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杀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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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气闷的时候，但是小黑大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气闷非常。苏明现在避他如蛇蝎，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那边狻猊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说是龙老大囚牛即将归来，事情很快会有转机。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并未有什么欣喜的心情，毕竟，这两位，一个没有能力对付蜀山之中的怪物，另一位压根不想伸手帮忙。所以，消息归消息，等龙老大真正到了再说。
可是偏偏这边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变化。
罗飞虎派人在蜀山之中驻扎了几日，第一次有人满脸血肉模糊的下来通报说，蜀山黑影现真颜了。
黄衣大仙儿立刻执起拂尘，换了新式的道袍。
“各位莫要惊慌，且让贫道将妖物降服，还你们一个安生。”大仙儿说罢，仙风道骨的去了，众人就看一缕白烟从大仙儿脚下升起，瞬间便遮蔽了大仙儿的周身。清风一吹，众人觉得心神清凉，那原先大仙儿站着的位置已经没了身影。
“果然是大仙儿，真仙人啊！”众人大赞，纷纷拜倒。便迅速起身前往蜀山看大仙儿捉怪。
秦少卿等人，等待着小黑大人带着他们瞬间转移。可惜啊，苏明正和那位闹别扭呢。脸色那叫一个黑如锅底。秦少卿转向狻猊，示意一同前去。
狻猊一笑，“我龙族其实并不会什么转移之术，可是会化龙之法。”
秦少卿叹气，这要是在蜀山境内化龙，那还不把老百姓都吓坏了。虽说民间有不少人相信世间有神龙存在，但是叶公好龙者并不乏少数啊。
都到了如此地步了，众人只能移步蜀山。
秦少卿在路上一直喋喋不休，这日头，这山路，这劳什子的蜀山怪物，另外还有一个甩不掉的包袱——螭吻，这边跟个孩子似的揪着秦少卿的袖子，那边狻猊连连说，“看来龙弟果真喜爱跟着秦少爷。”秦少卿连忙正了脸色，不停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边是三人行，一边是二人相随。
小黑大人走在前面，苏明跟在后头，自然是离的老远。苏明抱着重明鸟喂了他一些吃食。步伐不快也不慢，就这样走着。
突然前面小黑大人停了脚步，他仍旧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直到自己走过小黑大人身边，又从他身边走过，没有抬头看一眼。
小黑大人爆发了，从他怀里掏出重明鸟扔到一边。重明鸟挥动着细细长长的肉翅飞在半空中，圆滚滚的肉肚子一颤一颤的。苏明一惊，退后一步。
小黑大人立刻把人困在怀中。“你怕什么！”
苏明面色惊恐，赶忙捂住自己的屁股，心想，别又来一次。“我，我是男人的。”
小黑大人点头。
“鬼也有同性恋的？”苏明问。
小黑大人满脸阴郁。
“我不搞人鬼情未了的。”苏明再次声明。
小黑大人握着苏明手臂的手指嘎嘣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忍耐。
“其实，我不打算谈恋爱的。跟你是不是鬼，没关系的。”苏明怕小黑大人以为他是介意他鬼的身份，所以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句抚慰他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吾是鬼！！！”小黑大人将自己的脸面对着苏明的脸，面对着面，鼻子碰着鼻子。“吾乃禺疆！你记住了，下次若我再听到，你说吾为那种东西……”
苏明点头，心想，难道小黑大人是个名叫禺疆的同性恋黑无常？
“吾说过，并非黑无常！你耳朵长哪里了？”小黑大人，不，禺疆揪着苏明软软的耳朵，凑到他耳边大喊道。
“啊，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禺疆。禺——疆——”苏明颤巍巍的说道，奋力掩住自己的耳朵。
