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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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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求本想松一口气,他趴在窗棂上,四肢都因为激烈的姓事而酸软无力,但他很快发现不能,因为在喘息的间隙,他看见长廊的尽头有一个人正负手行来。
应无求心惊,回头提醒:“公子。。。”
那个人是严嵩。
可是严世蕃并没有立马放开他。这也不奇怪,严世蕃在所有人面前都没什么羞耻,即使是严嵩,也早已经习惯他的放浪形骸。至于自己——
应无求有些失神地想,我也是早习惯了的。
严世蕃从他身体里慢慢退出来,那种温和的磨砺并没有先前激烈,却因为慢,更加需要忍耐。
应无求回身跪下,张口含入严世蕃的器物,以口舌为他清理。
他很想赶快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严嵩已经走得愈近,他浑身赤果,而严世蕃只不过将裤子拉下了一截,但他却不得不先去服侍严世蕃。这种本末倒置的事在严家十分理所当然,也没有余地。
他虽然心急,却也并不敢敷衍。如果表现出来,严世蕃会更加看他的好戏。他略微加快了速度,替严世蕃清理干净,再将他的裤子拉上去,整理好。
应无求微微喘着,这才弯腰抓起地上衣物,快速地穿到身上。但仍是来不及,他套上裤子,刚刚把白色的亵衣裹到身上,尚来不及系好系带,严嵩已经迈进房来。
应无求眼中露出一些难堪的神色来,即便是一条狗,也会难堪,虽然这种难堪没有任何意义。他咬牙,跪着转了个方向,叩头下去:“严大人。”
严嵩皱了皱眉,应无求的腰带还没有系上,只用一只手抓着两襟,飞鱼袍散乱的丢在一旁的地上,发生过什么事,一眼便知。严嵩面上不加掩饰地透出嫌恶来,啧了一声,一脚踢在应无求肩膀上:“狗奴才!”
应无求沉默地爬起来重新跪好,因为旧伤,肩上的疼痛尤为剧烈,他吸了口气,再慢慢地吐出去。
痛苦只需忍耐,也唯有忍耐,才能过去,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转移或是忽略。但今天不一样,他轻微地喘着气,发现自己正诡异地欣喜着。
严嵩曾经问他,应无求,你喜欢被人踹吗?
这是多么可笑的问话。
他每一次诺诺地应着,有时会发现严嵩眼里真实的志得意满,仿佛训练出他这样一条忠心耿耿任打任骂的狗有多满意。
权力会让人失控,站在越高位置的人,越容易被迷惑,这种可怕的高度让严嵩真的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被人拳打脚踢而甘之若饴。
可这个谎言终归要被打破了。推翻一个人长久以来筑建的认知该有多么的痛快,一想到,他就狂喜得抑制不住心中的颤动。
这个冰冷的世界终于在最后一霎,向他透出一丁点怡人的微光。
这一些年,他一直生活在一种下坠的晕眩中,堕落如此轻易,似乎只要轻轻一抬脚,便能如愿以偿。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那种飞速的坠落让人恐惧,但又忍不住想去试探究竟底线在哪里。
黑暗是没有尽头的,你只是一路掉落,没有声音,没有缝隙,也许间中那条黑暗的隧道中会伸出一只手来,试图让他停住,但他却从未伸出手去拉住过。
他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何况落下去的时候已经被四周的碎石枯枝擦挂到遍体鳞伤,谁又会甘心到最后徒劳无功。
掉下去很容易,然而从深渊中往上爬却需要无比的意志和耐力,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心力爬出去。但今天,这种坠落似乎终于看到尽头,他不用再有太多的等待。在历尽千帆之后,上天愿意给他回报
严嵩嫌恶道:“我跟少主有要事商谈,还不滚出去!”
应无求叩头道:“是。”正想退出去,却听到严世蕃道:“无求。”
应无求抬头,严世蕃正望着他。
那只眼睛平静深邃,仿佛自己有任何想法都会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他没什么机会可以直视严世蕃的眼睛,除了偶尔在床上。严世蕃在身上动作的时候,他总会无可避免的看到上方激烈晃动的面容,以及那只像蛇一样的眼睛。他有时候会分神想到,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严世蕃这样的身世,享尽天下荣华,却年纪轻轻就失了一只眼睛,或许就是严家作恶太多,报在了他身上。他又想,自己造的那么多孽,不知又会怎样报回来?好在自己无亲无故,要报,也是报在自己身上,每念及此,又不免会松一口气,觉得释然。
报应这回事,有时候不得不信。他心里笑了一声,就像严世蕃,他再权倾天下,享尽荣华,又有何用,到最后,也是要死于非命的。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他只是想,自己的报应不知会几时来?
怎样来,有多痛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来在严家之前。
此生所愿,便足够了。
严世蕃道:“爹,你的安排也需要他这个指挥使加以配合,计划说与他听,无妨。”他对应无求勾了勾手指,“过来吧。”
应无求未敢起身,只是微微侧头,征询地去看严嵩。
严嵩甩了甩袖子,在桌前负手而立,算是默许。
应无求这才站起身来,一面捡起地上的飞鱼袍,飞快地穿上,站到严世蕃身后,垂头静立,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