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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蜘蛛尾巷的猫头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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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科克沃斯的雨敲打着玻璃窗,潮湿的风卷着泥土味钻进来。塞拉菲娜趴在木桌上写日记,钢笔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刚写下“染血的傲罗徽章”,指尖突然一颤。
她的脑子里,猝不及防地翻涌出一个黑衣男人拿着魔药强硬地灌给她喝下去。这感觉像被遗忘在角落的旧伤口,突然被碰了一下。
钢笔尖狠狠压在纸上,墨水溅出一小团黑渍。塞拉菲娜捂着头,手指按在突突跳的太阳穴上,那些碎片像被风吹散的烟雾,眨眼就没了踪影,只留下满心的茫然,她甚至说不出那道男声到底是温柔还是冰冷,只知道那感觉,陌生得可怕,又熟悉得心慌。
1987年夏天的晚上父亲在追捕食死徒时失踪了,凤凰社的人们找了他好久,最后只带回他那枚染血的傲罗徽章。母亲抱着那枚徽章哭到天明,拽着我躲进科克沃斯郊外的废屋
此后她总对着旧窗发呆,绝口不提父亲,卡罗家亲戚更是死也不认。他们是伏地魔的走狗,一边通缉我们,一边四处追杀,只想将我们斩草除根。
我们整日活在刀尖上,尚且不懂何为真正的恐惧,更不懂离别的重量,直到那日,一股刺骨的冷空气裹着绝望,吹进了这间破屋。
那个清晨格外的冷,雾气很浓。我醒来时,母亲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嘴角却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凤凰羽毛吊坠,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枕边,我想可能是想最后摸摸我的头。我喊了她好久,她都没有回应。我找到母亲的猫头鹰瑞格,拿着信封让它交给麦格教授。外面很冷还起了雾,瑞格飞走时翅膀扇动带出的冷气让我不禁想到了那个夏天的晚上,那天也是一样的冷。不同的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最先赶到小屋的是穆迪先生和麦格教授,他们是父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穆迪的假眼转来转去,却没了往日的锐利,只是沉声道:“孩子,别怕,我们在。”麦格教授蹲下身,用她那双粗糙的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父亲是最勇敢的傲罗,你母亲是最坚韧的人。他们用生命保护了你,我们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麦格教授刚说完,一个全身黑,像蝙蝠一样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头发油腻地贴在脸颊,雨珠顺着发尾往下滴。妈妈提过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爸爸的老同学,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他看我的眼神很怪,不像看一个四岁的孤儿,倒像看一个……失而复得,却又恨不得立刻推开的东西。麦格教授偷偷塞给我一块柠檬糖,低声说“他会保护你。”可我分明看见,男人转身时,攥着魔杖的力气大的吓人。”
钢笔尖在纸页末尾顿住,墨水凝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塞拉菲娜合上日记,封面是磨损的棕色皮革,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她把日记塞进枕头底下,这是她唯一能安放思念的地方,也是这个空旷的房子里,仅属于她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猫头鹰扑棱翅膀的声音划破雨幕,紧接着是爪子抓挠木门的声响。塞拉菲娜愣了愣,起身走向门口。这栋房子太过偏僻,除了偶尔魔法部送来的信件,几乎不会有访客。
她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只褐色的猫头鹰正站在门廊下,抖落羽毛上的水珠。它的爪子上绑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红色的火漆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那是一个大写的“H”,被盾牌纹章环绕着。