禺疆满意了，松了手。
秦少卿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脑筋一转就立刻猜到了禺疆的真实身份，立刻步伐飞快，再也没有叨叨螭吻的动手动脚。狻猊了然的跟了上去。
苏明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对禺疆是什么心思，他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自然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说，他其实是个双，的的确确的双。虽然从前听过那个，“根据社会调查，其实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双的潜质。”这个理论，但是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正常的人，一直到他初中的时候，时不时的盯着男同学的背影看，他发现自己也能接受男人，也不拒绝女人。那时候起苏明就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已经做好了，自己孤独一生的准备。
其实双的生活比所谓的异性恋或者同性恋更加艰辛一点，旁人可能会同情同性恋在社会中的一些困境，因为他们是弱者。但是很少有人会认同双，因为他们认为，双是最□□的，没有节操的，他们可以任意选择对象。苏明虽然是个相对传统观念的人，但是还是会受到某种影响，其有些消极的心思也是因为这个。
其实如果家里的那个人可以振作的话，那他们也许可以相伴一生，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到大学的时候，虽然人的观念有所开放，到底也是接受不了他这种人，所以，他并没有公开自己的性向，更没有打算隐瞒。
自从来了这里，也遇到了不少人，但是一直在身边出现的，也就只有禺疆了，苏明其实没怎么多想，就是觉得，禺疆似乎放了某种心思在他身上，具体是什么，到也不知道，也就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现在这种感觉尤其明显，明显到，他偶尔自己便开始设想他和禺疆有没有以后。心里还是保持着，自己不打算和别人谈恋爱结婚的态度。就这样矛盾着。也许等到有一天窗户纸捅破了，自己也就应该能够抉择了吧。
蜀山山涧现在竟然是热闹非凡，也许是因为相信大仙儿的道法仙术，也许是好奇心特别旺盛，总之，大半的年轻人都来了，一些老弱妇孺被吩咐在家待命。
苏明他们到达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人影，接着便听见人群的嘈杂声。还未等他们近前，便听到那巨大的咆哮声，地动山摇的晃动。人群像被惊到的马匹一般，迅速尖声叫着四散开来。
“莫要惊慌，有贫道在此！”黄袍大仙儿衣炔纷飞，桃木剑划着看不懂的符咒，倒也有模有样。
山涧的瀑布后的山壁裂出一道巨大的石缝，黑色的浓雾从其中散出。
“嘎咿————”重明鸟飞到苏明身前，发出凄厉的嘶鸣声，苏明不禁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身前不足手掌大的重明鸟暴长成半个人形大小，仍是肉翅无羽的样子，其实感觉挺好笑的，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发出笑声。
果不其然的，那黄大仙儿刚用法力升到半空中便被一股邪气击倒，翻滚着直直坠到山石上，脊骨瞬间断裂，毙命矣。
没了大仙儿的精神支柱，慌张的人群便往山下逃窜。罗飞虎不知为何却奔跑上前，站在那漆黑的石缝口。
“不管是何东西，我青山城主之子罗飞虎在此，就不容你伤我百姓。”罗飞虎这一宣告让逃难的人群止住了脚步。
人就是这样，一有谁站出来，便觉得自己不会被殃及，站在后面瞧着热闹。
那巨大的石缝瞬间断裂开，劈山震石的响动让所有人都踉跄了几步。
张着血盆大口的饕餮巨兽，张开四爪，吸附在山石上。白色混沌的鱼目转动了两次定格在禺疆他们一行人身上。
罗飞虎依旧叫嚣着，这样肆无忌惮，似乎有什么计划。这边也只有罗飞虎自己知道，浑身上下打着抖，身上更是冷汗涔涔，要不是自己身子不弱，早已被这怪物的气势吓倒。那怪人说过，会在远处旁观，保他平安，还会把青山城主之位送到他面前，只需他演一场戏。
