟到一定被他们院长在心底暗暗恨了百八十遍。好在,我们还是来了。
      静静地霄河边,中外顶尖学者默步浅谈,易大最美的时光。“Hi,glad to see you ,Mr.Sutil,I’m caroline。”来的匆忙,忘记去考虑他是否会说英文,我的言谈是否应该更官方这些细节。
      “我不记得你叫caroline。”米桀真诚实。
      “他最喜欢的女儿叫caroline,我希望这样他能多喜欢我一点。”米桀被副校拉到一边说话,我猜想是一顿痛批,祝福米桀,多忍耐些,这倒不必担心,忍耐是他的长项。而且这帮杀千刀地(这话粗鄙了)似乎从来不舍得太多地责骂他的。
      “你好,我叫华义天。”
      “呵呵,”我无奈地傻笑着,心里囧极了。我们半英文半德文半中文地交流,苍天,问题真的不是出在我身上,我对自己的德语很自信。对我不自信的是他,或者是他想找个人陪他练习他的‘洋泾浜中文’,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意思时,就德文、英文一起出现了。和他不好沟通的另一个方面在于,华义天这个老头是个极其顽固又最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主,每一个话题几轮下来都变成了“目前我不是很清楚”,“我不太了解”这样的结局。是啊,您那问题,不自量力的说,作为易大高材生的我才能抵挡几个回合,您要随便在大街上逮个中国人问问,十个里头有一个能抵挡个一招两招便是很奇迹了。很害怕他是不是现实版《闻香识女人》里的白兰度。那对不起,简单我伺候不起。
      校长真不是个学究,一会儿就招呼外客午餐,一副行政家的派头。我正在给华义天解释中国的几大菜系,他似乎对南翔小笼、黄桥烧饼之类的南方小点心特别感兴趣。手机却不适时地响了,我非常礼貌的关机了,其实这个动作本身就已经很不礼貌了,社交场合的禁忌。心中却疑虑万千,一般当我和米桀在一起的时候,黄婧媛从不来电信干扰的。
      究竟是什么事?我的心平静不下来,因为直觉告诉我不会是什么好事。趁着华义天和Tim交谈得还不错的时候,走到河边偷偷地拨了黄婧媛的手机,“什么事?”
      “我抓到苏贝现行了,你想过来看看吗?”边听着电话边察言观色,生怕惹着谁不高兴了。
      “现在不行,我在接待外宾,领导都虎视眈眈着呢!”果断地挂电话,不对,是我拨给她的。那就是,果断地结束这次电话。
      刚舒一口气,回到人群,讨厌的黄婧媛电话又接踵而至,Tim都赠与我‘你不应该’的表情。我隐忍着接了电话,那边的米桀很快过来接洽。
      “没有重要的事的话,晚上回去等着被我拍死吧!”我怒气。
      “我是觉得你该过来,反正我现在开车过来,那头我也已经电话通知屈是辛了,嘟,嘟,嘟,,,,,,”
      彻底玩火了,就知道不能放任着她发挥,私人感情太强烈。通知屈是辛?苏贝的结局堪忧啊?火急地都把湖边的青草踏平了。米桀时不时地望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希望第一时间去平息朋友们的矛盾。我也希望和米桀共进退,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出场,而且我现在走掉,不是扫米桀的脸么,毕竟是他推荐我过来的。
      踌躇着哪儿也不能去,黄婧媛飙车一盏茶功夫就到了。走向湖边的我,看了看室外酒会的外宾们,“我当多大点事呢,你怎么能置你一路走来的好朋友于不顾,而在这里伪装似地和这群不认识的老头天南地北的胡扯。”
      老实说,她有点打动我。我不能因为一些我自身之外的东西而放弃我的朋友,“为什么是今天,这种狗血的选择一定要做吗?”这话不是冲着黄婧媛的,是冲着命运的。
      “你不会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了,苏贝是十足的狡兔。让屈是辛一个人面对,太残忍了。”她也不耐烦我了,准备独身走了。
      我犹豫了几秒,“我跟你走,”“我就知道,”她那么可恶的得意之色,你怎么不干脆去念谈判专业呢,成绩一定名列前茅。“你不去跟米桀说一声再走吗?”我紧跟她的步伐,直奔黄婧媛的车。
      “不去,我怕他留下我。”
      黄婧媛不可想象的张了张嘴“这么说,那他要是让你留下,你就把我一个人打包回去?”
