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中》怪物物

2、第 2 章

　　吴野妈妈自从买下这间公寓，着力打造出一个人人称羡的花园阳台，阳台的花势很好，没有一株残枝，花瓣蓄满露珠。即便在冷冽的寒冬，她的家永远四季如春。
　　“今天妈妈煮了绿豆粥，记得在学校多喝水，不要剧烈运动。”
　　“妈妈，爸爸明天回来吗？”
　　吴野面对着花园开始享用妈妈准备的早餐。
　　吴野妈妈举起剪刀一脸歉意地回头对吴野说：“爸爸周六和周日都有航班。”
　　“好吧。”
　　吴野只小小失落了一下，在他印象中，爸爸总是很忙。吃完早餐后吴野开始复习功课，等吃完午饭，得到妈妈允许后，他去到自己经常光顾的一家图书馆。
　　这家图书馆建在公园附近，透过窗户能看到公园里一排排葱绿的树木，还有开着五颜六色小野花的灌木丛。
　　“我想问一下《怪谈六》到了吗？”
　　吴野在书架找一圈后不死心地走到柜台问前台，前台在电脑前敲几下，笑得很僵硬：“还没有哦。”
　　“可是售发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吴野苦恼地皱眉。
　　前台尽责地保持假笑：“如果没有就是没有哦。”
　　“好吧。”
　　吴野无奈折返书架打算随便挑一本渡过周末，在他挑选的时候，从书架缝隙里看到落地窗外路过的小小身影。
　　吴野追出去，看见童芒拐进便利店，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购物袋。吴野跟在她身后，听见她小皮鞋轻轻踢哒地面。吴野发现她走路的时候从来不会回头，自顾自往前走，没有一点防患意识。
　　吴野一直跟着她走到公园，她停下时，吴野藏到公益牌后，一边好奇童芒来公园干嘛一边鄙视自己的行为。
　　只见童芒慢慢蹲下去，从购物袋拿出一袋吐司，紧接着一只肥肥的橘猫从绿化带跳出来，悠哉悠哉地走到童芒跟前躺下。
　　童芒摸了摸橘猫毛绒绒的小脑袋，把吐司撕成小条喂它吃。
　　今天的太阳异常毒辣，吴野擦拭额头的汗水，正打算悄无声息离开时，前方出现一辆自行车从他身侧飞过直直冲向童芒和橘猫，吴野伸手想阻止那辆急驰的自行车，可是来不及，幸好那辆自行车及时刹住车，安全绕过她们。
　　吴野松口气，后退时又不小心踩到饮料罐，声音很响。吴野心虚地头也不回逃了，也不知道童芒有没有发现他。
　　回到学校，大家周末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两个三个围在一起说笑。吴野一边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一边和好友向冲冲聊天，抬头看见童芒背着书包孤零零走进来。吴野一直看着她从门口走到座位，向冲冲说得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吴野发现她很喜欢盯着窗外草坪看，表情专注，自动屏蔽教室里的其他人。
　　处于冲刺阶段的203班每天都要应付各种考题，吴野也在刷题中身心俱疲。除了shiny的粉丝李雅，其他同学几乎已经忘记失踪女歌手的名字，吴野也早将指控信的事扔到了大脑里的垃圾桶。
　　去学校前他跟妈妈计划周末去乡下看外婆，忽然他放在电视柜抽屉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没有经常需要手机联系的人，平时除了网课打卡和查资料，他基本不用手机，一直收在抽屉里，而像今天这种短信番轰炸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陈圆和吴野同时看向电视柜。吴野疑惑地走过去拉开电视柜抽屉，从里面拿出手机，一看发信人原来是向冲冲，就在刚刚十几秒，他就已经给吴野发了十几条信息，全是催促他赶紧来学校，却没有说明原因。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
　　吴野回到餐桌带着困惑快速吃完早餐，在门口跟妈妈告别后，他背着书包飞奔学校。走进教室那刻，吴野看到黑板上写满诅咒他和童芒的话，他强装镇定拿起板擦用力擦掉黑板上不堪入目的字。
　　向冲冲朝他使眼色：“赶紧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吴野假装平静回到座位。
　　向冲冲一边对吴野说话一边观察教室后的童芒：“就是那个怪女怂恿你绑架shiny的事。”
　　“我和童芒同学都没有绑架shiny。”
　　吴野意识到是指控信暴露了，而且正朝他预料到最糟糕的结果发展。他紧张地看向童芒，发现她的情况比自己更糟，脸颊红肿，头发凌乱。
　　“你们太过分！”
　　吴野站起来把书包往地上一砸。
　　“我们都知道了。那个女警察就是特地来找你和怪女，是你们绑架了我的shiny姐姐！”
