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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就这样过了几天,阿宁总算找到一个石锅来代替锅,不过那个石锅底太厚了,火要烤很久才能熟,而男人终于可以不用阿宁扶得走出山洞溜一圈子,然后一身汗回来。他们的沟通也进入佳境,阿宁学会了怎么说这三个字,他开始向男人学习常用字,而不在是果实的名字之类的。
      “我回来了。”阿宁兴冲冲的跑进山洞,他找到几个萝卜,唔,很像萝卜的萝卜。
      “这能吃?”他问,把那几个萝卜现宝似得给男人看,男人一点头,他立刻兴奋地欢呼起来,“怎么吃?”
      “煮和烤都能吃。”男人一边回答,一边磨石头。
      阿宁看着男人磨得很尖锐的石头,问,“这是‘刀’?”他指那块石头。
      “刀。”男人回答。
      “‘磨’几天?”阿宁学男人的动作。
      “磨,五天。”男人说,把磨利的石头放进小水坑里。
      “刀,磨,磨刀。”阿宁重复几遍,“还要多‘久’?”久要怎么比划,阿宁皱眉。他换了一个说法,“还要多少‘时间’?”呃,时间又怎么比划。阿宁脸皱起来。
      “什么‘时候’磨好?”时候,唉,“几天磨好。”终于找了一个他都会说的,阿宁叹了一口气,他看都会男人。
      男人从阿宁不停换句子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他思考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还要多久,还要多少时间,什么时候磨好,很快就好。”
      阿宁重复了几遍,“嗯,那就不用用搜。”他高兴的说。
      “手。”男人纠正,“手。”阿宁认真地读了几回。
      男人点头,又低头磨石。
      阿宁把锅盖打开,“你要喝水?”阿宁用竹筒舀了一筒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总算没忘了问男人的名字,几天前他就想问了,但老问了。
      “名字,伊鲁。”男人说,再次把刀放进水坑里浸泡一会,然后把萝卜切开,“你的名字?”
      “伊鲁,林宁,你叫我阿宁吧。”阿宁拿了一个竹筒装男人切好的萝卜。
      “阿niba?”男人皱眉,奇怪的名字。
      “阿宁。”
      “阿nin。”
      “阿宁。”
      “阿宁。”
      “对,阿宁。”
      “阿宁。”男人点下头,“伊鲁。”
      “伊鲁。”阿宁叫了一声。
      男人笑了,摸摸阿宁不算干净的头发。
      阿宁脸一红,抓着男人的手就住水坑放,“‘头发’不干净。”他咕哝。
      “头发,嗯。”男人同意,油腻腻的感觉的确不好。
      阿宁脸更红了,他不敢下水洗,只能趁男人睡着的时候,用衣服擦擦身子,而头发,他只在确定五十米内没有生物的时候冲一下。
      打从一次洗脸时,看到水底一个黑影向他急速游来时,他就更害怕到河边了。
      “你也不干净。”阿宁红着脸小声嘀咕一句。
      “嗯。”男人点头。
      阿宁吓了一跳,他嘀咕的声音很低啊,“你‘耳朵真’好用,这么挟声’,你也‘听得见’。”阿宁指指耳朵和嘴。
      “耳朵。”男人问,“耳朵好用?”
      “还有一个字,耳朵‘真’好用,耳朵很好用。”阿宁想想拿起一根萝卜,又捡了一块长状石头,“‘真’萝卜,‘假’萝卜,‘假’萝卜就是不是萝卜。”阿宁说得那个绕舌。
      “真,耳朵真好用,假萝卜。”男人明白了,“我这么挟声’?”
