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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夏夏 20 ...
Chapter 20
接到欧管家电话后,任之夏立马打车到了市中心医院,在看护病房的门外,她见到欧管家后连忙走向前去。
“来了?”
病房外很安静,所以欧管家只礼貌的小声问。
“恩。”
任之夏礼貌的点头。
“进去吧。”
“恩。”
欧管家见任之夏紧张的双手合得很紧,便将伸出去准备推开门的手渐渐放下,问去:
“是害怕吗?”
“嗯?”
没反应过来,任之夏先惊了一下,又紧紧地将双手合住,再点了点头:
“恩。”
夏敏雯能够留下来是因为她发誓自己会与尹家断绝一切关系,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有断绝关系,而且还掌控了Spring。从道德上说,她的确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所以她有些害怕去面对夏敏雯。
“其实,夫人住院本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也本可不让你操这份心,但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医院吗?”
欧管家神色很认真。
“为什么?”
任之夏疑惑。
欧管家对任之夏微微一笑:
“虽然夫人说过不再管尹家和少爷的事,但是毕竟夫人是尹家的一家之主,而你将来会要嫁进尹家,成为少爷的妻子,这就是你必须要面对的。”
虽然听着这番话,任之夏心里有些苦涩,但想了想,她还是微笑的点了点头,而后欧管家轻轻的推开了门。
他们刚刚走进病房的屏风后时,恰巧安英走了出来,见到安英,任之夏礼貌的问候:
“您好。”
见到任之夏,安英先没说话,只是看了她好半天,然后冷冷的说:“夫人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睡下了,请你不要打扰她。”
任之夏并没有离开,她紧紧地抿了抿唇,然后微笑的对安英说:
“我会安静的待在里面,不会打扰到夫人的。”
安英眼角微微一收。这个女人外表的和善温柔,总是让人忍不住去拒绝,可就是这样每每让人摸不透她的城府。
“安静点,不要打扰到夫人休息。”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还是答应了,说完后就走出了病房,任之夏微笑的看了欧管家一眼,然后欧管家也退出了病房。
****
松软茂密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落进来。
病房里十分静谧。
白色的墙壁上是淡淡的光影。
床柜上的加湿器运转着,任之夏轻轻的走到了病床边,病床上夏敏雯正熟睡着,她的情绪似乎受到了过大的打击,穿着病服的她脸色看起来很虚弱,即使已经睡着了,眉心依旧紧紧的皱着。
是因为自己吧,因为自己的出尔反尔,她才会在梦里都这么难受吧。任之夏心着实疼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停在半空中反复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将手伸到了夏敏雯的额头处,用食指轻轻的将她紧皱的眉头揉开。
夏敏雯的眉心终于舒展开了。
任之夏将空调的温度升高了几度,当她为夏敏雯将被子盖好的时候,忽然她微微停下了动作,近距离的看着夏敏雯,她发现不带妆容的她其实更美,更像一个平易近人的母亲。
她微微一笑,然后起身走到了一旁,害怕会扰醒她。
时间在转。
分秒安静的过去——
中途安英来过,是为夫人送乌鸡汤的,她将汤放到了桌上后,有意让任之夏离开,但任之夏却礼貌的拒绝了她,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她便退出了病房。
转眼一下午便飞快过去。
暮色四起。
楼下是和谐温馨的景象。
任之夏站在窗户旁,细心的给窗棂上的兰花浇着水。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兰花的幽香,病床上,睡醒后的夏敏雯慢慢地的睁开了双眼,她转过眼,窗户边沉静纤瘦的身影令她不觉一惊,看着正在浇花的任之夏,她坐了起来,声音里明显有些低怒: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任之夏一惊,听到夏敏雯的声音,她立刻将壶放在了一边,然后转过身,微笑着,问:
“您醒了?”
“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敏雯是气着的。
即使心底有着些紧张,但是任之夏依旧面带笑容:
“听说您病了,所以特意来医院看您。”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医院吗?”
根本不理会任之夏的好意,夏敏雯心底有一股咽不下去的气。
任之夏抿了抿唇,心底很苦:
“是因为我吧?”