塞拉菲娜心头一喜,她盼这封信好久了,上次圣诞他回来,也只匆匆打了招呼就钻进了魔药室,塞拉菲娜快速取下信封,猫头鹰轻轻地叫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雨雾中。她低头看着信封,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科克沃斯,蜘蛛尾巷12号,塞拉菲娜·卡罗收
过了一会,塞拉菲娜看完入学通知后给麦格教授写了一封确认入学的信封。塞拉菲娜把信封裁剪好后正想递给瑞格,犹豫了一会又收回了手。
窗台边,她妈妈的猫头鹰瑞格正歪着圆脑袋,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爪子轻轻叩着木质窗框,发出细碎的“笃笃”声,像是在催促。
塞拉菲娜看着瑞格自言自语到“话说猫头鹰可以一次分别给2个人信吗”在塞拉菲娜思考了一会后,瑞格好像有点不耐烦了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仿佛在问“你怎么不把信给我呀”
塞拉菲娜看着旁边的猫头鹰,用手去摸他圆圆的脑袋以示安抚“瑞格再等等……就等一小会儿。”
过了一会塞拉菲娜又拿起一张浅米色牛皮信封写下:致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内容大致是(斯内普先生我已收到霍格沃兹入学通知书,但是上面的入学购物清单我可能有点不明白,希望您可以回到蜘蛛尾巷来带我采购一些开学用品如果您事务繁忙,不必特意回复我,我会试着自己想办法解决。)
塞拉菲娜把两个不同的信封系在瑞格的爪上时,还在犹豫,结果瑞格直接飞走了。塞拉菲娜看着瑞格扑棱翅膀消失在蜘蛛尾巷的阴云里,转身缩在壁炉边,把采购清单揉得发皱。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斯内普不会回来的准备,盘算着明天天亮自己找对角巷的入口几率是多大。
而霍格沃茨的地下魔药教室里,斯内普刚把那封字迹怯懦的信扔在石桌上。缓和汤剂咕嘟冒泡,蒸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只听见他低声嗤笑:“连采购开学用品这种微不足道的琐事都要依赖他人,果然是块扶不上墙的废料。”但下一秒,他却猛地关掉坩埚火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羊皮纸,写给麦格的便签只有一行字“魔药库存短缺,需返回蜘蛛尾巷调取私藏材料,暂离两日。”
没有多余的犹豫,他披上黑色长袍,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堡的密道中。借着夜色,踏上了那个“满是回忆却不得不回”的居所。不为别的,只为履行监护人的基本责任,这是他能给自己找到的、最不暴露温情的理由。
次日清晨,塞拉菲娜刚把面包片放进烤炉,就听见门轴“吱呀”一声响。黑色长袍的下摆扫过门槛上的灰尘,斯内普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是惯有的冷漠,手里捏着那张被他折得整齐的采购清单:“磨蹭什么?再晚,对角巷的坩埚店就要关门了。”
塞拉菲娜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斯内普,愣在原地,喜悦、错愕、震惊一股脑涌上来,连话都磕磕绊绊“斯内普先生您居然回来了!我是说……很高兴您能带我一起去对角巷!斯内普先生您吃早饭了吗我做了烤面包”
斯内普眉头一皱,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说到“收起你那副蠢相,我回来不是为了看你语无伦次的”他扫过厨房方向,声音又冷了几分,“烤面包?不必了。浪费时间在这种琐事上,不如赶紧收拾好东西。十分钟后出门,迟到一秒,你就自己去对角巷碰运气。”斯内普的话音刚落,塞拉菲娜就立马跑进自己房间,她快速地把采购清单、钱袋和备用长袍塞进小挎包,连头发都来不及仔细梳理,只胡乱用丝带束起,就朝着门口的黑色身影小跑过去。
跑到斯内普面前时,她撑着膝盖微微弯腰喘气,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起伏着,说话时带着断断续续的气音,却难掩眼底的雀跃:“斯、斯内普先生……我收拾好啦!可以、可以出发了!”
斯内普抬手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垂眸睨着她,目光扫过她束得潦草的头发和略显歪斜的挎包带,眉头拧起一道浅痕“站直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活像被巨怪追着跑。还有你的包带歪得能挂住坩埚,若是路上掉了东西,别指望我会为你浪费时间回头。”说罢,他率先转身朝门口走去,黑色长袍在地板上拖出轻微的声响,走了两步又停下,侧过脸,声音低沉“跟上,我没耐心等一个磨磨蹭蹭的小鬼。”