      “挟声’。”阿宁放低声音。
      “大‘声’。”他深吸一口气,吼道。
      “声。”男人的耳朵动了动。
      “你也‘听得见’。”阿宁指着耳朵,皱脸,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听得见。”男人低头切萝卜。
      “听得见,听见,听到,听声‘音’。”
      “音,声音。”
      在这样的学习语言中,又过了几天,男人的伤终于好了大半,能走路了,也能打猎了。
      阿宁抱着果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拎着一个长得即像鹿又像猪的生物进山洞。
      “你的伤好了?”阿宁高兴地问。
      “没有。”男人摇摇头,从洞里拿出一石刀,向河流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他回头对呆呆地阿宁说,“去河边。”
      “哦,我也去。”阿宁可把果子抱在手上,跟着史上去了。
      男人步伐很大,阿宁要小跑才能跟上,河流离山洞不算太远,从阿宁的脚程来算要20多分钟,如果小跑,只要10分钟左右。
      “我们要去河边吃饭吗?”阿宁有些气喘地问。
      “嗯。”男人看了一眼离他二步远的阿宁。
      阿宁看到男人步伐小了一点,总算追上了,他缓了一口气。
      走到河边,太阳还在天上大放光明。
      四,五点钟?阿宁想,这里的太阳落得很迟,而且很热。
      阿宁看着男人宰杀那只奇怪的动物,有点吓人,他转过脸,余光刚巧看到水里一个黑影,阿宁慌张惧怕地拉拉男人的手臂,男人转过头,就看到阿宁惊恐的表情,他眯起眼睛,站起身,护着阿宁退后一步。那个黑影向他们方向游来,阿宁害怕地紧缩在男人背后。
      “……这个。”男人扫视了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他顺着阿宁的视线,看到那个吓到阿宁的动物,男人的脸色有些古怪。
      “嗯!”阿宁用力地点头,没注意男人的表情,他只注意到那个黑影越游越近,于是更害怕地抱住男人护住他的手臂。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个黑影几眼,突然皱眉问,“它吓过你?”
      阿宁用力地点头,男人平静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抬起头看着男人平静的表情,心定了几分。
      在阿宁抬头后,男人眉头皱更紧,“别怕。”男人有些笨拙地拍拍阿宁的背,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雄性喜欢带雌性到森林里约会了。
      “它不敢过来。”男人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一点,但反而显得非常奇怪,像威吓。
      阿宁惊奇地瞪大眼睛,没注意男人的声音,“它为什么不敢过来?”
      “它害怕。”
      “害怕?”阿宁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想想,他问,“它害怕你?”
      “嗯。”
      “你很‘厉’害?”
      “厉,嗯。”男人毫不谦虚地点头,他的确很厉害。
      阿宁笑了,他看看清澈的河水和至少还有三个小时才下山的太阳,问,“我能下河吗?”
      “在我视线之内。”男人说,又蹲下,宰那头可怜的动物。
      “视线之内?”阿宁眨下眼睛,“什么意思?”
      男人皱眉,他最头疼解释这个,“视线,”他指眼睛,又扫下四周,“之内。”他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一个圈,指圈内。
      阿宁思考了好一会,“不能离开你视线吗?”
      “对。”
      “我知道了。”阿宁说,把果子放在男人身边,开始脱衣服。
      河水很深,也很温暖,阿宁把身体都泡在水里后,没有先洗澡,而是开始洗衣服,他要把衣服都洗干净,然后让太阳晒干。
      没肥皂,衣服很难洗干净,阿宁用力搓了搓,他不会洗衣服,搓了一会,发现脏的地方弄不干净后,他也不管了,反正在森林里也没人看见。
      手一抓把刘海抓到后面,阿宁看看河上的石头,没虫子,他在原来世界有去河里游过泳,才开始游还没两秒就看到河里的石头上满是小虫子,让他立刻浑身发痒。
      不过为什么,这里的石块没有虫子,阿宁眨眨眼睛,仔细地确认了确实没虫后,才把衣服裤子放在石块上晒太阳。
      内裤也放上面吗,阿宁瞄瞄河边的男人,确定他还在宰杀那只动物后,才把内裤放好。
      潜进水里,阿宁泡了一会脑袋,用力搓揉了半天,发现还是油腻腻的,阿守抓抓头皮,发痒呃。
      用力冲了一把脸,阿宁向男人游去,“伊鲁,头发洗不干净。”他咕嘟着嘴,看见沿着水流向下流去的血液,赶忙停步,他才洗干净一点,不想被血弄到。
      “伊鲁?”阿宁仰着脸,看着呆呆盯着他的男人,“怎么了?”阿宁担心地向前游了几步,小心的避过血液,伸手碰碰男人握着石刀的手臂,“伊鲁?”