“既然知道,就请你马上离开。”夏敏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不断高涨的情绪:“我不想见到你!”
任之夏心底很低落,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病房外。
同样接到欧管家电话的尹彬,在学校陪了之焕一天,将之焕送回了尹宅后,他赶来了医院。
他静伫在病房门外,伸向门把的手,来来回回几次。看望住院的母亲,这是做为一个儿子基本的良知,可是为什么他会犹豫,心里是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或是见面了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复杂情绪。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推开了门。
“你为什么还不走?!”——
刚走进病房,从屏风外传来了一声怒吼。
尹彬脚步轻缓的往前走去,侧在屏风的一旁,微微探出身去,当他看到站在窗户边的任之夏时,他惊愕不已。
没有顾及夏敏雯的情绪,任之夏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将安英拿过来的汤小心的打开,热气腾腾,一股浓厚的乌鸡香味弥散在整间病房里,她盛出来了些,端到了病床前,她坐在椅子上,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送到了夏敏雯的嘴边,笑容像阳光般干净:
“先喝些乌鸡汤把身子调理好了,再责骂我也不晚。”
看着她细心照料着自己,夏敏雯还是觉得虚伪,她愤怒的推开她的手:
“我要你离开!”
“啊——”
汤勺里的滚烫的汤汁洒到了床单和任之夏的手上,手腕被瞬间烫红,她疼痛的叫了一声,夏敏雯只看了一眼,然后瞥过了头。
屏风后。
看到被母亲欺负的任之夏,尹彬心用力的疼了一下,他想走出去帮她,可是还是收回了脚步。
“对不起,弄脏了床单。”
任之夏首先没有被烫疼的手腕,而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汤碗,取出纸巾连忙擦拭着被汤汁染脏的床单。
看着忍受屈辱的她,尹彬心很疼。从前的她就是这样,似乎练就了超强的忍耐力,无论受到再大再痛苦的屈辱,她都能够忍住,把脆弱的一面藏起来,永远都展现自己最坚强的一面。
心在剧烈的晃动,那是像被宿命紧紧缠绕的心疼,看不下去的他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那天在机场,你用那么陈恳的语气向我发誓,说你会留下遗产,然后彻底与尹家断绝一切关系吗?!为什么你没有做到?!”
夏敏雯是止不住的愤然。
门边。
尹彬赫然的收住了脚步,心猛烈的一怔,然后又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果然是这样,她是用这样的方式挽留住自己母亲的,他眉头紧皱,站在屏风后静静的侧听着。
“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沉默不语的任之夏,夏敏雯气得全身发颤。一时之间任之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夏敏雯,过了好半响,她才缓缓的开了口:
“那天我的确是准备将遗产归还给尹家,但是也是那天Spring发生了珠宝辐射案,而拯救Spring的只有我和之焕,所以……我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她说着头渐渐的低下了。
“拯救?!”
夏敏雯不屑的哼出一声冷气,“Spring是我们尹家的,就算它垮掉了,落入了别人之手,又凭什么轮到你这个外人插手?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拯救!”
面对夏敏雯的指责,低着头的任之夏很难受,有句话她压制了好久,才小心的说去:
“……可是尹爷爷……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夏敏雯愤然一惊!这番话在她听来是这么的不要廉耻。
任之夏低声的继续说:
“在阳田镇和尹爷爷相处的这几年里,我已经把他当做自己家人,而他也把我当成自己的孙女,如果不是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家人,又怎么会把八百亿的遗产交给我呢?”
“够了!”
那些刺耳的话令夏敏雯听的全身难受,她愤怒的指着任之夏,食指上的紫色宝石戒指发出一道凌人的光芒,
“你现在是在向我示威吗?!在向我证明现在的你比七年前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夺走我所有的一切,是吗?!”
屏风后。
尹彬的脚麻痹到僵硬!什么叫做比七年前强大了?七年前,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心底那层浓雾,似乎正在逐渐散去。
他迫切的心提到了嗓子处。
“我没有在示威……”
任之夏想要解释,而夏敏雯却厉声的反驳她的话:
“你就是!”她的眼神死死的瞪住她,“你就是恨我七年前逼你写下了那封分手信!恨我让你离开了尹彬!恨我让你失去这棵金树!所以你现在要回来夺回你失去的一切,要置我于死地,是不是!”
