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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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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省子崖一片安静,入口处的弟子努力对抗疲惫的眼皮,忽然,三道颜色各异的惊鸿从夜幕中袭来,径直落在守崖弟子身前,待到光芒散尽,现出三位气息磅礴,不怒自威的身影。
正是萧萧门六位中的三位阁主。
这股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得出现,令两位弟子汗毛直立,二人看清楚之后,赶忙上前行礼。他们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三位阁主都来到此处。
身着墨色霞云裳的女子眼神平静无波澜,她询问二人道:“可有见到可疑之人?”
弟子道:“半月以来,只有今日入崖反省的两名新生弟子,别无他人。” 女子眉头紧锁,她心中一紧 :糟了。
她道:“水音随我一起入崖救人,简封你在此处守着,防止那人倒回来。”
话音落下,那道最为幽暗的惊鸿——昌情,没有丝毫迟疑,瞬息消失在崖口。
崖内,目后声几乎在威压降下的瞬间便已警觉。
此时的她极速做出防御姿态,只见暗影突现,昌情还未说话,便被目后声当作了可疑之人发出攻击 。
她食指轻弹,目后声的剑偏离几分,但是却并未收回,把柄剑一寸寸虚化,紧接着,绽放出无数藏蓝花瓣,将沈昌情围在其中,那些花瓣并非实体, 边缘流转着锐利的剑芒,散发透骨的凛冽杀意,花瓣席卷周围的一切,大有要将花阵中的人湮灭之趋势。
昌情在面前的新生弟子出剑之时,并没有当回事,直到这时,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凝重。这些花瓣杀意中蕴含了极其庞大的生命气息,这是......血脉之力?
昌情立在花雨风暴之中,浑身泛起青色光晕抵挡花瓣带来的攻击,同时素手掐诀,她愣住一瞬,神色微微僵硬,悄然收住一些力,藏蓝色花瓣中的剑意开始瓦解,片刻凋零,化作漫天闪烁的蓝色光点,最终化回剑,回到目后声手中。
目后声脸色有些苍白,年幼的她灵力远远不及昌情。
对面的女子蹙眉,有些激动道:“你是明妄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呢?” 目后声满脸防备,眼神中带着几分了然:“关你什么事儿。”
她见昌情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你打听一个死了多久的做什么,我都没见过她。” 女子骤然僵住身体,她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你说什么?”
少年往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面无表情道:“我说,人死了,死了很久,我是孤儿。” 昌情眼中慢慢染上茫然。
眼前的一切告诉她,她碰上了她那早死娘亲的旧人,说不定就是来抢东西的。目后声只想立刻离开。过往与她何干?她只想去岚山,去亲手扒开明妄死亡的真相!留一封遗书,算什么?
目后声屏住呼吸,脚步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向后挪动,目光紧紧锁在昌情身上。她小心翼翼地调动体内灵力,全部灌注在脚部,准备溜走,以最快速度逃离这里。
就在她的脚后跟即将离开地面的刹那。
一股力量很柔和的牵住她,如同荡漾的水波,笼罩她的身体,目后声身体一沉,动作变得艰难迟缓 。
她烦躁的扭头,“不是,我是旧人的孩子,你还要杀我不成。”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怔住了。那股熟悉的、被无形之物牵引的感觉……又出现了。
昌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责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哀伤,一种.....执拗。
“我为什么要杀你,萧萧门今夜被可疑之人入侵,袭击掌门,逃亡省字崖,我和另外两个阁主前来探查,并将两名新生弟子带出去,你,是其中之一吧。”
目后声呆滞住,心里已经骂翻了。
她以为昌情是来这破地方干见不得光勾当的“同道”,谁知竟是阁主! 这还怎么跑?昌情不容置疑地带她回到崖口。
水音阁主已找到台子代,遣其与守崖弟子一同离开。
二人的目光落在目后声身上,未及开口,昌情已将她往前一推:“看紧她,别让她溜了。”
水音虽疑惑,仍点头。一道细若游丝的白色灵线自她腕间射出,“嗖”地缠上目后声的手腕。
昌情转过身道道灵力打在省字崖的入口处,周围虚空扭曲波动,一层无形的帷幕缓缓落下,将整个省字崖的气息彻底封存。
做完这一切,四人化作四道流光,离开了这片区域。
青帛山枕香阁
一艘巨大的木船坐落在山上,船身不知由何物造成,呈现出风雨浸透的深褐色,木质纹理清晰可见 ,巨大的桅杆高耸入云。
四道流光回到甲板上,沈昌情解开目后声的限制,水音和封简两个人的目光在目后声身上打量。目后声脸板起来:“看什么看。”
昌情推了她一下,对二人道:“先去看掌门,这件事稍后说。”
舱内的气氛凝重如山雨欲来。
直到昌情四人进来打破这份凝重,另外三位阁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副新面孔的到来令等候的三位阁主疑惑不解,其中一个戴金银相钩织面具的男子上前 ,语气锐利, “昌情,这是何人,你难道不知…”
昌情将她挡在身后,打断郁真的话:“我知晓,但我现在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将今夜的任何消息传出去,若是有半分危害,我一人承担,待师父事情过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番保证令郁真哑然,水音捣捣简封。
简封道:“行了,她横竖是新生弟子,又有昌情看着,出不了大事,反倒是我们一路追查到省字崖,那黑衣人便再无踪迹,昌情便将其封印了。”
一个坐在塌下的男子,一袭月白泛青的长袍,眼瞳是罕见的浅灰色,面容给人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周身气质温和,却又带着一丝沉寂。
他站起身来,示意昌情几人到一旁去相商。
旁边坐着的女子手里拿着把团扇,一袭水蓝色的云锦长裙,裙摆如流云般散开,仅用一只简单的青玉步摇松松挽起,她似乎不太关心塌上的男子,反而一直盯着目后声看。目后声被她盯着发毛,就狠狠瞪她一眼,而后转眼。
六人聚在一起,独留目后声观察着榻上沉睡不醒的“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