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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兮琰酒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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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两个人影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
“喂,静兰,我可不是来陪你做梁上君子的。”
“你这邋遢的大胡子,要不是你白天说的那些混账话,我们何必如此呢?”
“严兮,你可听到什么动静?”屋内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燕青看着瞪了他一眼的静兰,无奈地叹口气。
“喵”。
“也许是蝴蝶养的猫吧。”屋内女子说道。
让自己堂堂一个大汉学猫叫,燕青虽然心下不平,却只得认栽。毕竟他白日里太过失态,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因为担心,所以二人才半夜前来探寻情况。
本想光明正大地道歉,却不料发觉还有其他人在,于是不小心就成了现在这种状况了。
“凤珠”,当屋内女子喊出这个名字时,静兰的表情异常扭曲。
如果还有人知道奇人的真名,那为数不多的人中必然有静兰。
黄奇人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已经知道兮琰的真实身份了?
“严兮”,当屋内男子喊出这个名字时,静兰长舒了口气。
还好,两人听起来似乎并未认出来对方,黄奇人应该不知道屋内的女子就是之前到户部帮忙的白兮,而兮琰应该也并不知道凤珠就是奇人。
听到屋内两人相谈甚欢,静兰原本就冰冷的嘴角此刻更加凌厉了。
“没想到面具男还挺有一手嘛。”燕青感慨道。
静兰却只是不屑地撇撇嘴,“都一把年纪的老家伙了。”
“说起来,他不只比你大两岁吗?再说了,某个谎报五岁年龄的家伙不是更可恶吗?”燕青有意戏弄静兰。
静兰今年自称二十二,实际上已二十有七,比燕青只小一岁,就是跟奇人比起来也只小了两岁。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静兰冷冷地说道。
“呐,静兰,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燕青道。
他这次回到贵阳,发现静兰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以往的静兰,只对刘辉跟秀丽的事情感兴趣,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而如今,他似乎对这个白兮琰尤其关注。难道在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过似乎很有趣呢,燕青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得灿烂。
趁燕青傻笑的时候,静兰又揭开了一片瓦,这下终于可以清楚地看清室内的情形了。
“咦?”凑过来的燕青低低地叫出声来。
屋内,兮琰倒在了奇人的怀里,手中还握着一个像是面巾的东西。
而此刻,奇人正微微笑着。即便是多年未见,奇人的笑容依旧极易刺得人睁不开眼。
“啊,我见过他。”燕青想起了前年的时候,他曾在贵阳见到过奇人的真面目。
“原来这人就是户部尚书啊,怪不得要常年带着面具呢。”燕青感叹。
“重点不在这儿好不好。”静兰有些无语,燕青那个大胡子熊就没看到吗?
那可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深夜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抱里,并且还是那么大年纪的一个男子。
“哦”了一声,燕青依旧没明白静兰的所指,仔细观察了半天后,又一次发话道:“没想到黄大人是个这么温柔的人呢。”
静兰此刻想把燕青一脚踹下去的心思都有了,那家伙的脑子构造绝对跟别人的不一样!
就在他狠狠地瞪着燕青的时候,却听到了屋门关闭的声音。
再往下看,发现兮琰已被安置在床上了,而奇人则没了踪影,想必刚才的关门声就是奇人离去时发出的吧。
扯了扯燕青,静兰道:“我们先回吧。”
两人飞身落地,正要离去,却听见一个微弱的女声:“水……”
于是静兰和燕青进入屋内,燕青从桌上茶壶中倒满了水,端给了坐在床边的静兰。
静兰扶兮琰起身,小心地喂下这杯水后,本欲扶兮琰躺下后离开,却孰料被兮琰抓到了袖子。
“静兰”,兮琰嘻嘻地笑着,全然不似平日的淡薄,想必是真的醉了。
“静兰,不,清苑,弹一曲吧。”兮琰的语气破天荒地有些撒娇,但是真正震惊到静兰的却并不是她的语气,而是那两个字“清苑”。
自他随邵可回到贵阳,就一直极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包括谎报五岁的年纪,包括坚决避免使出宋太傅所教的剑法,包括隐藏自己的才华,不从文不从武,而只是安于做一个守门小吏。
如今,自己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居然被对方轻易挑开,教他如何不惊?
“兮琰,你认错人了。”静兰并不承认。
“怎么会?这可是从我兄长那儿听到的,不可能有错的。”兮琰攥着静兰的袖子,将他拉到了琴边。
“清苑,弹一曲吧。”见静兰不为所动,兮琰不住地唤道:“清苑,清苑……”她此刻像极了缠人的小孩,许是醉的很深了。
“这小姑娘倒是意外地有趣呢。”燕青双手合抱,在旁看着好戏。
没料到兮琰酒后如此难缠,静兰无奈,只得坐下了。
初始,琴声断断续续,曲调僵硬,但渐渐地,琴音越发流畅,技艺也越发娴熟。静兰闭起了眼,这首曲子深入骨髓般的熟稔,他仅凭手指的记忆就能顺利地弹奏完毕。
毕竟,这是他谈过千遍的曲子,而这首曲子正是他从旺季那儿学来的,因为刘辉似乎格外喜欢这首曲子。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只要一听到这首曲子,刘辉马上安静下来,听完之后会立刻忘掉了一切不快的事情。
曲终,兮琰鼓起了掌,“不愧是传说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清苑公子。这首曲子,是弹给重要之人的吧?”
“弹给刘辉的。”
“哦?真是个宠爱弟弟的好兄长。”兮琰拍了拍静兰的肩膀,“不过你跟我一样,都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呢。”
兮琰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燕青面前,“大胡子,你说的没错。让家人担心,确实是我的不对。”
见他摇摇欲坠,燕青准备去扶,却被兮琰推开了。
“我说清苑,知道刘辉现在最缺什么吗?他最缺的是王的官吏,而并不是哥哥,也不是朋友。”
见兮琰一语中的,静兰心下吃惊,这个女子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但是你呢?躲起来做个缩头乌龟,只是作为他的亲人而围在他的身边,只做他喜欢的事情,而根本没有尽到人臣的职责。”
“但是秀丽不是,估计现在的蓝将军也——”突然,兮琰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兮琰即将坠地的前一刻,燕青忙伸出胳膊,挡住了她下坠的趋势。
而让燕青哭笑不得的是,当他将试图将兮琰扶起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燕青,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吗?”静兰问道。
“这个嘛,谁知道呢?”燕青还是避开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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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从奇人的面具上看,景柚梨确定自己的上司很高兴。
一大早,奇人就抓着他问了一堆问题,比如白将军的妹妹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一个人来到贵阳的。
他虽然奇怪,但还是将传闻一一告知奇人。
然后他那个上司,居然入魔似的反复嘀咕着几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白兮琰”“白兮”“严兮”。
最近奇人真的很怪,虽然景柚梨也说不出到底怪在哪里。景柚梨摇摇头,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就在景柚梨埋头工作的时候,奇人依旧在念叨着那几个名字。
“白兮琰”“白兮”“严兮”—“琰兮”—“兮琰”?!
奇人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觉得这个白兮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也明白了为何初见严兮之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原来,严兮就是白兮,两人又同为“白兮琰”,是个女子!
只是这个女子,还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吗?他不清楚,却在心内暗暗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