任之夏难受的无法出声。
只是一瞬间——
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被黑暗笼罩。
没有光亮。
没有声音。
……
…………
灵魂仿佛出窍。尹彬的身体像是失去了知觉,大脑猛地苍白,悬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紧的颤抖。
不是她!
七年前的分手信不是她写的——
他好难受,只觉的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被欺骗了七年,那种恨错了七年的痛苦,像被粗壮并且带刺的藤木紧紧缠绕在胸口,鲜血仿佛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满身弥散着浓厚的血腥味……
他双目闭紧,震惊和痛苦快要让他不能呼吸。
“我没有……”
“我没有恨过您……”
心像被揪住的疼,任之夏慢慢地的解释:“那天在机场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我说过我不恨七年前您逼我离开尹彬,我说过换做是我是您,当年我也会这么做,食言只是因为我想守护住尹爷爷的心血。”
兰花似乎此时也带着些血滴的腥味——
越听,夏敏雯越气,眼眸颤抖的疼了起来,忽然她激动而愤怒的一把抓住了任之夏的双肩,仿佛像拼劲了最后一口气般死死的抓住,边用力的摇晃,边抑制不住情绪的大吼:
“你到底哪点好?!”
“……可以让尹彬七年前对你那么死心塌地!可以让老爷被你当做家人!可以让尹彬在七年里还没忘记你!甚至可以让他把整个尹氏都给你!”
任之夏像只薄弱且无神的木偶,就这样被夏敏雯用力的摇晃着,看着夏敏雯虚弱的面色,她心痛至极。
她就像是罪孽深重的人,因为她的再次出现,尹家没有过平静的一天,因为她,让夏敏雯如此的痛苦。
“你离开,好不好?”
夏敏雯眼里泛出了泪,见任之夏低头不语,她看着她,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疼痛不已的心,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甚至是卑微的苦求:
“……是要让我求你吗?”
“我……”
任之夏胸口一阵窒息。
“是要下跪吗?”
夏敏雯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准备下跪,任之夏猛然一惊,她害怕的赶紧扶住夏敏雯的身体,惊慌的说:
“夫人,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任之夏……”
“……我求你……我求你……求你……求你离开我的儿子,还我们尹家一片清净,可不可以?!”
夏敏雯在任之夏的双手里挣脱着,如果下跪可以让这个女人离开,她可以跪上几天几夜。
“夫人……”
任之夏使劲的抓着夏敏雯的双臂,不让她跪下,她身体虚弱的仿佛再用力些就会被折断,而夏敏雯却哭着哀求着任之夏,声音几近苍凉:
“我求你……”
“我都求你,还不行吗?”
紧紧着抓着她的手臂,任之夏的双手也在颤抖。面对夏敏雯如此卑微的哀求,她一句话都不出来,若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离开,又怎么会卑微到用下跪的方式来求自己呢?
她的心紧紧的钳着!
“我不会让她离开的!”
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尹彬慢慢地的从屏风后走出,身影笔直挺拔,侧逆着几道昏黄的暮色,他眼角的红通有所模糊。
“彬……”
“尹彬……”
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尹彬,夏敏雯和任之夏同时惊住,也同时害怕起来。
“七年前是我太小,不具备保护一个人的能力……”
尹彬缓步地朝病床边走去,看着虚弱的夏敏雯,眼神里只有冷怒,是积攒了被隐瞒了七年的伤痛:
“……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有能力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这次,我是要一定不会再让她从我身边离开。”
“彬……”
夏敏雯害怕的只能的唇角抖瑟的看着尹彬,她拉住他的手,试图想要获得他的原谅:
“……彬,当年我那样做是为了你好……”
尹彬冷漠的甩开了夏敏雯的手,心在滴血的痛:
“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好,但是,如果你有那么一瞬间站在我的立场想过,你当初就不会那么做,你不是我,又怎么会体会到那种失去自己第一次爱的人后心肠寸断的滋味?”