饕餮似乎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爪一张便勾起一人，将那人抛到空中。接着四爪一登，山壁洒下些细小的石块，饕餮已飞入云霄，将那人衔在口中咀嚼。晶莹透亮的粘液和人的血液肉块一块洒下。
“啊——啊——”那人的头颅在空中摆动着，嘶哑凄厉的叫声让其他人真正感觉到了恐惧。
狻猊嗤笑，“要是青山城被这等妖物祸害，我龙父的颜面何在！”飞身化龙，烈火般的巨龙咆哮着冲入云霄，接着便是不知从何处来的青色巨龙也一同将饕餮团团围住。
“你等区区龙子，敢扰我食人！哼——”饕餮张口，口中那破烂的肉身掉落，抖一抖鬃毛，看向禺疆的方向。“禺疆，这等事，你不会插手吧？！”
禺疆抱臂不语。但是看那气势丝毫不把饕餮放在眼里。
饕餮大声狂笑，双爪一伸便勾住了红龙和青龙的龙角，齐齐一甩。红龙和青龙挣扎了半天才在半空中稳住身形。
苏明看向禺疆，额上满是汗水。在他看来无论是小黑大人还是禺疆，都不会出手帮忙，但是，这些事情，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帮的上忙。秦少卿更是不敢莽撞开口，毕竟他们也都是区区凡人。在这帮神兽眼中，他们如同蝼蚁一般，虽然平日里待他们与人并无不同，但是到了某种时候，他们却是毫无用途。
螭吻静静的看着半空中的两条巨龙与饕餮缠斗眼神中说不出的激动。
“大哥，且让我们两面夹攻，让他见识一番我龙子的威严。”狻猊吼了一声，红色的身子扭动着袭向饕餮的身后。
那青龙倒是没有说话，向着饕餮迎面直击巨大的龙尾与饕餮的巨爪相抗。青色的光晕慢慢的将饕餮笼罩。
“你知道为何禺疆不会相助他们吗？”秦少卿站在苏明身边道，眼睛也一直看着空中的情况。“禺疆为传说中的海神、风神和瘟神，乃黄帝之孙。海神禺疆统治北海，身体象鱼，但是有人的手足，乘坐双头龙；风神禺疆据说字‘玄冥’，是颛顼的大臣，形象为人面鸟身、两耳各悬一条青蛇，脚踏两条青蛇，支配北方。据说禺疆的风能够传播瘟疫，如果遇上它刮起的西北风，将会受伤，所以西北风也被古人称为‘厉风’。他有杀兽之能，但是他并没有相助的理由。天下间也只有禺疆能够如斯的任性！”
苏明睁大着双眼，将目光渐渐看向禺疆。
禺疆也感应到什么，看向苏明。但是他不懂，为何苏明的眼神让他有些凄凄惨惨的感觉，他是怜悯吗？怜悯这些被伤害的蝼蚁。他是无奈吗？无奈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将饕餮降服。还是他想……
禺疆并没有想下去，因为苏明正一步一步走向他。眼神也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是苏明，从21世纪来，我九年义务教育一年没落，我考上大学就读中文系。”苏明不可抑止的说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我本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但是既然我来到这里，便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管神兽还是凶灵，我都没有什么能力与之抗衡！你看看那里——”
苏明一指已经腿脚发软的罗飞虎，“我就是跟他一样的，你眼中的蝼蚁！”
秦少卿其实想去阻止的，那个突然爆发怒气的苏明，但是他无法阻止，早在他看到蜀山山涧的那些肉块尸体开始，他便开始憋闷着些东西。现在苏明代他发泄出来，他在看，等待着结果！
“你是禺疆，杀夔兽稳东海救百姓的禺疆！”苏民牙咬得死紧，因为要是他不这么做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退缩！
“一激动便咬唇的习惯可不好！”禺疆邪佞的一笑，捏住苏明的下巴，用自己的唇舌堵住了苏明的殷红柔软的唇。
重明鸟在旁边吱嘎的叫着，秦少卿捂住心口念叨着，我的爹啊我的爹。螭吻更是看得好奇。
相触的唇舌一分开，苏明就觉得眼前银光一闪。禺疆驾着相互交缠的银龙腾空而起。黑衫拂过苏明的脸颊，苏明不自觉的捂住了脸。他的脸有点热。果然蜀中就是温度高，他在心内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杀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