      “是,只要他开口,他在哪,我在哪。”
      我关了车门,仍是不舍地望了米桀,他惊异地紧盯着我,离得再远我也能看穿他眼里的问号。众目睽睽之下上跑车,副院长和几位学校领导一定吃瘪地厌恶我,不过他们貌似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心上,简单,谁,没人记得。
      可是,我不能后悔,我也不后悔。
      黄婧媛把车歪歪扭扭地开进了一条小巷,她这样很难不让我怀疑那驾照是不是山寨的,要么是山寨黄婧媛去考的。老式的居民楼,孩童的吵闹声,身材走样(生过不止一个孩子)的中年妇女拎着棒子找孩子揍。我下意识地关了车窗,隔断与外界污浊空气的链接,“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付出了多大代价你就得为此付出同等的代价。”
      “我黄婧媛手下的侦探,怎么会错。”她仔细盯着前面的路,轻轻答我。
      我难受地捶了车座,“竟然,哎,我厌恶你。”
      “随便!”她一点儿都不生气,全神贯注地开车,实在没辙了,拉下车窗向一个大妈问路。
      那栋房子老式到没有大门,我们轻而易举地上了楼。黄某人可谓精心准备,舍尖跟,穿坡跟。手里不断调试着便携式摄像机,真漂亮,像个化妆盘。估摸着,可能是‘她手下的侦探’的赠品。
      我们停留在一扇很难看的门前,我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发育不良的男声,“谁!”
      我的嘴被黄婧媛的手捂住,“老公,我来喽!”这种声音,产自青楼。
      里面哐啷哐啷地一片慌乱的声音,没一会儿,门被人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瘦里吧唧,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劣质烟的味道,黄婧媛冲他开展迷人的一般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微笑。此男不能免俗地征住了,黄猛女夺门而入,我紧跟其后。
      事情发生得那么顺其自然,裹着薄纱睡衣的苏贝映入眼帘。她看着我们,好像不是太吃惊,却还是吃惊的。反倒是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坐怀不乱的黄婧媛,结巴地说不出话。
      “啊,哎呀,老婆呀,你可别误会,这是我表妹,这不,刚过来住几天。”在场唯一的男人,垂涎着黄婧媛的美丽。大胆到抚摸黄婧媛的手臂,还大言不惭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苏贝怎么可能有这种表哥。
      黄婧媛显然才反应过来,‘啪’地抽手推开他,“你TM什么货色,给姑奶奶死远点。”
      “老婆,别这样!”这男人的脸皮用光年来度量。
      我不得不嫌恶地盯着他,“你到底有多少老婆?”不等他回头看我,我自我总结,“不论你有多少,眼前这个你就别想了。”
      听到有人搭讪,他傻乐乐地走到我跟前,用哪种倒死胃口他还自认为不错的眼神对向我。我怕的躲在黄婧媛身后。黄婧媛此刻没心情理会我,走到苏贝身边,“这个,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没有,一切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苏贝说的一点也不委屈。可是心里,她还有一块柔软的土地,她还会考虑‘对不起,简单,最终,还是让你失望了,我总是把事情弄糟糕。’
      我挂了电话,铁血地看着苏贝,“屈是辛问我们在哪儿,他已经在这个区了。”
      心如死灰,形容苏贝再贴切不过了,连挣脱的欲望都没有。本只想吓唬吓唬她,还是落空了,“我告诉他,计划取消了,他没有怀疑。”待她换了件衣服,“宝贝,我们谈谈好吗?”
