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隐广临②（滑头鬼同人）》拾

38、解决与诱拐

　　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比赛，结果完全就没有悬念可言，三声‘铮’响后，八宫武治就被绑成了粽子，下边七惠得了机会，扑上去连抓带咬，没两下，就把八宫武治给咬得几乎不成人形。
　　赤天邪鬼冷哼一声，伸指划弦拨出几道音链，于是眨眼，下边七惠也获得了与八宫武治同等规格的待遇——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三道音链捆的结结实实，直挺挺压在了八宫武治身上。
　　如果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当事者，是一对俊男美女的话……或者，也不需要什么‘俊美’，换做任何一对正常男女，来摆出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他们瞧上去，也许都能算得上是有几分暧昧。
　　可是这两个叠罗汉似紧挨着的家伙，却都满眼杀气地恶狠狠瞪着对方，两张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脸上……表情狰狞，“可恶啊！”
　　两个妖怪异口同声大吼着，显得倒是默契非常，只不过，二妖随后吐出的话语，充分彰显了他们身为妖怪的张狂肆意。

　　八宫武治转过了头，眼眶里两点青色火苗幽幽跳动着，“小子，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你不该管……也管不了！”
　　“哦？是吗？闲事？”木辻勾了勾唇角，他冲八宫武治一挑眉，“正好，我也从来都不爱管闲事，但是现在嘛，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八宫武治，从你杀了下边七惠让她死不瞑目，满心的怨气依附于八音盒上，并且四处吸取生气，然后……那怨气缠上了我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就不算闲事了！”
　　“怨气缠身？这不是理由，小子！”八宫武治恶狠狠喷吐着幽青火焰，“毁了那个八音盒——只要除掉怨气的源头，你也就不会有事了！”
　　“啊，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木辻微微向前倾身，眸中透着戏谑，“可是，我却不太喜欢！”
　　他说完，也不再理会勃然大怒的八宫武治，扭头看向赤天邪鬼，“那么，是现在就回去吗？”
　　“谁也不能带它走！我不允许！”下边七惠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她两眼瞳孔翻白，脸色变得灰青，一张黑洞洞的大口，直直就咬向了八宫武治的头面，“它是我的！我的！我要杀了它！杀了它！”

　　被抢了老公的女人，是会失去理智的！尤其是当这个女人知道，抢走自己男人的……是一个男妖怪的时候——身陷爱情漩涡中的女人痛失所爱，在找到凶手后，女人心中疯狂的复仇念头，甚至能叫她不惜一切代价去毁天灭地。
　　好吧，这说法听起来很奇怪，可事实的确如此——木辻也没想到，下边七惠的执念居然会如此深切，她完全无视了自己正处于弱势的现状，对八宫武治发起了突然袭击……
　　下边七惠白森森的牙齿恨恨咬合在一起，可那一口，却是咬在了空处——突袭没能发挥作用，她被赤天邪鬼一脚远远踹到了房间另一头。
　　冷冷看了下边七惠一眼，赤天邪鬼轻哼了声，淡淡说道，“我说过，要带他走，你——没有听清楚吗？”
　　对于赤天邪鬼的话，下边七惠充耳未闻，只死死盯着八宫武治不住嘶吼着，“杀了你！杀了你！”
　　赤天邪鬼也不理会下边七惠的咆哮，冲着木辻鞠躬一礼，“小少爷，事出突然，在下需立即动身，如果小少爷愿意的话，可随在下一道返回本阵。”

　　“我就留在这里。”木辻缓缓摇了摇头，他微微叹气，拒绝了赤天邪鬼的提议，“热闹还没看完，叔叔他是不会轻易回去的……”
　　木辻的回答，似乎让赤天邪鬼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才淡淡说道，“既如此，在下先送小少爷去奴良组——近几日，浮世绘町恐有动乱，奴良组本家或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只是，这纠缠小少爷的怨气如果不除去，在下也无法安心离开……”
　　木辻点头轻笑，慢吞吞地掏出了便当盒，取下盒盖，轻轻扣了扣钢琴八音盒盒体，“我说，你想成为真正的妖怪吗？”
　　钢琴八音盒抖动着，自行掀开了琴盖，响起了一阵叮叮咚咚的清脆乐声，仔细听着，那赫然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我本来就是妖怪。”
　　一直默不出声任由木辻执在掌中，努力伪装自己是根普通木拐的佛头杖嘿嘿笑出了声，“你这小子，还没化形就自称是妖怪，咱家活了一大把年纪，可从没见过话也不会说，路都不会走的付丧神！”
　　“我会说话！”八音盒愤愤张合着琴盖，音筒旋转着发出了急切的声音，“我会说话！你都听懂了！”