      男人回过神,眉头微皱地看了一会阿宁。
      “怎么了?”
      “头发洗不干净。”阿宁眨眨眼睛,没发现他在撒娇,“伊鲁,怎么办?”
      “咳。”男人轻咳一声,想摸摸阿宁的湿渌渌的头发。
      “不要。”阿宁躲开男人的手。
      男人眼神一黯,收回手。
      阿宁没有发现,他正小心着别让血液碰到身上,“伊鲁的手比我的头发还脏。”
      听到阿宁像解释一样的话,男人嘴角微弯,把宰杀差不多的动物用石刀钉在河边,然后向河里一跳。
      “哇!”被飞溅的水花弄得满脸,阿宁吓得大叫一声,他揉着眼睛,大声对跳下水的男人说,“伊鲁,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下水!”
      “可以了。”男人把头发向后一撸,伸直长手捡起飘到水面上的兽裙。
      阿宁看着随着水流飘动的兽裙,脸上一红,向河流上游游去。
      找了一个深水区,阿宁潜在水里泡了几秒钟,他舒展开身体,脚好像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阿宁在水里睁开眼睛,向下一看。
      黑影,那个不知名的水下生物正睁着它细小的眼睛,直瞪着他。
      伊,伊鲁!
      阿宁瞳孔一缩,心脏跳得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他立刻从水里探出头,还来不及看男人在那里,就大声尖叫,“伊鲁,伊鲁,伊鲁!”飞快向岸边游去。
      “阿宁?”男人离他并不远,几乎在他叫第一声的时候就赶到他身边。
      阿宁立刻扑进男人怀里,双手双脚都缠在男人身上。
      男人僵硬,直到感觉怀里人正害怕得直打颤,才放松身体,伸手安抚着他光裸的背部,柔滑的触感,摸起来非常的舒服。
      “伊鲁,呜呜……”把脸深深的埋进男人的肩膀,吓坏的阿宁除了叫男人的名字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男人很快就找到水底那个黑影,金色的眼睛坚了起来。
      可怜只是在水底睡觉的黑影,被阿宁踩醒后,还来不及报复,就被一股凛冽的杀气吓跑了。
      “不怕,它跑了。”男人说,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
      “真的?”
      “真的。”
      阿宁战战兢兢地从男人怀里探出头,向他看到黑影的地方望去。
      “不见了。”阿宁小声地说,神精一松,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男人身上,没力气了。
      “嗯。”男人轻拍着阿宁的后背。
      “……伊鲁。”沉默了一会,阿宁红着脸抬起头,看着安慰他的男人,见男人疑惑地看着自己,他脸更红了,他想,也许是他感觉错误,放开缠在男人脖子上的双手,又慢慢放松有些抽筋的双脚,“没什么。”阿宁说,瞄了一眼碧绿色的水底,便想向放衣服的石头游去。
      男人抓住阿宁的手,细腻的感觉,让他不由用指腹蹭了蹭。
      阿宁脸更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男人,想把手抽回来。
      “洗头发,洗身体。”男人把几株饱满的植物给阿宁。
      “谢谢。”阿宁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踌躇了一下,阿宁留在男人一边,他小声地说,“伊鲁,伤口泡水,说不定会发‘炎’,你别泡了。”
      “炎。”男人点点头,向岸边走了几步。
      阿宁看着男人把伤口露在水面上,才放松地转过头,这次他不敢离男人太远,他对那道黑影真是怕极了。
      把植物的汁液挤出来往头发上一涂,一手搓着头发的阿宁看着另一只手上的植物,想想向男人游去,“没地方放。”把植物放在男人手上,露出一点肩膀的阿宁有些嫉妒地看着男人的个头,啊,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他用力搓着头发。