      “喂,喂,喂,这里可是我家,你们这两个神经病,跑来这里干嘛?”男人终于对我们的不请自来忍无可忍,发起了牢骚。
      “先回家,回餐厅,这个地方,说话不太方便。”我晾着这男的,只顾和苏贝说话。
      苏贝不经意间瞥了那男人,然后倔强地说不要。“听见没有,我老婆不想走,你们两个,给老子滚。”
      “哟,老婆,刚刚不还说是表妹吗?”黄婧媛真的太喜欢逞口舌之争了,我微微递了个眼神。她火帽地拿了钱包,几十张老毛同志在那男人面前飘了飘,“老公,我们想念小姐妹了么,今天你就自己出去玩咯,明天约你啊!”
      百战不殆,黄婧媛的华丽手段,我们成功抬走苏贝,驱车离开,“怎么回事,你的左脸比右脸宽了近一公分。”
      “数痴!”黄骂我。
      “他打你了,”很痛苦的话,“到底怎么回事?”
      苏贝一个人躺在后座,平缓地呼吸,“说什么!”
      “宝贝,要知道,我们。。。。。。都爱你。”此话一出,黄婧媛靠边停车,正好处在一个小杂货店旁的树荫下,大半个车子被茂密的树叶遮挡。
      “我没有办法,”经历了这么多,虽然痛苦,可她的话仍旧清晰,“寒假的时候,我很低迷,”黄婧媛的小腿一抽,“我在网吧认识了他,他是网管,那天白天我在街上看到屈是辛,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能,晚上喝了点酒,然后,我以为过去的就过去了,谁知道后来接到了他电话,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有我和他上床的视频,我就一次次地被威胁,我甚至不能反抗他的暴力。”
      慢慢地由前座爬向后座,抱着可怜的苏贝,“一切都会好的。”
      “不能放过他,”这一定是我现在所想,不料却是由黄婧媛脱口而出。
      “不要报警,我丢不起这个脸了。”
      “他不止你一个,嗯,性伴侣吧,难道在你之前都没被发现过吗?”苏贝懦懦地捋捋头发,“那他的PC里一定有很多这种,这种东西。”
      “我找过,找不到,可一定在他电脑里。”她开始那段对她而言不堪的回忆。
      “那他有过吸毒史,或者说贩卖毒品,组织□□,强行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此类事件吗?”
      “哦,不知道。”她头疼了,更为头疼的是我们,抓不到对方一丁点儿把柄。
      “哎,”黄婧媛放弃似地哀叹。
      “这样吧,我们去他老家,他老家哪里的?”我细细思索。
      “川禾!”总算给出一点点有用的信息了,倒不像说对方心思缜密什么的,估计也就专挑苏贝这种敢怒不敢言又神经大条智力不高的女人下手。
      “你明天约他一起回川禾,剪个短发,比现在短的厉害的多,大致改变一下形象,今晚花大价钱联系一下川禾那边的三流学校,办妥一张学籍,黄婧媛去网吧老板那边摆平一下,毕竟那里的人绝非善类,我去接施布弥,电脑的事,有她在方便得多。晚上准备好录音笔和便携式摄像机,恩,还有,辣椒喷雾剂。拿到‘证据’后,即向川禾警方报案,我们在那不能呆超过一星期,他会起疑的。一时能想到的就这些,只能一路上慢慢补充了。”她们恢复了丝丝的血气,肯定地冲我点头,表示同意。在没有得到更有利的补充条件下,我即刻下了黄婧媛的车,打车回学校接施布弥。
      黄婧媛也疾驰而去,“我先送你去做头发,买几身衣服,两个半钟头后来接你。”
      “你为什么也叫他老公,牺牲挺大的。”苏贝躺着的身体坐了起来。
      等红灯等的不舒服,黄婧媛敲了敲方向盘,“别想太多,我可不是为了你,他那种人,典型的爱占小便宜,女人多了,自己都不记得谁是谁了,有人送上门来,他怎么会不应承呢?”
      “喔,那你是真的想帮忙吗?”
      “好吧,再一次解释,不是为了你。”
      苏贝一下来了兴趣,“为什么,你不用太努力,我和屈是辛铁定吹,况且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和简单一起做事,真的棒极了,有条理,够刺激。”
      “真是个不错的借口,简单这女人魅力超强啊!不过认识你真倒霉,男人你要跟我抢,现在,连朋友也要动手抢,我可是越来越没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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