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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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大概是知道了慕久久的心思，所以之后慕久久的生活里见到韩霄的机会多了不少。
韩霄的性格正如芸娘所说，是个不太爱说话，但是性子冷淡不爱热闹的。慕久久的房间是在大院的左偏角，风景秀丽，围墙外就是一片竹林。平日里，慕杨氏管家，慕止柯则在镇子里处理一些产业或是在另一边的书房，院子大，所以慕久久这边一向安静无人。这样一来，倒也和韩霄的性子不相违。
也许是因为慕久久自小懂事，也许是因为慕止柯对女儿的希望，总之慕久久被放在这一角偏院里放养也有一年多了。虽然因为心智的关系，慕久久并没有觉得奇怪或如何，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时时会觉得有些寂寞。
韩霄算是个例外吧。
慕久久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合眼缘。况且他是那种较为早熟的，两人相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直说吧，慕久久还觉得他挺好玩的。
芸娘知道自己儿子懂事，不会做什么不合礼的事情，所以挺放心地把慕久久交给了韩霄。于是，韩霄自己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便带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在院子里玩。
负责侍候慕家二小姐的还有两个小丫头，一个叫瓶儿，一个叫碗儿，都是十五六岁大。看着两个性格安静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说是玩，不如说是发呆或是聊天比较好，都觉得很有趣，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被大人放在一起玩，会怎么玩呢？
慕久久不太清楚，韩霄更不知道。于是第一天被放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完全是面对面看着对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霄哥哥，我们玩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唔，听碗儿姐姐说，现在的小孩子都是玩踢毽子的，你会吗？”
“……不会。”
“那斗蛐蛐呢？”
“…………不会。”
“……那玩什么啊？”
“……”沉默。
慕久久苦恼地捧着脑袋想了好久，最后看着韩霄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也无语了。
第一天过去，韩霄开始熟练于用冰块脸掩饰自己的尴尬，也算是满足了他娘要他学习知识的目的了。
第二天，慕久久觉得不能干和韩霄耗着了，于是开始身家调查。
“霄哥哥，你今年几岁啊？久久今年五岁了呢。”
“七岁。”
“霄哥哥有哥哥姐姐吗？久久有哦。”
“没有。”
“霄哥哥平时喜欢什么？写字吗？”
“……”莫名其妙地沉默了。
慕久久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韩霄，得到对方一个冰冷的注目，于是马上转换话题：“霄哥哥，你会……”她好像问错话了？
第二天，韩霄意外学习到女人，特指小女人，原来可以是那么无聊的。
第三天，越来越觉得无力的慕久久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平时会记挂着，但是面对韩霄总是会忘记的事情！那就是——
“霄哥哥，久久的见面礼呢？”
韩霄瞥了一眼慕久久，终于想起来了吗？他本来还想着她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呢，三天？也不算晚吧。
慕久久伸出小手，目露期盼地看着他：“久久的礼物！”
韩霄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两条红绳，头也不回地递过去。
慕久久有些失望地接过来：“怎么还是红色的啊？久久现在用的也是红色的，久久想换其他颜色……”
“哼，要不是娘说白色不吉利，红色更吉利点，我还想送条白色的给你呢。”韩霄有些生气地说道，这可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啊！娘都笑了他好多次了，没想到送了还给这丫头笑。
慕久久装作没听到，拿起发绳看了看，发现那两条发绳看起来是纯红色的，但事实上却是由几种浅红到深红的细丝拧在一起的，绳尾上还有两个指头大的银色铃铛。刚刚被韩霄捆成一团递过来，她都没有看到呢。
“好特别，有铃铛诶！”慕久久抬起小脸，对着韩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浅浅的小酒窝格外甜美，“霄哥哥，谢谢你！久久很喜欢！”
