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攸悠我心》枫叶白色

27、第 27 章

　　其实自从见了曹丕和曹植，荀攸就一再地想到了曹昂。
　　曹丕是后来的魏文帝，曹操的继承人，而他当上继承人的前提之一就是曹操的长子曹昂英年早逝。他死在宛城张绣的反叛之战，同时战死的还有曹操的爱将典韦。
　　荀一猫的笑脸和曹昂的笑脸重叠，一想到曹昂会在此战阵亡，荀攸就觉得心里抽痛。
　　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至于救了曹昂以后曹丕还能不能做魏文帝……呃……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其实要救曹昂也不难。宛城这一战，追根纠源，乃是张绣投降以后，曹操看上了张绣的婶子邹氏，让张绣觉得受到了羞辱，因而愤然反叛。那么只要管住曹操的花心，不让他招惹张绣的婶子，张绣就没理由反叛，曹昂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这话说得倒容易，问题是，他荀攸是曹操的什么人啊？谋士而已。他凭什么去管曹操的私事？
　　丞相，你招惹谁的婶子都可以，就是不能招惹张绣的婶子，招惹了他的婶子，你就要保不住自己的儿子了。
　　……他要是这么对曹操说，曹操会把他叉出去吧？
　　硬劝也不是不行，但未必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就怕还像上次的徐州之战，他硬要犯颜直谏，结果曹操不听，勃然大怒，还踢了桌子。
　　唉，愁啊。
　　要是早想到这一点，实在该劝曹操纳了貂蝉做妾的。虽然貂蝉也算是红颜祸水，但好歹她不是张绣的婶子啊。
　　就在荀攸犯愁的同时，历史照常推移，曹操起兵十五万，讨伐张绣，在淯水下寨。而张绣自知不敌，听从谋士贾诩的建议，不战而降。

　　“公达，你看那个人。”郭嘉低声说道。
　　荀攸按他的示意看去，只见张绣身后跟着一个文士，褐色深衣，低眉敛目，在张绣的一大群下属中毫不显眼，但是仔细看来，却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深沉。
　　“他就是贾诩。”郭嘉的声音冷冰冰的。
　　荀攸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敌意，不由得问道：“奉孝与他是旧识？”
　　“只有过一面之缘。”郭嘉盯着贾诩，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我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郭嘉在识人上有着惊人的直觉，说好听点是未卜先知，说不好听就是乌鸦嘴。他说贾诩有危险，那么八成就是真的有危险。联想到后来张绣的反叛，虽然一半是曹操好色引起的，但贾诩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反叛的整个过程都是贾诩参谋的。
　　另外……
　　荀攸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让他觉得，他应该私下去见见这个贾诩贾文和。
　　这厢曹操已然纳降，厚赏张绣，并对贾诩说道：“久闻先生之才，不知可愿入我帐下，共谋大事？”
　　贾诩则回答道：“多谢丞相美意，但我昔日从李傕郭汜，酿下大祸。如今跟随张绣，他对我言听计从，不忍弃之。”
　　这就是拒绝了。曹操也不好勉强，点点头，许他离开。

　　如果你想让你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应当如何做？
　　不让他俩碰面。
　　……那他俩要是注定要碰面呢？
　　在男人和那个女人碰面之前，先让他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荀攸鬼鬼祟祟地把郭嘉拖到墙角，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郭嘉奇怪地问道：“公达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荀攸干咳了一声：“那个，奉孝啊，你知道……那个，此城中有妓|女吗？”
　　话说完，便见郭嘉眼神由诧异变成了惊讶，然后变成“同是男人，我懂的”的了然，再然后变成“可怜啊，军中都是男人，连生理问题都不好解决”的同情，看得荀攸哭笑不得。他就知道！郭嘉这家伙绝对不会往好了想！
　　但是这事只能问郭嘉，若问曹昂纯属荼毒正直少年，若问典韦许褚等人，就那帮大嘴巴，到军中一说“荀军师想要找妓|女耶！”，那他的脸面可往哪放！
　　荀攸赶紧对郭嘉解释：“奉孝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
　　郭嘉一把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地道：“公达，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个大头鬼！

　　算了，荀攸懒得跟郭嘉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楚。难道告诉郭嘉说，他找妓|女是为了避免主公将来打败仗？郭嘉肯定会摸他的额头：“公达，你发烧了？”
　　所以荀攸干脆就把这黑锅背上了：“行行，你说是那就是了。那么郭祭酒能否回答小人的问题呢？此城中可有……那个妓|女？”
　　郭嘉咳了一声，左右顾盼了一下，对荀攸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荀攸乖乖地照做，把头伸到郭嘉嘴边，听郭嘉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不知道。”
　　……怎么不来个雷劈了这祸害！
　　郭嘉还在一脸理所当然：“我又不去那种地方，怎么会知道呢？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好这一口的……公达！喂别走啊！你别生气啊！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可以帮你打听嘛！”
　　荀攸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停住脚，板着脸转过头来：“打听？”
　　郭嘉打包票：“放心啦，反正我‘不治行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他突然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不过，公达，这事你可千万别让文若知道……”
　　“这是什么英雄事迹么？我还能往外乱说？”荀攸翻了个白眼。
　　“那样就好。”郭嘉满意地点点头。
　　荀攸被迫答应拿一瓶好酒做谢礼，两人的同盟就此缔结。