　　李雅不甘示弱地站起来瞪着吴野，吴野同样瞪着她，二人的目光互不退让。当所有人都以为吴野在看到黑板上的脏话以及面对李雅的挑衅会生气时，吴野选择再次隐忍耐心解释道：“那条指控信息是假的，要不然我和童芒同学还能在教室吗？”
　　有些同学选择相信吴野：“我也觉得班长不可能绑架shiny。”
　　“对呀，没理由吧。”
　　“班长才不会干出这种事。”
　　“怪女有可能。”
　　李雅不依不饶把矛头指向童芒：“那她呢？为什么被指控的人正好是你和她，你们私底下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大家质疑的目光从吴野转移到童芒身上，有所不同的是，大家看向童芒的眼神明显更尖锐。
　　李雅拿书扔向沉默的童芒，童芒不知所措地站起来，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无论李雅怎么羞辱她，她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
　　吴野也不知道指控信为什么会有他和童芒的名字，他摇了摇头，李雅不怀好意地眯起双眼，本就肿胖的眼睛此刻更像肉条一样挂在眉毛下：“其实我也认为班长你不会看上那怪女，要不然你向大家证明一下。”李雅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然后突然睁大眼睛，像是想到什么巧妙的好点子。
　　“要不班长你把她头发剪了，我看她那幅做作的样子就恶心。”
　　“不要。”
　　绑架女歌手和霸凌同学，这两种行为在吴野看来本质没有区别，他才不会为了澄清没有做过的事而去欺负别人。
　　李雅并不想欺负吴野，只是想告诉他，那个怪女会让他失去所有人的信任：“只要证明你讨厌她就好了，班长，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支持你……”
　　吴野语气坚定：“不要！”
　　早操歌响起，李雅恶狠狠扫过吴野和童芒两人后，被朋友拉着离开了教室。等同学陆陆续续全部离开教室去操场集合后，吴野赶紧跑到童芒身边：“你没事吧？”
　　童芒摇摇头带着哭腔小声解释：“不是我说出去的。”
　　吴野安慰她：“我相信你。”
　　童芒紧张地攥着衣角点点头：“喂灿灿那天我看见班长了。”
　　吴野尴尬地站在原地。
　　“下个周末班长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灿灿吗？”
　　吴野不敢相信她会主动邀请自己开心同意：“好啊。”
　　中午吴野从食堂回到教室，撞见李雅和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又在欺负童芒。一边朝她身上吐唾沫一边扯她头发，最后不解气，还伸手打了她一耳光。李雅看到吴野进来，也许是担心他告状，慢悠悠回到自己座位，临走前还不忘记给童芒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雅同学，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准确说是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失望，居然会相信这么愚蠢的谎言。我知道李雅同学对舞蹈学院很感兴趣，据我所知你想报考的那所学校虽然对分数要求不高，但是很看重学生综合实力，例如体重。减肥一定很辛苦吧，否则你怎么每个月都问你身为院长的爸爸要管控药品。”
　　从李雅身上散发出的恐惧感延向她身侧的好友董心。
　　“至于董心同学更有意思了，你爸妈都是数学天才，出生天才之家的你自然而然被寄予厚望，如果被你爸妈知道你那些成绩都是……”
　　董心的尖叫声打断了吴野，直到李雅咬牙切齿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吴野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最后李雅带着奇怪的眼神提醒吴野：“她可不是好人。”
　　吴野当作没听见，直到她们离开教室，吴野走到狼狈不堪的童芒旁边，对她的隐忍很生气：“越善良的人就越要学会保护自己，因为善良的人会比坏人更容易受到伤害。”
　　童芒低着头始终不说话。
　　第二天，吴野将童芒被李雅欺负的事告诉郑芝，但是郑芝却将霸凌轻描淡写定义成同学之间的小摩擦，还反过来责怪是童芒不会处理同学关系。
　　这是吴野从小到大第一次顶撞老师，加上李雅为首的女同学向郑芝投诉吴野行为不检，吴野被撤销班长学职，外加一份检讨。
　　不过好在经过吴野一闹，李雅收敛很多，不敢再明目张胆针对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