他眼角烧得痛,
“……难道让自己的儿子痛苦了七年,这就是你所谓的母爱吗?”
“彬……对不起……”
夏敏雯再次拉住了尹彬的手,止不住的抽泣着,情绪失控的她脸颊虚弱的见不到血色,只有满脸的泪:
“彬啊,你会原谅妈妈的,对吗?”
尹彬笔直的站着,眼神望着窗外,整个人像樽冰冷无息的石雕,仿佛没有一丝的暖气。
任之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很难受,可是,她不也是一个欺骗者吗,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做去说呢。
“少爷……”
听到病房里有争吵着声音,安英和欧管家急冲冲的跑进了病房。见到哭求着少爷的夫人,欧管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早预料到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病房里是阵窒息的紧绷!
见尹彬一直冷漠着,夏敏雯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拉着尹彬的手,他大大的手掌里仿佛只有逼人的寒气,让她的全身冷到麻痹。
她哭着求着:
“……彬,求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夫人……”
见到夫人向少爷下跪,安英急的赶紧跑了过去,想要扶起夏敏雯,而夏敏雯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软软的跪在地上,只是拉着尹彬的手哭求着。
母亲的手是冰凉的,有那么一瞬间,尹彬心痛了,可是被欺骗的痛苦让他无情的再次甩开了她的手。
夏敏雯心凉的痛哭着。
安英也无能为力的站在一边。
尹彬对夏敏雯的残酷让任之夏无法再看下去,她想鼓起勇气走过去,可是她却发现尹彬将眼神定在了自己身上,同样是冷漠的,也是愤怒的。
她还没来得及躲避,他已经大步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用力的拽住了自己的手臂,冷冽的命令她:
“跟我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尹彬已经拽着她走出了病房。
跪在地上的夏敏雯痛哭着,痛心疾首的她最后晕厥了过去。
“夫人!”
安英和欧管家惊吓的赶紧将她抱上了病床,然后立刻按着床铃。
****
“放开我!”
“你要带我去哪?!”
手腕被拽得很疼,任之夏忍不住对尹彬低喊,而尹彬却完全不理会,紧紧的拽着她往前走去,他仿佛将七年里被欺骗的愤怒都聚集在了手掌间。
“你拽疼我了!”
她忍不住疼痛的再次低吼,而他像听不见她的声音般,一个劲的拽着她走,掌控着她所有的自由,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尹彬拽着任之夏疾步走到了医院的某个无人的走廊里。
他用力地将她朝墙边一甩,她身体失重的靠在了墙壁上,然后他一个大步走过来,紧紧的将她按在了墙壁边,高挺的身躯严实把窗外的暮色挡住,纤瘦的她根本无力动弹,四处安静的彼此都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空气紧绷的仿佛无法流通。
尹彬双手死死的按住任之夏薄弱的肩膀,眼神紧到几乎会让她皮开肉绽,然后咬着牙要求她:
“我要听你对我亲口说一遍七年前的真相!”
任之夏瞥过头,逃避开了他的视线,呼吸渐重。
“看着我!”
尹彬一把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她如鹅蛋般小巧的脸被他毫不费力的一掌捧住,他用力的掰住她的脸颊,略微抬高,冷怒的命令她:
“我要你看着我双眼,亲口对我说一遍!”
尹彬眼神很深,也很紧。
任之夏的脸颊被他掰得紧紧的,很疼很疼,而他愤怒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明显,仿佛只要他的怒再多一点,心脏就会爆裂。
抬头看着他,她心底辗转疼痛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半响的时间,她忍着剧痛,微微动了唇:
“没错,七年前,在你约我去海边的那天,张管家提前把我接到了尹宅,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母亲,她讨厌我的贫穷和寒酸,认为我配不上你,所以她让我写下了那封分手信。”
“就因为这样?”
终于听到她亲口说出真相,一股重重的寒气从尹彬心底油然而生,冻得他胸口疼痛,但这个理由实在太过于简单,他带着一丝微弱的期许问她:
“……你难道就没有争取过?她没有威胁过你吗?”