　　“子修啊，你猜荀军师和郭祭酒又在商量什么呢？”不远处的典韦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某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咬了一口路边摘的青果。
　　“大约是军机要务吧。”曹昂回答。
　　“押一打青果，绝对不是。哎，不知道又有哪个要倒霉了。”典韦把青果叼在嘴里，两手提起自己的双戟，悠然走了。

　　郭嘉的办事效率果然值得称赞，才过了两天，荀攸傍晚回军帐的时候，就看见一名女子在帐中等待了。
　　女子见荀攸进门，便盈盈一礼：“拜见先生。”
　　荀攸让她起身，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恩，还不错。虽然没有貂蝉美貌，但也颇有姿色，而且既是做妓|女，多少也有些勾人的媚态，料来曹操会喜欢。
　　想着要把这女子送到曹操那，荀攸心里莫名地又有点不舒服。虽然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曹操的事业以及曹昂典韦的性命着想，但送个女人给曹操……
　　哎，曹操的女人又不是第一个了，他瞎纠结什么啊。
　　荀攸定了定神，问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唤做婵娟。”
　　“婵娟，好名字。”还真是好名字，屈子有解语花，名为婵娟，只愿这位姑娘也可以做曹操的解语花，省得他去调戏良家妇女，荀攸心里酸溜溜地想。
　　“婵娟，你要服侍的人不是我，而是曹丞相。”荀攸对她解释。
　　“是，但凭先生吩咐。”婵娟虽有点意外，但反正妓|女没资格挑拣客人，点头答应。
　　“你要尽心尽力，让丞相喜欢。”
　　“是。”
　　“但不可媚惑丞相，若因为你的原因，让丞相荒废公事，我绝不轻饶。”
　　“奴不敢。”
　　“若让丞相喜欢上别的女子，我也绝不轻饶。”
　　“啊？……是。”婵娟诧异地答应。
　　“若曹丞相纳你为妾……”荀攸本来想说“我也绝不轻饶”的，话到嘴边觉得不对，改成了：“恩……那也是你的福分。尽力去做吧。”
　　“是，奴明白了。”

　　嘱咐了婵娟一些注意事项，又教给她得体的应对。带婵娟找到曹操的房间，为她疏通了门卫，眼见她走进去，将门关上。敷衍地迎合了一下门卫们暧昧的笑容，一切搞掂，荀攸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走进来，屋里没有人，也没有猫。荀一猫被李银带出去遛弯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房间里很冷清。暮春的风飘然钻入窗户，本该是温暖和煦，却丝毫体会不到。情绪变得很低落，心境凄凉，却不知为何而起，更不知如何纾解。
　　荀攸点亮了油灯，拿出一卷书来，慢慢地翻看。
　　眼里是一个一个的方块字，但是头脑反应不出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味地想着婵娟的事，想曹操现在有没有回去，婵娟有没有好好服侍，曹操是否对婵娟满意，两人是否同床共寝鸳鸯情浓。
　　灯火跳跃着，手指在书卷上映出忽长忽短的影子，荀攸烦躁地把书一卷，决定不在这里傻坐着了。
　　曹操办事，他也要去办事，而且是正经事。
　　他要去拜访一下贾诩贾文和。

　　“阁下便是荀公达？请进。”贾诩在门口深施一礼，随即挑起帘子，请荀攸入内。
　　入座，奉茶，贾诩动作流畅沉稳，表情平静。
　　喵的，老子最讨厌面瘫。荀攸想，浑然忘却自己的本尊也可以称得上是个面瘫了。
　　“荀公达之名，当年游学之时便多有耳闻。”贾诩道，“有问当世大贤，答曰：荀文若、荀公达，当世无对。”
　　那是夸本尊的，和我没关系。荀攸淡定地回道：“文和有经天纬地、翻云覆雨之才，却谬赞于我，真令人惭愧。”不就是互相夸吗，谁不会啊。
　　贾诩没答话，提起茶壶来给荀攸续水。
　　“所以？”茶水倒入杯中的声音点滴传来，在近乎死寂的沉默中，贾诩低低地笑了，“公达来找我，是想看看我是否真有经天纬地，翻云覆雨之能？”
　　“文和觉得呢？”荀攸捧起杯子，啜饮了一口。
　　“贾诩驽钝，不知公达之意。”
　　得，绕来绕去，两人谁都不肯先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若这等兜圈子，再喝十杯茶也说不到正题。

　　小剧场
　　曹操：公达你不想让我去找别的女子？
　　公达：……是，丞相。
　　曹操：甚好，乃今晚来侍寝吧。
　　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