　　“这可不是听懂啊……”佛头杖扭动了两下，冲着八音盒挥了挥手臂，沙哑着嗓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多亏了咱家丰富的妖生阅历，否则，你那怪腔怪调的簧片弹拨声，与咱家而言，那就是一通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乱弹琴！”
　　开合着的琴盖立时僵住，八音盒默然了，它听着佛头杖呵呵的笑声，颓然压下了琴盖，梨花木琴身里传出了闷闷的叮咚声，“要怎么样……才能成为真正的……会说话能行走的妖怪？”
　　“付丧神的诞生，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佛头杖摸着自己的光脑门，颇为感慨地摇头叹息着，“你小子啊，被怨气所激而开了灵智，只是这开智的时日太短，若现在就去杀八宫武治报仇，怨气一散基石自毁，再想成器的话，少说也得等上个七八十年，可到那个时候，你……也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佛头杖这番话说下来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八音盒抖动了两下，迅速将缠在木辻身上的怨气，给统统收了回来……
　　好吧，既然怨气用一分少一分，那么现在收回一分节省一分是一分——这想法姑且还是合理，可这么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是不是有些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令人窒息的怨气终于消失了，木辻只觉身体立刻轻松了许多，他看着战战兢兢的八音盒，不由笑出了声……木辻忽然发觉，八音盒这实诚孩子真的是好骗极了，哪有妖怪会这么轻易就相信敌对方所言的？
　　当然了，作为前辈的佛头杖，也不屑拿这种事来骗一个还处浑噩状态的小家伙，不过显然，懵懵懂懂的八音盒虽说相信了这番话，可因怨气而生的它，却始终被复仇的执念所影响着——已经完全控制住女人的妖化怨气，仍旧牢牢依附在女人体内。
　　木辻眸中精光微闪，他唇角勾起，伸手拍了拍八音盒，“啊，八音盒你想要化形的话，就跟前辈多多交流吧！”
　　说着，木辻将八音盒递给了佛头杖，却绝口不提让它收回怨气放女人一马的事，只转身看向提着八宫武治的赤天邪鬼，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那么，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走吧！”
　　于是，看也不看墙角那纺锤似再难动弹的下边七惠，木辻转身走得潇洒无比……

　　佛头杖见此微感诧异，他知道木辻不会见死不救，如此表现，应该是另有打算！滴溜溜转着小眼睛，佛头杖捧着八音盒蹦跶着跟上，赤天邪鬼闷不吭声、眼不斜视，自拖着八宫武治往外走——与本阵无关的事，他向来不会放在心上。
　　“等等……等等！”八音盒忽然翻开了琴盖，叮咚疾响，“七惠还在这里！她不能离开我，我们要一起报仇！”
　　“啊，抱歉呐，八音盒……”木辻驻足，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做客的地方，七惠是不应该去的——那是妖怪的大本营！”
　　“我要跟那个弹琵琶的一起！”八音盒不住颤动着，似乎想要挣脱困住自己的便当盒，“八宫武治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七惠也会去哪里！我们……是一定要杀了八宫武治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妖怪信奉这个原则！所以，对于八音盒你的执着，我是相当理解的！”木辻皱起了眉，他抱臂托着下巴，似乎颇为苦恼，“不过呐……赤天邪鬼去的地方，不是妖怪的话，是绝对无法进去的哟！”

　　音筒发出了变调的怪响，‘啪’的一声，琴盖无力地落下，八音盒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簧片的余音嗡嗡响着，好似在碎碎念，“那该怎么办？我要杀他，你们不让，要抢人，又打不过你们，想跟着寻机报仇，可就连跟也跟不了……说起来，报了仇的话，我或许就不存在，但是我，不能不报仇……”
　　站在最前面的木辻，背对着几个妖怪，不由勾唇无声地笑了起来，他轻轻咳了咳，“嗯，其实，八音盒你也不用这么担心的……”
　　“不用担心……”八音盒的声音仍旧无精打采，“我是因怨气而生，报仇是我的执念，如果不杀了俯身八宫武治的妖怪，我的存在也就毫无意义了……”
　　“报仇和化形成妖，原本就没有冲突的……”木辻微微偏头瞥了眼八音盒，眸中闪过一丝猩红，他淡淡说道，“所谓付丧神，是旧器物历经百年，吸收日月精华，幻化而成的妖怪！怨气，或许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你真正缺少的，是时间。”
　　琴盖缓缓张了开，八音盒委屈却充满希冀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真的吗？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化形成真正的妖怪，靠自己的力量为七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