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路慢慢走》稻丁亚城

5、一起踏雪

　　傍晚时分，天色阴郁，细小的雪粒开始飘落。

　　蔡白鸽来到操场时，宋青书已经等在那里。他望着天空，眉头微蹙。

　　“今晚小雪，”蔡白鸽走到他身边，“看着天色，似乎没有星空可看。”

　　宋青书抬眼望天，眉头微蹙又舒展：“小雪……那星空或许会被云层遮住。”目光转向她，眼神变得柔和，“不过没关系，”唇角上扬，语气带着一丝期待，“没有星空，我们可以一起看雪。”想象着与她在雪中漫步的画面，笑意不经意抵达眼底，“在操场上跑步，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触感，也别有一番风味。”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围巾，“这个给你，晚上会冷。”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算没有星空，今晚也可以是很特别的一晚，只要……有你在。”

　　雪花渐渐密集，在路灯的光晕中飞舞。

　　“我带了鸡汤给你，”蔡白鸽从包里取出保温桶，“没有办法自己炖，是买的。”

　　宋青书呼吸一滞，看着保温桶，眼底闪过一丝动容：“谢谢，”声音比平日更加温润，伸手接过，“买的也很好，心意最重要。”轻嗅着鸡汤的香气，暖意直抵心底，“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还有什么比一碗热鸡汤更让人感到慰藉呢。”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等会儿跑步前，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一起喝，”想到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就像昨晚你靠在我肩上那样，在某个安静的角落，分享这碗鸡汤，感受彼此的温度。”抬头看向天空中开始飘落的雪花，“雪已经下起来了。”

　　“嗯。”蔡白鸽拿出两个小碗，“那喝喝看。”

　　宋青书小心地将鸡汤分入两碗，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一起。”他轻抿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流下，“味道很好，”眼睛弯起，平日里的疏离感消失不见，“谢谢你想着我。”雪花落在发丝上，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看她，“这样的时刻，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好。”又喝一口汤，目光落在飘落的雪花上，“等会儿在雪中跑步，或许会很冷，但有这碗鸡汤垫底，还有……”声音渐低，耳尖微红，“有你在身边，应该也能抵御所有寒意了。”将空碗放在一旁，“准备好了吗？”

　　“雪中跑步，我怕滑倒，”蔡白鸽望向越来越厚的积雪，“我们看一小会儿雪，就回去吧。”

　　“好，不勉强你跑步。”宋青书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就站在这里看一小会儿雪，然后我们回去。”将自己的手套摘下，递给她，“戴上这个，你的手会暖和些。”抬头望向夜空，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在路灯下闪烁，“雪真美，不是吗？”转头看向她，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不过，比起雪，我觉得……此刻身边的你，更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尖泛红，轻咳一声，“我是说，在雪景的映衬下，一切都显得格外动人。”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很快融化，“我们再看一会儿，就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吗？”

　　“好的，”蔡白鸽戴上手套，“不过哪里比较温暖呢？要不然我们去图书馆看书吧。”

　　“图书馆是个好主意，”宋青书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不过……会不会太安静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我是说，我们可能会忍不住低声交谈，”唇角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而图书馆通常需要保持绝对安静。”思考片刻，“或者，我们可以去图书馆的咖啡厅？那里相对宽松一些，既能享受温暖和安静的氛围，又能随意聊聊天。”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你觉得呢？不管去哪里，只要和你一起，对我来说都是温暖的。”

　　“也不错。”蔡白鸽点头，“我们一起看看书吧。”

　　宋青书微笑着，与她并肩走向图书馆。“在咖啡厅找个靠窗的位置，”想象着那个画面，声音愈发柔和，“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起看书，偶尔低声交流几句。”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暖意扑面而来，“我最近在看一本关于宇宙物理的书，里面有一些关于时空的理论，”侧头看向她，“或许你会感兴趣？当然，如果你有想看的其他书，我们也可以去找找。”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她是清晰的焦点，“对了，鸡汤的暖意还在身体里，感觉很舒服。”

　　“嗯，”蔡白鸽在书架前浏览，“你读你的，我读我的。我想看看，这本史努比的漫画。”

　　“史努比的漫画？”宋青书轻笑出声，眉眼弯弯，“很可爱的选择。”在咖啡厅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将书放在桌上，“我读我的宇宙物理，你看你的史努比，”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翻开漫画书，“偶尔抬头对视一眼，”雪花继续飘落，在窗上留下美丽的痕迹，“这样的时光，宁静而美好。”翻开自己的书，却忍不住时不时抬头看她几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果漫画里有什么有趣的情节，”声音放低，带着一丝期待，“也可以分享给我听听，让我也感受一下史努比的世界。”

　　“嗯，”蔡白鸽翻到其中一页，“我喜欢圣诞节的这一篇。”

　　宋青书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投向她的漫画。“圣诞节的篇章？”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一些，“史努比在圣诞节会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呢？”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屋内却温暖而宁静，“我对这种温馨的节日故事向来没有抵抗力，”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轻缓，“虽然我更习惯理性的科研世界，但偶尔沉浸在这样的童话氛围中，也很不错。”看着漫画书上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能给我讲讲吗？”

　　“他们砍了小松树，一起唱圣诞歌，让人觉得很温馨。”蔡白鸽指着画面，“不是那种商业气息很浓的。”