深望着他,任之夏心蜷紧,心一横,回答他:
“没有。”
是,七年前她的确是受到过夏敏雯的威胁,但是她不想告诉他,因为,她不希望他们母子的感情破裂的更深。
她冷漠的回答,令尹彬心凉入湖底的水,手无力的送开了她。他天真的以为,在面对自己母亲逼迫的时候,她至少会争取一下,可是她没有过,这样的真相看来,他们之间的那段感情似乎什么都不是。
忽然。
他痛到不行之处时,握紧成拳用力的砸向墙壁,愤怒的手臂青筋爆出,任之夏着实惊吓的看着他。
但即使再愤怒,此时他站在自己生命里第一次付出过真心,却恨错了整整七年的女人面前,他此时就像一只身受重伤的野兽,眼神怔痛,脆弱无力:
“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你却欺骗了我七年,让我恨了你七年,你知道带着恨生活了七年是什么感受吗?那是,七年里即使我努力的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但是我还是会空虚,会害怕夜晚,会害怕过夏天,会害怕想起你的笑容,害怕想起你怀抱的温暖……”
终于,他流泪了,温热的泪悄然的从他脸颊划落,他死死地抵住心底百转千回的痛楚,说:
“……你又知道恨错了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吗?”
任之夏心痛的眼角灼痛,答不上来。
“那是,比死还难受。”
他唇角颤抖而说,眼泪在他的脸颊止不住的划落。看着流泪的他,任之夏心痛的想要伸手替他抹去泪,可是手却在腿边犹豫,始终没有勇气提起来。
……
…………
她记得七年前那晚在公园里。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哭,那是第一次她知道其实他比自己更可怜,更让人心疼,那也是第一次她主动抱住了他,对他说:她不知道自己的怀抱是不是足够温暖,但是她会给他自己所有的温暖。
……
…………
现在她多么想给他一个拥抱,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温暖都给他,可是那些罪恶感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
她只能这样看着心痛流泪的他……
拐角处有一只淡淡的身影。
池诺看着被暮色围绕的那一高一矮得身影,心很痛。他木然的闭上了眼,原来是他一直轻看了他们的那段感情,看似懵懂,但若不是刻骨铭心,现在俩人又怎会这么痛苦。
“对不起……”
对于过去,对于欺骗,对于他,任之夏只能深深的道歉,她强力地忍着泪,“……我让你那么痛苦过,对不起……”
拳头紧紧的按着墙壁,尹彬心痛的双眼紧闭。在外人看来,这七年来他是活的最风光的集团少爷,拥有数不清的名媛女友,可是又有谁懂他内心的痛楚,又有谁看到过每夜他被过去记忆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泪。
这种恨错了一个女人七年的痛苦,说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你爱过我吗?”
尹彬的声音很冷。
一旁的身影还在,池诺静静的站着,他似乎同样急切的等待着。
任之夏低着头,眉心收得很紧,只想了一会,她便抬起了头,眼里有泪花但眼神是坚定的:
“爱过。”
明知道在她记忆深处,那段初恋是刻骨的,但是为什么听到她说爱过,池诺的心还是这么的疼,疼到麻痹。
尹彬的收紧的心略微松开,再问:
“那,你还爱我吗?”
他在乎那段过去,但是更在乎现在。
“……”
喉咙很热,任之夏眼神在闪烁,抿紧了唇,唇色渐渐的发白,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久久没出声。
“不爱。”
突然传出了一声男子的声音。
“池诺……”
任之夏惊声低唤。
尹彬也吃惊的不觉放下了紧按在墙壁上手。
池诺缓缓地的从拐角处走来,一身枣红色的休闲装在暮色里显得更加暗沉,他边走边对尹彬毫不留情的说:
“七年前她的确是爱过你,但是七年里、现在、将来,她爱的人都会是我。”
他站在任之夏身旁,暮色里,浅薄的刘海下,他微笑的问她:
“雨儿,我说的没错吧?”
任之夏怔怔的看着他。
“雨儿?”