韩霄抿着嘴，故作不在意地说：“发绳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娘又不用，所以、所以才送给你的……”
慕久久歪了歪头，笑着想把发绳收起来。她决定不拆穿他，其实他的嘴角已经快翘起来了，抿着是没用的！
韩霄见她要把发绳收起来，下意识便说道：“你不用吗？”
慕久久呆了呆，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头上绑着发绳了啊。可是转念一想，她的眼睛弯了弯，撒娇道：“那霄哥哥帮我绑上去好不好？”
韩霄抿嘴站在那，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都怪自己嘴太快了，现在惹上麻烦了。
“霄哥哥，你来啊！”可是慕久久已经不等他想好怎么拒绝就已经把头上的发绳扯了下来，一头短短的，但是非常漂亮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头，衬得小脸白里透红，可爱极了。
韩霄犹豫了会，走过去：“可是……我不太会绑头发……”
慕久久摇摇头，笑容灿烂地说道：“没关系的，久久相信霄哥哥。”
这和相信没关系吧？韩霄心想，但最后还是抵不过慕久久的撒娇，纠结地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挽起她的头发。
细滑的发丝在手里仿佛是流沙一般，轻轻的，比羽毛还要松散。韩霄小心地拨弄着慕久久的头发，眉头皱得紧紧，偶尔看着手里的头发，便去想象平时娘是怎样弄头发的。
慕久久微扬着脸，头上传来酥麻的感觉，夏日的阳光照不进青翠大树下的阴凉，凉爽的微风如同温柔的小手拂过脸颊，她都要睡着了。
过了好久，韩霄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脸，说道：“好了。”
慕久久眨巴眨巴眼睛，勉强从周公的挽留中回来，迷迷糊糊地跟着说了句：“好了？”然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上就站起身，好奇地摸了摸头顶，
“哎！你小心点！会松的。”韩霄见了，急忙说道。
慕久久小心地摸了摸，嘴里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却掩不住好奇地从边上摸到里面。感觉，松松的，头发有点乱，哎？怎么好像形状不对？
“霄哥哥……好像有点不对，芸娘平时不是这样给久久扎的啊……”
“呃。”韩霄僵住了。
慕久久手还放在头顶上，轻轻地摸了摸，这个发型，和娘还有芸娘的有点像诶，那就是妇人髻吗？可是……不是要用发簪才能弄的吗？霄哥哥是怎么弄的啊？
韩霄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和她的头发，他果然弄错了吗？
正当这时，出去给慕久久炖汤的芸娘终于回来了。
“二小姐、霄儿，你们在玩什么……呀！”端着汤过来的芸娘终于看到慕久久头上那突兀的发髻了，一声惊叫似乎还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她赶忙走过来，随手把汤盅放在一边的石板上，冲到慕久久身前。
“二小姐，你的头发……是谁给……难道是霄儿？”
芸娘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两个孩子，尤其是坐立不安的韩霄。
慕久久收回摸头发的手，对芸娘甜甜一笑：“芸娘，久久好看吗？”不待韩霄反应，她已经把让他不安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是霄哥哥给久久弄的头发哦，还有霄哥哥给久久的礼物，很漂亮的铃铛发绳。”
芸娘愣了愣，莞尔一笑：“霄儿，你给二小姐弄的是什么头发啊？”
韩霄犹豫着说：“我、我是照娘你平时梳发的样子弄的啊……”
“傻孩子，这是妇人才弄的发髻，二小姐现在还小，哪用得上这个？”芸娘摸摸韩霄的头，哭笑不得，“你给她弄这个，怎么看都像是成亲后丈夫给妻子挽发的样子，我还说你们到底在弄什么呢。”
“我不是……”故意的。韩霄张口想要解释，却被慕久久扑过来阻止了。
慕久久挽着韩霄的手臂，仰起头，好奇地问芸娘：“芸娘，那霄哥哥是不是就是久久的夫君了？”
芸娘笑着摇摇头，颇为好笑地说：“哪有那么简单，久久想嫁给你霄哥哥吗？”
芸娘不过是开玩笑地这么一说，但慕久久却是实实在在地愣住了。
嫁？嫁给霄哥哥？慕久久一瞬间连表情都定住了，嫁给一个小鬼头？
怎么可能？！
她的心底爆出这么一句话来，毫无前兆，又理所当然地。
幸好芸娘也并非多认真地去问，所以也没有仔细去看她的表情，而是转过头对韩霄说话：“霄儿，你可要记得，下次别那么莽撞了，要是让人看到，会影响二小姐闺誉的，到时候，你以后都不能和二小姐一起玩了。”
韩霄有些漫不经心听着。刚刚芸娘没有注意到慕久久的失态，他却是注意到了。
幼小的心里一痛，仿佛被什么深深刺了一下。
为什么不愿意？是他不够好吗？他有些伤心，就像是主动伸出手和人做朋友，却被无情拒绝了一样。
从这天起，韩霄便下意识地和慕久久隔开了一段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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