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夏雪（原稿）》年年年年年年

25、（二）

　　“你在做什么！王熙宇，你敢打她！”
　　欧阳振华边喊边冲过来，抱起地上的夏雨，横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无力地躺在那儿，面颊如火，泪痕狼籍。那头海藻一样清逸的秀发已经不安分地逃向四面八方，像在逃避，恐慌。
　　王熙宇没有理会欧阳振华地怒吼，转身欲离开房间。
　　“王熙宇，你站住！”
　　正当他要转身说些什么时，一拳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欧阳振华像一只喷火的野兽在撕咬他。
　　王熙宇头晕目眩，两眼冒金星。
　　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了，对着欧阳振华咆哮：
　　“你在做什么！这样的结果你不是很乐意吗？！你不是一直期待着这样的结果吗？”
　　欧阳振华的眼睛布满了红丝，眼眶湿润。
　　良久，他们的情绪都稍有平静后，欧阳振华看着面容憔悴的夏雨对王熙宇说：
　　“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有多么的恨你。恨你夺走了我深爱的夏雪，虽然她从未接受过我，但我已经很满足于她对我的微笑，我一直在默默地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当一个人对你无留恋时，你所做的一切他都不会留意。”他叹息，“当你出现后，夺走了他在我身上少得可怜的笑容和时间，全部奉献给了你。你家有钱有势，她开始不需要我的帮助，于是我便大胆地向她表白让她明白我对她的一片痴心，可是竟被她骂作无耻之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骂我，万念俱灰之下逃到了加拿大，在那个美丽的校园里，我遇见了夏雨，当时我就呆了，所有的一切都和夏雪一模一样，我感谢老天的施舍，于是我开始追求她，尽我所能地讨她欢心，她也慢慢地接受我，直到去年的圣诞夜，她竟平白无故的和我提出分手原因只是因为要为她的姐姐圆一个遗愿！一个月前，我也回到中国，才发现，原来她是为了实现夏雪的愿望回来找你，看见你的自私，感受到她的委屈，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振作了一下，抽出打火机和中华香烟故作洒脱地笑了笑，“我才知道原来她深爱着你。我从未见过她对着你时的痴情，从未见过她燃烧着的火焰，我恨你，你是我的克星。于是，我开始设计进入你们的生活，开始扰乱你们的幸福，最终，我还是成功了。”
　　“那你开心吗？满足吗？”说话间王熙宇也叼起一根烟，伴随着第一口烟雾的呼出，他整个人变得飘渺起来。
　　“当然开心！而且非常满足！”他沙哑地说，可眼睑却涌出苦涩的泪水。
　　王熙宇没有再说话，像在沉思。安静的吞云吐雾。
　　“王熙宇，我告诉你，这只是我报复计划的开始，我知道你很痛苦，因为你已经爱上她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一直认为你爱的是夏雪，其实夏雨已经取代夏雪在你心中的位置，你已经不可救药的迷上了她！”他信誓旦旦的说着，却没注意王熙宇的脸色已经铁青。
　　“你懂什么！我根本没有爱上她！没有！她只是夏雪的影子，我恨她骗我！我恨她！”
　　“是吗？”他的怒火终于再次被撩起，欧阳振华突然间有种很兴奋的感觉，“我看你根本不是恨她，而是害怕违背了你和夏雪之间的誓约吧！你是恨她为何令你如此着迷，对吧！你扪心自问，难道在我打电话之前你从没有怀疑过她？！可是你不愿去相信，因为你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骗了你的女孩！”
　　“不是！”他本能的抗拒着，像被射伤了的野兽在做着垂死挣扎。“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
　　“何苦要自欺欺人？承认自己的感情会那么让你为难？”他挑衅着笑了两声。
　　“欧阳振华，如果这也是你的报复计划之一，那么，请你别做无谓的努力了！”
　　欧阳振华一时语塞，浑身掠过一阵痉挛。情势在霎那间转为被动。
　　他幽幽的吐出一口长气，喃喃自语：
　　“反正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先走了！”
　　“那他怎么办？”王熙宇手指着昏睡的，疲惫的夏雨，一时间竟升起一种怜惜的感觉。
　　“自己看着办！”
　　门被欧阳振华带上。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是他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望着疲倦的夏雨，他的心又一阵揪痛。一样的纯洁，一样的苍白，根本难以分辨她与另一个女孩的差别，那时的女孩啊……

　　……
　　安静的病房里。
　　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女孩。
　　女孩气若游丝，安详的睡着。
　　静静得没有声音。男孩有时会想如果就这样一直陪着她该多好。不用去管家庭，不用去担心钱，不用去害怕女孩越发憔悴的身体。
　　突然，女孩眉宇紧蹙，眼睛却是闭着的，她喃喃地说：
　　“熙宇，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知道吗？对不起，都怪我不争气，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这么差，你也不用伤心了，熙宇，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会让你孤独的，放心吧！我已经去求救了，熙宇，等我，等我……”
　　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那么叫人心痛。
　　男孩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如梦遗：“放心吧，我会等你好起来的，我知道我的雪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的雪是最坚强的女孩儿。”
　　女孩的手慢慢地放松下来，又一次沉浸在甜美的梦乡。
　　男孩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始终面带笑意。
　　……

　　“雪，请你告诉我，她，你的亲妹妹，就是你要我等的人吗？那晚的梦，你告诉我的女孩就是她吗？”
　　王熙宇望着夏雨，自言自语，像在玩味着什么。
　　看着她，他竟难以分辨，开始迷茫起来。
　　到底，爱的是夏雪还是夏雨？或者只是在夏雨的身上找寻夏雪的影子？
　　他害怕再次面对夏雨，害怕见到她楚楚动人的眼睛，那会让他迷惑，所以，在她没醒之前，他悄悄的离开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
　　四周是一片旷古的无声。
　　身着白装的夏雨躺在黑色沙发上，和谐的就像传说中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