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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林学宜在景明养伤,除了上次在医院见了卓宁,他再没出现过,她也乐得清静,只是找外婆的线索又断了。

      和欢姐在家的日子舒服又自在,餐餐都能吃到美味,还能点菜。厨房油锅翻出金浪,欢姐拿着漏勺捞宝。不一会,炸花椒的香味也钻出来,再经欢姐两三下颠勺,香酥肉条就炒好了。

      “刚出锅的最好吃!”欢姐夹着金色肉条,手腕利落一抖,林学宜像只闻到腥的猫,探身叼走,烫得直跺脚,许久才缓过来,欢姐隔着窗口咯咯笑。

      她边嚼肉条,边盯着岛台上那盆薄荷,这株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绿植,其貌不扬却野蛮生长,她心血来潮时薅过好几次叶子做柠檬茶,但薄荷依然茂盛。像她一样,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就能挣扎着活下去。

      玄关传来指纹解锁的电子音,短促清晰。卓宁扯着领带迈步进来,也带进来陌生的雪松香。雪松与花椒在空气中短兵相接,都败给了肉香。

      他望着玄关口拆到半途的快递箱蹙眉,目光最终落在一个大咧咧摊开的纸盒上,两条素麻吊带,像吊桥一样摊在纸箱口。杂乱随意与他精心打造的秩序感格格不入。

      林学宜突然紧张起来,但她知道,顺从听话是无法在夹缝中找到生机的,她长舒一口气,准备换个方式搏一搏。

      “张嘴。”林学宜突然旋身,手指捏着一根刚出锅的肉条,戳进卓宁嘴里。动作自然,仿佛是给最熟悉的家人。

      卓宁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后腰硬生生撞上吧台,发出闷响。他眉心拧得更紧,灼痛感伴随被冒犯的怒意窜上头顶。他瞪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竟感受到一丝恶作剧的气息。这气息像一根细小羽毛,搔刮了他一下,那么猝不及防。

      “卓少,三分钟后…”阿丁抱着厚厚的文件从旋转楼梯疾步而下,看到眼前的一幕,猛地刹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从没见过有人敢对老板如此僭越,好荒谬的一幕。

      卓宁攥住林学宜正要收回的手臂。她的手腕纤细,皮肤温热,上面还有几道未愈合好的擦伤。拇指无意识地在那伤痕边缘摩挲了一下,触感粗糙又真实。

      “去二楼,”他松开手,目光转向楼梯,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命令,“把书桌上的两个蓝色文件夹拿下来。”这个指令来得突兀,更像是为了掩饰刚刚的失序。

      林学宜没察觉到,刚在卓宁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她朝他翻了个白眼,轻盈转身,准备上楼。掠过阿丁时,她将另一块肉,顺势塞进了阿丁嘴里。阿丁被烫得龇牙咧嘴,又不敢撒开怀里的文件,模样滑稽又好笑。

      “取消今晚应酬吧。”卓宁的声音比平时更沉,带着一种低气压,他扯过餐巾,吐掉肉条,擦掉嘴角油渍,尽力隐藏局促。阿丁想老板可能是累了。

      转眼间,阿丁杵在吧台旁,嘴角还残留着油渍,充满期待的等待欢姐下一轮“投喂”。而卓宁也有意坐在餐桌旁扭头看向欢姐。

      欢姐的炒勺悬在半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座两个月前还毫无人气的景明公馆,此刻正被椒香和女孩的活力攻陷,散发着一股人味。

      ……

      露台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和晚饭的椒香。林学宜窝在藤编吊椅里,对着夜幕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纤细的脖颈拉出优雅的弧度。

      “不是让你备孕,还能吸烟?”卓宁劈手夺过她指间的烟蒂。动作又快又准,带着一贯的强势,捻灭在栏杆山。

      “又没怀上。”林学宜的人字拖拍打着大理石,节奏带着满不在乎的挑衅,“紧张什么?”

      “那也不行。”他态度强硬。然而就在这不容反驳的下一秒,清晰无比的“咕噜——”声,从他腹部传来,在寂静的露台显得不合时宜。

      卓宁身体瞬间僵住。这该死的饥饿感,在他最想保持尊严的时候出卖了他。
      林学宜倏地坐直身体,像发现猎物的小猎豹,眼睛里里面炸开恶作剧得逞般的璀璨星火:“你饿了!”
      “没有。”卓宁矢口否认,声音冷硬,胃部的空虚却像在嘲笑他的嘴硬。

      “有——!”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迅速从吊椅上下来,“等着!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绝味!”她快速窜进进灯火通明的厨房,虽然上半身因肋骨的伤而僵硬,但嘴没有一刻安静,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加年糕和芝士的方便面!再来罐冰可乐!完美!”

      点火,动作麻利得惊人。蓝色火焰“嘭”地一声窜起,舔舐着锅底。

      卓宁抱起手臂,倚着冰箱,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嘲讽:“这种廉价碳水和高钠垃圾…”他试图用贬低来掩饰自己窘迫与渴望。话音未落,他便烦躁的上前一步,“啪”地关掉了燃气阀。

      “喂!你发什么疯?”林学宜皱眉瞪着他,锅里的水才刚冒泡。

      旋梯感应灯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逐层亮起,他没有回头,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备孕,现在。”他需要将一切拉回他熟悉可控的轨道。

      主卧里,卓宁扣住林学宜腕骨,猛然拖拽,她被狠狠甩向床垫,旧伤未愈的肋骨撞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她痛得蜷缩起来,连呼吸都要小口试探。

      “你真下头!”她疼得倒抽冷气,声音发颤,“卓家的教养就是让你这样对待女人?”

      卓宁单膝压住她试图蜷缩的腿,眼神冰冷,语气平淡:“卓家的字典里,没有‘尊重’这种无用的字眼。”他颈侧青筋随着粗重的喘息而清晰。

      “放松。”林学宜命令道,声音痛楚却清晰。她忍痛支起上半身,一只手猛地抵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隔着T恤,也能感受到擂鼓般心跳。她凑近他绷紧的脖颈,温热的吐气拂过他皮肤,猝不及防的啄了下他的嘴唇。指尖抚过他因紧绷而僵硬的背脊,轻如羽毛的吻,稀碎落在他喉结上。

      卓宁的身体骤然僵死。这个在商场上能轻易碾碎对手的男人,竟在与她温软唇瓣接触时,露出受惊般的惶然。

      然而,这份温情假象被肋骨传来的锐钝痛刺穿。林学宜猛地弓起背,缩回羽绒枕堆,冷汗浸透薄衫。

      她声音虚弱:“…教学结束。”

      “明天让阿丁安排医生。”卓宁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他停下动作没再继续施压。他起身,走向浴室。

      浴室里随即传来暴雨般的水流声。

      十八岁的成人夜,卓镇南带他去“狩猎”,他亲自“示范”如何用最残酷的手段“驯服”猎物,他命令他站在旁边,像观摩手术一样学习,甚至“慷慨”地分享他的“战利品”。他用马鞭抽打他,直到他在猎物身上发泄出最原始的兽性,直到卓镇南确认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光彻底熄灭,才满意离开。

      肮脏的画面再次涌现,他用冷水疯狂冲刷,想洗掉耻辱,也想洗掉因她而起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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