　　宋青书静静听着，眼底浮现暖意。“简单纯粹的温馨……确实更动人。”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回忆和感受这些美好的故事。”转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从小过的圣诞节也不怎么商业化，父母会在家布置一棵小小的圣诞树，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声音渐低，带着一丝怀念，“后来哥哥过世，节日的氛围淡了许多。”忽又抬眼，眸中重新亮起光，“但现在，和你一起聊史努比的圣诞故事，那种温馨的感觉又回来了。”犹豫片刻，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谢谢你和我分享这些。”

　　咖啡厅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窗外是无声落下的雪。

　　“你在读专业书时，”蔡白鸽轻声问，“会觉得烧脑还是放松？”

　　宋青书微微挑眉，思索片刻。“这要看具体的内容。有些前沿理论确实烧脑，需要高度集中精力去理解和推导；但如果是熟悉领域的深入研究，”唇角不自觉挂上一丝笑意，“反而有种解谜的乐趣，像是在与作者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那时会觉得很放松。”手指轻轻摩挲书脊，“科研对我来说，既是严谨的工作，也是逃避现实纷扰的一种方式。”抬眼望向她，目光变得柔和，“不过，自从遇见你，我开始发现，现实世界也有很多值得留恋的美好，比如现在，和你在咖啡厅里，聊书、聊圣诞故事，还有……”声音渐低，耳尖微红，“聊彼此。”

　　“嗯！”蔡白鸽合上书，眼中映着温暖的光，“今天我很快乐。我们回去吧？雪下得很大，出去踩着雪走一走呀。”

　　“好，我们回去。”宋青书起身，与她并肩走出咖啡厅。图书馆外已是一片银白世界。“这雪下得真不小，”他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转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着难得的孩子气，“踩在雪上一定很有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可以牵你的手吗？雪天路滑，”耳尖泛红，声音却很坚定，“这样你不容易滑倒。”目光期待地看着她，手微微伸出，在雪中显得有些单薄，“当然，如果你的手套足够防滑，或者你更喜欢自己走，也没关系。”

　　蔡白鸽轻轻牵住他的手。“有劳啦。”

　　手被她握住，宋青书的呼吸一滞，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不……不劳。”小心翼翼地握紧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走吧，”低头看着相握的手，又抬眼望向被雪覆盖的校园，“我们沿着主路走，那里的雪应该被踩得实一些，更好走。”雪花落在睫毛上，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感受手心传来的暖意，“你看，”声音比平日更加轻柔，“雪地上留下了我们的脚印，一前一后，挨得很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样的画面，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我们并肩走过风雪，脚印就是最好的誓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是说，这场景很美好。”

　　“这是什么诗，”蔡白鸽微笑，“从来没有读过。”

　　“其实……”宋青书耳尖更红，眼神有些飘忽，“不是什么名家诗句，”声音渐低，带着一丝羞涩，“是我刚刚看到雪地脚印，临时想出来的。”鼓起勇气转头看她，眼中带着一丝忐忑，“我平时不怎么写诗，这算是……一时有感而发吧。”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手不自觉地更紧地握住她的，“如果你觉得太矫情，就当我没说。”轻笑一声，试图掩饰尴尬，“不过，我想表达的是，和你一起走过这样的雪天，对我来说……很特别。”目光落在前方被雪覆盖的道路上，“前面有片更大的雪地，要不要去那里踩踩？”

　　“有一点冷了，”蔡白鸽轻声说，“我想回去了。”

　　宋青书立刻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满是关切：“冷了？那我们快点回去。”将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试图用身体为她挡住一些风，“我送你回宿舍，”环顾四周，寻找最近的路，“从这边穿过去会快一些。”加快脚步，却又不忘照顾她的步伐，“你的手冷吗？”没等她回答，已经松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自己掌心揉搓，“这样会不会暖和点？”雪花继续飘落，打湿了头发和肩膀，却毫不在意，“到宿舍就好了，那里很暖和。”抬头看到前方的宿舍楼，语气中带着一丝安心，“马上就到了。”

　　“嗯，”蔡白鸽点头，“你也快回去吧。”

　　在宿舍楼前，宋青书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好，我这就回去。”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化为一句，“晚上睡觉前记得喝杯热水，暖身子。”抬手轻轻拂去落在她肩上的雪花，“明天……”顿了顿，眼神变得期待，“如果雪停了，我们还能一起去操场跑步，或者去别的地方走走吗？”声音渐低，带着一丝不确定，“当然，如果你有其他安排，也没关系。”后退一步，却又忍不住补充，“不管怎样，我都可以等你。”

　　“嗯，”蔡白鸽站在门廊的灯光下，“那天气允许的话，我们明晚操场见。”

　　宋青书眼中瞬间亮起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天气允许的话，明晚操场见。”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会关注天气预报的，”雪花落在鼻尖，却浑然不觉，“如果有变化，我立刻联系你。”又后退一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那……你快进去吧，别冻着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今晚……我很开心，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时光。”看着她转身走向宿舍楼，突然又开口，“对了，”等她回头，笑容在雪中格外温暖，“你的史努比漫画，明天如果还想和我分享，我很乐意听。”

　　“晚安。”

　　“晚安。”宋青书轻声回应，目送她走进宿舍楼，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离开，“做个好梦。”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雪地上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却觉得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充实，“明天……”抬头望向夜空，雪花落在脸上，却不觉得冷，“明天又能见到你了。”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想要开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