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开不得的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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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窗棂，飞梁画阁，情思成结。
宁采臣听那人问自己“你究竟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要的，你给不给的起，归海一刀没听到他回答，可宁采臣的眼神分分明明是在这样问他，坦白真诚的让自己觉得，如果不给出一个回应，这个书生会伤心的。
归海一刀不由有些心惊，什么时候，他已看不得这人伤心。
那人紧了紧搭在归海一刀腕上的手，依旧笑得眉目生春，却是问他“一刀大侠，你多久没喝药了。”
就这么一句话，带出了归海一刀内心所有的柔软，虽然他知道宁采臣又顾左右而言他。
宁采臣诊着归海一刀的脉，有些担心。
脉虚气浮，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归海一刀从宁采臣脖子上松开指，想要挣出手，他说“天气没个准数换来换去的，最近累了点，你是大夫吗，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宁采臣从地上站起身，他说“一刀，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是开玩笑，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他自幼学仁义礼信，投身官场，自问无愧天地，做人做事，但凭一个“心”字，他想问归海一刀你呢，你的心里又是怎样的。
那个走过刀光剑雨，走过叶飞花落的男子，他的心里又是如何的，他的心里还装的下多少柔情蜜意。
归海一刀却是抿唇，眉目神色依旧肃然，可语调轻松地说“你不是要煎药给我，记住别放那么多糖了，甜的发腻，你们江南人吃东西就是爱放糖，会破坏药性的。”
他知道自己暂时还无法给这个书生一个回应，可至少他想让宁采臣知道，自己没有拒绝。
宁采臣一愣，又听那人说，我还要去趟宝钞提举司，你要熬药可得快点，否则就只能等我回来喝了。
归海一刀有些东西不知道如何表达，又或者他一辈子都不会表达。
还好自己毕竟是过来人，经验丰富，宁采臣想到这里不由得有点想歪，连忙在脑海把那些四书五经，仁义道德，翻了一遍，顿时握拳对自己说，宁采臣你是君子，你是君子，一定要忍住，忍住。
暖风融融春意闹，柳绿花红梁上燕子叫，这本来就是个让人动心又动情的季节。
归海一刀依旧觉得宁采臣熬出来的药是甜的，难不成真是心里作用，不由有些脸上发烧，真是心乱了。
出门的时候，差点没注意撞上路边的马车，还好一刀大侠身手出众晃了一下就给避开了，顿时有些生气的想，都是给某只兔子害的。
马车却是停在了宁府门口，丽锦香车，宁大人这是有什么贵客上门了。
却见那马车车夫揭开帘子，车里伸出一只细致白皙的手，可显然已上了些年纪，保养得倒是很好，这样的一只手，让归海一刀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熟悉，怎么能不熟悉，刚才还有一双手握过自己，为自己熬药。
果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到宁采臣急急的从院内跑出来，说着“娘，你，你怎么来。”
车里下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依旧可辨其年轻时秀丽的容颜，人说儿子随娘，这话还真是有道理。那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位娇俏漂亮的年轻女子。
宁老夫人一边由宁采臣扶过自己，一边牵着那女子的手，说“采臣啊，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久不回去看娘，你不惦记娘，这回还是清瑶陪我来的，还是我这瑶儿贴心。”
又拍了拍蒋清瑶的手说“我这儿子不惦记娘，我可指望儿媳惦记我呢。”
蒋清瑶微微红了脸，只说了句“老夫人，你……”
归海一刀，立时怔住了，脑海里一阵思绪翻滚，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场面，母慈子爱，璧人如画，宁采臣本该就应娇妻在侧，红袖添香，这里又怎么会有自己的余地。
马车遮了视线，宁采臣没注意到就站在街对面的归海一刀，却是有些疑惑的对蒋清瑶说“你是，你是清瑶，我险些都没认出你。”
那女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看着宁采臣浅笑一句“宁大哥，你好。”
宁采臣便不由愣了一下，在记忆里也有个女子对自己这样笑过，一树花开，一天雨晴。
人却已不在。
归海一刀从来没这样讨厌过自己的耳力，他急忙转身往墙角走，不要让他看到，不要让他听到，他什么也不想听，也不想看。
胸口闷得疼，许久未发作的伤势，似乎全准备一次性汹涌而来，他扶住墙，也许缁衣墨袖太过平顺，也许春雨初染的墙面太过湿滑，否则，自己为什么会站不住。
归海一刀捏住手里刀，嘲笑自己，你撑得住吗，归海一刀，你根本不够坚强，你根本不是什么事都撑得住。
那个笑起来温然有礼，严肃起来却又贵气逼人的男子
对他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归海一刀闭上眼，疼的直发倦，是自己太傻，想的太多，也许他们之间，连个笑话都算不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开不得的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