尹彬朝池诺低声轻笑了一下:
“她的真名叫任之夏,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
池诺面色淡然,却也是一种直面的挑衅:
“可是那又怎样?任之夏是你尹彬的,但是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她已经改名叫做任雨儿,是属于我池诺的任雨儿。”
尹彬怒的下颌收紧。
转眼,就像完全将尹彬忽略掉,池诺看着任之夏,柔和的一笑,然后牵起了她的手,说:
“雨儿,我们走吧。”
任之夏心痛的看了一眼尹彬,想了想,还是跟着池诺走了,只是还没走远,尹彬却下意识的用力的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池诺回头。
任之夏惊怔的转头,昏黄至极的暮色中,尹彬低着头,神色的黯然被暮色遮挡,可是他的痛楚似乎能够从他的手心传递到她的心底,她的心也跟着一阵痛,而他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这样拉着她,任心痛了一阵,然后慢慢地松开了她。
见尹彬松开了她,池诺则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怕心痛,所以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而尹彬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
天空只剩下最后一丝暮色了。
暗暗的。
医院楼下的前坪里显得毫无生气。
“对了,你怎么会来医院?”
池诺牵着任之夏漫步在大树下,树下的光影参差,任之夏疑惑的问。池诺笑着回答:
“想见一个人,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能找到的。”
任之夏皱着眉。
池诺的笑容很稀少,但是却只有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笑的这么频繁,这么温暖,他用手指撮了撮她的眉心:
“好啦,不逗你了,是我最近通告不多,所以想见你,但是因为打你手机不通,所以只好麻烦林顺恩,是她告诉我你在医院的。”
“哦?!”
任之夏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连忙取出手机,按了按开机键,见手机没反应,抱歉的说:
“对不起啦,我手机没电了。”
“没关系。”
池诺轻抚着她的发梢,笑的很温和:
“只要见到你我就开心了。”
想起刚才,任之夏笑的有些尴尬,小心的问去:
“你一直都在走廊里吗?”
“恩。”
知道他一直都在,任之夏的心莫名紧张了起来,对于那段过去,即使坦白过,但她还是会害怕他触及。
池诺看着她,忽然看到了她手腕被烫红的地方,心急拉起她的手,担忧的问:
“怎么了?手怎么会红?”
任之夏一惊,想要缩回手去,她急忙遮掩的回答:
“哦,不小心被水烫到的。”
“不小心?”
池诺并不相信她的话,又拉回了她的手,“是不是尹家的人欺负你了,故意烫伤你的?”
“不是。”
任之夏又急忙否定,笑的很勉强: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倒水的时候烫到的。”
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而她的坚强隐忍总是令池诺心疼,他将她的手腕抬起,轻轻的在伤痕处吹着气,希望能缓解疼痛。
楼下的石柱旁。
跟下来的尹彬静默的伫立着,看着大树下替任之夏吹着伤口的池诺,画面温馨的刺痛他的眼,他心痛的瞥开了头。
池诺边替任之夏轻轻的揉着伤口边说:
“你说让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也说过,不要让我在意你这一个月里所做的每一件事,我答应过,那么,我就要尊重你。”
虽然心底有苦涩,但是他还是尽量笑的很温柔:
“所以刚才的一切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答应过自己会回来,那么,他又何必去在乎那些呢。
“池诺……”
他的温柔总是让她感到温暖,也正是因为他的温柔,她才会如此的愧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残忍。
“还疼吗?”
他细心的问。
她摇摇头:
“不疼了。”
“走吧。”
“恩。”
池诺牵着任之夏往前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任之夏的心莫名的被什么抽动了一下,只是按照直觉回了头,在略暗的光影里,她意外的看到了站在石柱旁高挺的身影。
是尹彬。
他也正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她的手在池诺的手掌里闪躲了一下,敏感的池诺知道原因,不过他没有回头看,只是将她牵紧了些,她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回过了头,而她心里的天枰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往某处偏了些。
哈哈,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惊喜啦,就是尹彬终于知道真相了。。。O(∩_∩)O~
另;
看到“落落子°”的留言,你从第一部一字一字的看过来,看到凌晨一点,然后六点又起床上学。。我们虽不相识,但是你的支持真的让我很特别的感动。。。来让我抱抱你。。星星会努力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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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夏夏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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