      把所有打叉的头发都分开,阿宁潜进水里,泡了几来回,他摸摸干净了不少的头发,又游到在清洗兽裙的男人面前要洗头发的植物。
      男人长手一抓,就从岸边植物里拿出一株。
      “伊鲁,你的手好长啊。”阿宁有些惊叹地说。
      男人嘴角微弯,伸手摸摸阿宁的脑袋。
      又洗了二回,终于觉得干净的阿宁,向男人要了洗身体的植物,继续用力搓白白。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阿宁,快乐在水里游了两圈,然后向在头上揉泡泡的男人游去。
      “伊鲁,我来帮你。”阿宁看男人似乎动一下就会拉扯到伤口的动作,自告奋勇拉下男人的手,帮他洗头发。
      男人的头发很硬,颜色黑得发红,阿宁用手轻柔梳了一遍,遇到有打结的头发便一根一根解开,他刚才给自己解结的时候,险些没把头皮扯下来,现在吸取教训,对男人的头发轻柔了许多。并且服务非常周到的,把在洗发店里曾享受过很多次的头部按摩用在男人的头上。
      心情很好的阿宁除了冲洗的时候遇到一点小麻烦,非常顺利的帮男人洗完头。
      “好了。”
      “谢谢。”男人低声说,“很舒服。”
      “不客气。”得到表扬的阿宁开心地笑道,拿过男人手上的植物,“我帮你擦‘背’。”他把植物皮拨开,直接覆在男人背上用力擦起来。
      “背。”
      “背,伊鲁,那个怎么说?”阿宁指天上的太阳。
      “太阳。”
      一边学语言,一边帮受伤不方便的男人擦完背,额头冒汗的阿宁便沉进水,泡了十几秒,向放衣服的石头游去,不知道衣服干了没。
      摸摸还有些湿的衣服,可以穿了,就是会有些难受,阿宁换了一块没虫的石头继续晒。
      阿宁看看太阳,确定它在一个小时不会下山后,便向男人的方向游去,他记得那里有一块石块,坐着刚好遮羞。
      侧身坐好,阿宁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男人清洗身体。
      “伊鲁,你的‘胡子’怎么办,用石刀‘刮’吗?”阿宁在自己脸上做了一个刮胡子的动作,他的胡子三个月刮一次。
      “胡子,刮,嗯。”男人说,摸摸自己的胡子,长了快半个月了。
      “我没见过伊鲁没胡子的样子。”阿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男人,想像他没胡子的样子。
      男人看了一眼阿宁,向岸边走去,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像给他赤裸的身体渡了一层金边,夺目耀眼。
      阿宁惊叹的看着男人,流畅的身体线条,完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修长的脖颈,枕着非常舒服的宽肩,结实的腰,呃,阿宁红着脸转过头。
      感觉后背晒得有些发热,阿宁转过身,正面对着太阳。
      胸口很快就干了,阿宁站起身,啊,他的衣服还在石块上,要游过去拿,呜,白晒了。
      阿宁跳下水,向石头游去,把已经干差不多的衣服裤子收起来,放在岸边的石头上,人又跑回那块坐得很舒服的石头上,继续晒太阳。
      阿宁呆呆地看着水面橙红色的圆球,甚至没感觉到有人摸摸他的脑袋,坐在他边上,和他一块晒太阳。
      打了一个颤栗,阿宁从发呆中清醒过来。
      他转过头仰头看着男人,“伊鲁,你的胡子刮完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像刚才阿宁一样看着水面上那颗橙红色的圆球。
      阿宁眯起眼睛,阳光反射在男人脸上,给他笼上一层光圈,他看得不是很清,但是,如阿宁想像一样,男人长得非常野性。
      男人转过头,金色的眼睛,中间一条细细的线。
      阿宁不知为什么的微笑起来,也许是为了第一次不害怕男人像极兽类的眼睛,也许是为了第一次敢直视男人让他颤抖的眼睛,更也许是为了他突然发现他竟然喜欢上了那双让他害怕了快半个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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